馬廚師看見文老板出來了就說:“還有酒嗎?”


    文老板說:“我是賣酒的,屋內有的酒多,準備要幾壇呀!”


    馬廚師說:“給我來十壇好酒,要剛釀好的呀!”


    文老板說:“放心吧!我這酒,大家都知道是祖傳秘方釀製的,上好糧食製造的,而且保證質量的。”


    馬廚師說:“到明天一早,我來提貨,給你現錢。”


    文老板用手接過來一把銀子,高興的說:“放心吧,我都給你留著。”


    馬廚師這才扭過頭,向迴走去。他一直念念不忘這救命之恩,這一次總算是有機會報答譚村長了。


    譚行路出了飯店,就向街裏走去,他還要給姐姐買一些鞭炮、紅紙和糖塊,以便喜事用。


    一疊紅紙和一大包喜糖,譚路行右手拎著,大步向譚家村方向走去,他麵帶笑容,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結婚,能不高興嗎?


    譚大嘴也在家裏正忙著,在打掃庭院,明天就在院子裏擺酒席。一旁的幾個鄰居也過來幫忙,擦桌子的、擦玻璃的,以及幫她盤算著明日結婚典禮的儀式的,院子裏和屋裏盡是人,很是熱鬧。


    譚行路拎著糖和喜紙、鞭炮來到了院子裏,高興的說:“廚師請好了,酒也買好了。”


    譚大嘴道:“怎麽沒見酒呀!”


    行路說:“還能少了你的酒,這廚師是我的好朋友,明天他用馬車給你拉到家裏來。”


    大嘴說:“你把話說明了,不就行了嗎?”


    大嘴拿了糖塊,大家又分了一些吃,然後幾個婦女又幫著剪紙去。


    行路拿了一大張,說道:“我迴家給你寫幾個喜字,好貼在門上。”


    大家各忙各的,都為了明天的婚禮有序而熱鬧的進行。


    忙完了這一切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大家在大嘴家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又開始忙了起來。


    忙活了大半天,婚禮各項準備工作總算是完成了。大嘴謝過了大家。大家也都各自迴家去了。


    夜深了,紅霞看著這個譚不會。盡管譚不會長得相貌還算端正,但是不會說話,眼睛直瞪著這紅霞,看得紅霞心裏直發毛。


    紅霞對著他說:“喜歡我嗎?”


    不會說:“喜歡。”


    紅霞說:“那我們今天就睡在一起,願意嗎?”


    不會有點害怕這紅霞的眼睛,這時候在晚上發出一種藍光,兇兇的。他突然說:“你還是自己睡吧,我還是自己睡吧。”


    不會小的時候和母親晚上走夜路的時候,碰見過兩隻狼,也是發出這種藍光來。記得,那兩隻狼還緊跟著他們娘倆,要吃了他們。


    在千鈞一發之時,有一個白發老人,三五下就把兩隻狼給攆走了。然後這白發老人家就不見了,一切就好像做夢一般。從那以後,這譚不會就很膽小,一見藍光就害怕,而且對藍色也很是反感。


    譚大嘴見不會從他的房間裏出來,就說:“為何不和紅霞去睡覺。”


    不會沒敢直接說原因,就說道:“還沒結婚,就睡一塊多不好。”


    譚大嘴不高興地說:“就你想得多,今天就隨你了,明天可不能這樣子。”


    譚不會說:“我睡院子裏的倉庫裏去,那兒蘆葦上躺一夜就行,給我拿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就行。”


    譚大嘴罵道:“你這個沒有用的,什麽時候能夠長一點出息,我死也就瞑目了!”譚大嘴嘟囔著,就到自己的屋裏給他拿被子和枕頭去了。


    紅霞這幾天感到心裏發慌,而且頭有時候有點暈,她感到,自己的本性就要爆發了。自己必須每三年吃一個活人,才能保持功力,不現原形來。否則的話,就變成了原形來:一隻母狼。


    紅霞盤算著,隻能吃這譚家村裏村民,才能繼續在這村莊裏生活。


    今天就不吃人去了,到明天晚上就去吃人,要不然的話,明晚肯定會現出原形來,那就麻煩了。


    紅霞想著想著,眼皮有點發麻,直打架,就進入了夢鄉。


    紅顏色總是讓人看了心裏很高興。譚大嘴一大早就起床了,看到門上、床上、窗上和紅鞭炮,心裏很是激動和興奮。


    大嘴一早就起床了,她今天特意換了一件新衣服和新鞋,她又坐在鏡子前梳頭發。梳子是桃木梳子,是她的娘家留給她做紀念的,她一直小心的用著,這一用就是將近三十年,自己的頭發也從烏黑發亮變得白發滿頭。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想到,自己要是神仙就好了,能夠長生不老,永遠美麗,那該有多好。


    冬季,是蕭條和讓人感到不舒服。這譚不會也睜開了眼睛,他看著自己躺在了蘆葦上,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心裏頭又不禁害怕了。那刺眼的藍光,多少年了,還烙在了他的腦海裏。童年的傷疤,將會讓人一輩子記住的,一直到死亡。


    一陣寒風吹進庫房來,不會打了個哆嗦,他起來了,來到了院子裏。


    大嘴看到不會傻呆著,不禁罵道:“趕緊換上新衣服,洗把臉,就要當新郞了,還這麽窩囊。”


    不會這才說:“當新郎,好嗎?”


    大嘴罵道:“你個死憨子,洗臉去吧!”


    大嘴趕快到水缸前去打水,慢慢地洗臉去了。大嘴看著這個憨兒子,又歎了一口氣,有一點無可奈何的感覺。


    時間還在不停地向前前進著,不管那前方是什麽。在大嘴的家裏,今天是最熱鬧的一天。大嘴和譚不會在吃完早飯以後,家裏就陸陸續續來人了。


    馬尾然廚師已經趕著馬車向譚家村方向趕過來,再差一裏多路,就到譚家村了,他以前到過這個村莊,對這一段的路況很是熟悉。車後的夥計三化在後麵看著酒和一些菜,以及做飯的工具等。


    馬尾然進了村內,就開始放慢了進村的速度,村內的巷子不是多寬,都是硬化的土路,也不是太平坦。馬車速度太快,容易把馬車上的酒壇子和一些菜顛掉。


    馬尾然說:“前麵右拐,就到譚大哥家了。他還不知道譚不會的家。先到那兒再說。”


    到了譚行路家門口,馬車停了下來。正好。行路正好在院子裏等他,一看見他,二人就一塊去譚大嘴家了。


    已經是早上八點鍾了,馬廚師已經在院子裏忙起來了。三化已經開始往院子裏搬運酒和一些菜和工具,其他村民也過來幫忙。


    還好,大鍋已經支起來了,木材已經燒著了。裏麵燒著水。一些菜是熟的,熱菜是需要現做的。馬廚師按照平常的規矩,一桌坐八個人,也就十個菜。和別人家的酒席基本相當,這一點他了然於心。他從店裏帶了一些涼菜,這給他省了一大半的力。


    馬尾然忙著做熱菜前的準備工作,馬三化在當下手。


    婚禮在有序地往前推進著。


    紅霞正在鏡子前打扮著,她正往梳好的頭發上插著紅絲綢花和一些頭飾。她看著鏡子中美麗的自己,有點不甘心自己找了個傻子。她此時,感到一種憋悶,為什麽自己的生活充滿了不公平?為什麽自己不能過一種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為什麽上天讓哥哥死的那麽早?為什麽自己要受那麽多的折磨?


    這個時候,紅霞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又變了。眼睛變藍了,發著藍光。她大吃一驚,這要讓別人看見,一定會懷疑的,一會兒就要舉行婚禮了,會有許多人看見自己的眼睛的。


    紅霞心裏明白,一定不能夠出去,自己要趕緊想辦法。


    紅霞這個時候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裝病,躺在床上,然後蓋上被子,閉上眼睛,不就行了嗎?急中生智,這句話還真是準確。


    紅霞也不打扮了,就趕快脫掉衣物上床了。她拉起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躺在了枕頭上。紅霞躺在床上,想著下一步的計劃。她的眼睛發著藍光,兇兇的,非常讓人害怕。


    紅霞的腦子很靈敏,她知道今晚必須得去吃人,來補一下這幾個月來消耗的元氣,不管有多困難,不顧風險,今晚要有大的行動。


    已到吉時了,拜堂就在院子中了。大大的囍字掛在正中央,地上還鋪著紅地毯,喜氣洋洋的。


    大嘴對鄰居小翠和秋兒說:“趕快請出新娘子來,到時候了。”


    小翠和秋兒是隔壁領居家的女兒,都沒有結婚,是來做伴娘的。


    小翠和秋兒走近了紅霞的屋裏,但見到紅霞在床上睡著覺,都感到大吃一驚,這都要拜堂了,還在睡覺呢!


    小翠喊道:“新娘子,該起來了,都晚了。”


    紅霞蓋著被子,眯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不能拜堂了,我渾身上下非常的難受,別喊我了,難受死了。”


    小翠和秋兒一聽這話,都感到事變大了,但也毫無辦法,趕緊出門,把這個消息告處譚大嘴去,讓她去想辦法吧!


    小翠和秋兒趕緊出了門,見到正在和人說話的大嘴,急忙打斷她們的話說:“譚嬸子,出大事了,新娘子病了。正躺在床上難受呢!”


    譚大嘴一聽這話,嚇得心裏直慌,頭有點暈,差一點摔倒。她望著兩個姑娘說道:“這可是不好的兆頭,這姑娘怎麽這個時候病呀!我的天哪?”


    譚大嘴休息了一會,才覺得頭有點好。這個時候,一旁的村民都來了,譚行路也來了。一旁的廚師馬尾然也覺得奇怪,這新娘子真是病的是時候呀!拜堂的時間。他真想看看這新娘子到底是啥樣子,怪怪的。


    譚行路說:“那我們進屋子看看新娘子吧!到底是什麽狀態,看看還能夠起來,堅持一下,來拜堂嗎”


    進了屋子裏,隻見紅霞是躺在床上麵,還哎喲!哎呦的直叫喚。看來是病得不輕呀!但譚家村有一個規矩,這成親之日是不能找醫生進家裏來的,也不能吃藥,否則會倒黴運的。


    譚行路說:“看樣子是病得不輕呀!先喝點水吧!到夜裏淩晨之後再請村西頭的韓朗中來看病!”


    大嘴有點傷心地說:“那這婚禮怎麽辦呀!”


    譚行路說:“現在這個情況,隻能是譚不會自己一個人拜拜天地就行了,走走形式吧!這來的人都是本村的,也沒有外頭人,不會有人說什麽不好聽的話的!”


    譚大嘴一聽這話,也是很在理,也就同意了這個辦法。他們就出了屋子,來到了院子裏,準備拜堂成親。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主持人是一位本村老者,有五十多歲,他在大聲喊著。許多的村民都看著這一個人的婚禮,覺著很別扭。小翠的媽媽嘟囔著:“這樣的婚禮不多見,不多見呀!”其他村民的臉色也是各種各樣的,有驚訝地、有微笑的、有板著臉的。


    這場罕見的婚禮結束了,譚大嘴心裏頭是五味俱全,看見兒子給自己磕頭行禮,她反而覺得很難過,有一點悲哀的感覺在湧上心頭。心裏涼涼的,頭腦裏此時是一片空白。


    村民們都開始吃喜宴了,馬廚師的好廚藝讓大家忘記了剛才的一幕,都吃的很有味。肯喝酒的村民,更是喜笑顏開。大口吃這馬山鎮的五香雞肉,再夾一塊色澤明亮的紅燒肉,真是美極了。譚路行也忙著招唿著大家吃飯,自己也喝了一些酒。


    盡管這婚事有點缺陷,但這酒席太好了,大家很是高興,許久沒有吃到那麽好吃的東西了。一位村民說:“太有味道了!真好吃!”


    大家都吃飽喝足了,都開始散席了,都離開座位,向自己家走去。


    馬廚師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迴去。他吃了一點東西,也沒敢喝酒,畢竟自己還要駕馬車,有二三裏的路不太好走,旁邊即是深湖。


    馬廚師還想著那個新娘子,開著馬車,為了趕時間,他開得有一點地塊。來到了湖邊的小路旁。這個時候,突然從草從裏串出來一隻野兔。馬尾然一慌張,馬車開進了路旁的深湖裏麵去了。一轉眼間,馬車帶人就沉進了這深湖裏麵。


    這深湖叫做無名湖,就在馬廚師遇難的地方,一共淹死了一百多人,譚家村人非常地恨這深湖,故起名無名湖。


    馬廚師和馬三化一站眼之間就變成了孤魂野鬼,它們雖然很憤怒,但也沒有辦法。隻見他們在水中漂浮著。無目標的遊蕩著。


    這一天晚上來臨了。馬家飯店的老板很著急,馬尾然的妻子蘭花也是焦急萬分。這天都蒙蒙黑了,馬尾然還沒有見到影子。蘭花的左眼睛還一個勁的跳,在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打破了一個瓷碗,這以前從來沒有的事情,今天都來到了身邊。蘭花是一陣的心慌,她預感到這尾然可能出事了。


    馬大老板也說:“這天黑再不迴家,估計是出事了!”


    蘭花一聽到這,頓時哭了,淚珠好似連綿的雨,不停地順著臉龐流在了地上。


    到了天黑,尾然還沒有迴到家來,這蘭花更是萬分焦急,已經快到深夜十一點多了,還瞪著眼睛。


    蘭花實在困了,就睡著了。這個時候,馬尾然飄進了屋內,默默看著自己的妻子,然後他就飛走了。蘭花突然一驚,她做了個夢,發現馬尾然來到了自己的家裏,要給她說話。她一激動,就醒來了。蘭花四處張望,但什麽也沒有看見,她又開始哭了。這哭聲,在夜裏很讓人害怕。


    夜深了,無名湖上空的寒風更大了,刮得更猛了,刮得樹梢上的葉子都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地麵上和湖麵上。馬尾然和馬三化繼續在無名湖周圍遊蕩著,要是有人看見他們的鬼影,肯定會嚇跑的:長發披著、血色嘴唇、蒼白臉色。瞪著大眼睛,還有那一身白衣。


    紅霞這個時候發現屋裏沒有人,這譚不會仍然睡在了院子裏的倉庫裏。郞中來了,給她把把脈,開了幾副中藥,就走了。對大嘴說:“是疲勞過度,休息一下就行。”


    譚大嘴就趕緊熬好中藥,給她喂服。紅霞閉著眼睛說:“這一會不想吃,過一會再吃。”


    紅霞等大嘴走了,才起來喝下這碗中藥,她覺得這中藥太難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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