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皋城外的高山上,站著幾道年輕的身影。


    林亦手裏握著劍,隨便在地麵扯了一把草,把劍刃卷起來上下摩擦著,想要使得劍刃更加光滑明亮些。


    隻是很可惜,他手裏麵這柄劍極其鋒利,隻是輕輕的上下摩擦了一下,便把那把草直接給割斷。


    於是很無可奈何的把斷掉的草丟在地上,把劍插在地上看著遠處一覽無遺的南皋城。


    雖然比不上鹹陽都城,卻是在嶺南道附近來說,南皋城應該是排在前麵的城池。


    來到南皋城將就有二十天的時間,完全沒有做任何事情遊山玩水的在南皋城附近待著。


    至於原先說得保護南軍元帥,沒想到他們來到南皋城之後,不出三日,隻見過一麵的南軍元帥項信調任帝國軍部尚書。


    再是過了些日子,離開嶺南道的前任南軍元帥項信又是被皇帝陛下提拔到了太尉的位置。


    以軍部尚書的職位兼任帝國太尉,對於他們這樣的學宮學生而言,異常明白帝國太尉之位代表著什麽。


    帝國自五十年前開始,便幾十年都沒有出現帝國太尉,沒想到項信以直出軍方出任帝國太尉。


    沒有一定的過渡期,實在是讓朝臣,讓他們跌破了眼睛,沒想到皇帝陛下有這樣一道棋。


    再是後麵又聽到皇帝陛下,為李立青加帝國太尉的虛職,同時提拔爵位成為帝國一等軍侯。


    一等軍侯好歹之前曾經出現過,加虛職太尉可是很早之前就沒有出現過了。


    雖然對於李立青這位前輩加封一等軍侯的位置感到高興,但是有時候位高權重乃是最危險的事情。


    李立青現在是河北道大總管,出任河北道的時候,就遭遇過河北道世家的刺殺。


    現在坐上一等軍侯的位置,恐怕盯著他的人更加多,單單是跟在李立青身邊的那兩位,怕是沒有辦法保護。


    按照道理來說,李立青乃是景雲之父,景雲又是天命巔峰的大修行者,該是跟在身邊保護的。


    可是景雲又是桃源的裁決先生,擁有著裁決世間修行者的權柄,不可能過分接觸帝國軍方和官場的人物。


    哪怕他們兩位乃是父子關係,這種情況都沒辦法改變,朝堂上麵的掙紮,這些日子聽了張煜說過幾次,倒是駭然。


    對於朝堂的事情,蒙頡純粹就是帝國武夫,隻想著進入帝國軍方,完全沒有想過朝堂。


    那種進入軍方的執念,林亦和蘇弗置身事外都感受得到,不過說起來,軍方沒有權謀,倒是非常適合蒙頡。


    而柳邯是現任南軍元帥柳如逝的親子,又是在帝都鹹陽坐過幾年冷板凳,對朝堂的事情不太了解,卻又深深了解。


    至於蘇弗,那是讀書讀進骨子裏麵的沉靜,始終都是麵帶笑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們五人當中,林亦威儀看不懂的便是蘇弗,要麽是城府極深,要麽就是真的書呆子。


    但蘇弗明顯不是後者,而且讀書人沒點城府是不可能的,隻是他想不通蘇弗這種城府到底是要用來麵對誰。


    林亦想不通自然就漸漸不太在意起來,自顧自的欣賞著遠處的風景,不過看的有些長,到底還是有些無聊。


    遠處的柳邯和蒙頡在說著什麽話,畢竟柳邯出自軍方高層之子,而蒙頡有著從軍的執念。


    柳邯要是不出意外,來日肯定都要進入軍中,沒辦法,如他這般現任帝國元帥的後代,是絕對不可能進入朝堂武將序列的。


    至於進入朝堂文臣序列,更是不可能,畢竟柳如逝是帝國現任南軍元帥,文臣序列不可能接納柳邯這等。


    蒙頡有著執念,而且一路走來,看得出來南軍元帥柳如逝還是比較看中蒙頡,留在南軍當中是必然的結果。


    現在他們兩人說說話,討論些別的東西,自然而然又是有道理存在的。


    張煜出身軍方,他祖父曾經乃是帝國南軍元帥,正是李立青之前的那位南軍元帥。


    再是張煜和柳邯從小認識,又是立誌要進入軍方,說話的時候自然和柳邯他們親近。


    而林亦和蘇弗則是在柳邯他們眼裏顯得神秘,林亦不說,蘇弗這位他們在學宮從未聽過,倒是沒想到會南下。


    兩人都是神秘,自然顯得有話說,兩者涇渭分明,不過倒是沒有陌生。


    時不時的還是一起遊玩,做些相同的事情,調笑開玩笑的事情更是尋常可見。


    他們都是及冠之年,再帝國內部都是成年人,有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沒必要過分依附,何況柳邯他們要進入軍方,林亦和蘇弗則是沒有這樣的打算,說起來話來都是有些不方便。


    蘇弗抬頭掃了眼橫劍插在地上的林亦,頗有些淒涼的看著遠方的南皋城。


    林亦看不透他。


    他又何時看透過林亦。


    兩者神秘而互相城府的年輕人,自然而然要比那些性格鮮明的青年好相與。


    畢竟他們的特征都異常明顯而又異常模糊,有著相似之處,又是看不清那種相似之處。


    蘇弗坐到了林亦身邊,眼神始終都是在手裏麵捏著的道經文字上,很是隨和的說道。


    “來到南皋城二十天,全然沒有事情做,是否顯得有些無聊無趣,有想要離開的想法。”


    林亦瞥了眼蘇弗,從地上抽出劍,放入劍鞘當中橫在膝蓋上麵:“哪裏有那樣的想法?”


    “不說別的,但是出身北軍的身份,都能讓我懂得命令最是重要,柳元帥和學宮祭酒沒有同意我離開,那我自然不可能離開。”


    “至於無聊無趣,倒是有些,不過不嚴重,反正平常都是休息,現在也是休息,又能有什麽不同。”


    聽著林亦說得這些話,蘇弗瞟了眼林亦膝蓋麵前的那把劍,雖然他沒有修行,但是他知道那柄劍不簡單。


    蘇弗無法修行,卻是有著向往仝致遠那樣的經曆,讀書讀出浩然道義來。


    當然並非完完全全的純粹,蘇弗隻讀道經,讀了好幾年,仍舊讀著,孜孜不倦。


    山坡下,有人踩著石塊叮叮咚咚走上高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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