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沒有說話,沒有想著詢問魏功,而是持續等著,在項太尉麵前,沒有必要問那些沒有意義的問題。


    何況他們等了這麽長的時間,又豈會在意繼續等一段時間。項信不以為意,自然知道是仝致遠在其中作怪,心照不宣。


    魏功站在皇帝陛下身邊,沒有說話,同樣沒有主動說是仝致遠的原因。


    當著皇帝陛下的麵說太常卿的不是,有點挑撥離間的味道,何況現在還有帝國太尉項信在。


    雖然魏功和仝致遠有著熟悉,兩者有點朋友的意味,可是和項信卻不是如此。


    要是魏功當著項信的麵說仝致遠的問題,很難讓人不產生挑撥離間汙蔑朝臣的意思。


    後宮不得幹政,太監總管同樣如此,至少在大部分人麵前,魏功沒資格在朝堂上發表政見。


    至於項信是不是和大部分朝臣一樣,魏功不得而知,卻是不願意為此涉嫌。


    何況項信和仝致遠都是出自學宮,兩人當年又是同窗,要是項信以此惱怒,該是如何解決。


    項信在帝國的名望極高,而且曆來都是以剛正不阿出名,做事情一絲不苟。


    誰都不知道項信對於帝國傾注了多少情感,眼裏可謂是容不得半點沙子。


    現在做出這樣的事情,隻能招惹是非,何況皇帝陛下都沒有詢問,那他自然沒有必要說。


    該明白的東西自然明白,不該明白的東西,即便是明白了,都需要掩其耳目不可聽。


    項信倒是沒在意上麵的魏功,雖然他不了解魏功,但是當年在先帝時期看見過魏功。


    至少仝致遠和李立青對於魏功的評價還不錯,之前在學宮的時候,梁興居同意如此評價魏功。


    雖然是帝國皇宮內的太監,按照道理來說不該幹預朝政,隻是先帝允許,皇帝陛下又是與之親近,仝致遠和李立青,梁興居等都是認可魏功有能力。


    而且梁興居隱隱透露,魏功乃是皇宮之內的大修行者,天命巔峰的強者存在。


    基於此,項信對於魏功算是放心,倒是沒有生出驅趕的意味。選擇漠然視之。


    畢竟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過太監幹預朝政的事情,然後為禍帝國,陷害忠良。


    當年世祖皇帝之前的那位昏君,便是被皇宮之內的太監蒙蔽,導致帝國出現動蕩。


    好在自世祖皇帝繼位之後,對皇宮進行大量整改,把帝國朝堂的規矩都是重新製定。


    而現在魏功乃是天命巔峰的修行者,又在帝國幾位高位者眼裏有著賢明。


    對此,項信再是恩怨分明,都不可能對魏功做些什麽,有人輔佐陛下,是件極好的事情。


    何況他了解到,魏功乃是孤臣,沒有所謂結黨營私,更沒有半點招惹朝臣的意味。


    都是始終跟在皇帝陛下身邊,老老實實照顧著皇帝陛下的起居,在項信眼裏,這些都是極好的表現。


    基於這些,項信就是沒有道理說些什麽話,哪怕是皇帝陛下知道項信剛正不阿,乃國之忠臣,麵對項信指責魏功,怕都是有些不舒坦。


    項信自然明白這些,來之前他了解過魏功,魏功和先帝一起長大,對於皇帝陛下幼年有著照顧的恩情。


    皇帝陛下和先帝都是重情義的帝王,對於仝致遠對於魏功都是極其的保護,生怕他們出現半點問題。


    作為臣子而言,項信其實對於這點非常滿意,畢竟他有著垂垂老矣的時候。


    若是皇帝無情,恐怕項信是沒有道理殫精竭慮輔佐帝王的,沒辦法,活著到底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能有半點馬虎。


    要是皇帝無情,項信自己到了老年落得屍骨無存的地步,恐怕他自己也不願意看見。


    ……


    ……


    半響之後。


    仝致遠悠哉悠哉雙手放在袖口裏麵走到勤政殿,外麵的天空度大徹大亮。


    秋然看著走過來的太常卿仝致遠,立刻小聲說道:“太常卿,陛下他們都等著著急了。”


    “您可用點心好吧!還有剛剛魏公公極其憤怒,您老人家小心點,別讓陛下罵了。”


    聽著這話,仝致遠異常不得勁,看向秋然,壞小子居然還憋著笑。


    這下子,仝致遠頗為惱怒的在秋然腦袋上麵拍了下:“你小子是不是就想看到老夫被罵,好趁機取笑老夫?”


    秋然連忙擺手:“太常卿哪裏的話,就是借幾個膽子給小子,小子都不敢抱著這樣的想法。”


    “您老人家還是趕快進去吧,陛下和項太尉真的是等的著急了,就差找人把您抬來。”


    仝致遠半天說了句:“那為什麽不找人來抬……”


    說罷,轉身走入勤政殿。


    留下在外麵淩亂的秋然,差點懵逼起來,迴頭瞥了眼仝致遠才進去的背影。


    自言自語。


    “他這是認真的?”


    說著就不寒而栗,要是旁人敢如此,皇帝陛下早就把他撕成碎片,不過幾位老臣倒是仁厚。


    基於這點,秋然有些羨慕,要是來日等到他年老的時候,能遇到陛下這樣的明君,該是何等幸運的事情。


    隻是當他想著那位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而不善出世的太子殿下,便是板著臉搖了搖頭。


    那位太子殿下,模樣神秘,行蹤神秘,做事情神秘,哪裏像是帝國的太子,倒像是黑冰台裏麵的那些密使。


    這話隻能在心裏想想,要是讓旁人聽去,恐怕秋然的日子不好過,畢竟那位太子殿下雖然神秘,可手中的權柄卻是不低。


    ……


    大搖大擺,如同老農般形態舉止的仝致遠走入勤政殿,隨意而輕蔑的瞥了眼旁邊的項信。


    再是直接忽視項信,直接朝著高座上麵的皇帝陛下作揖行禮,而皇帝陛下則是沒有免禮,讓其做完再是坐下。


    畢竟之前他們等了這麽久,要是如此輕饒,實在是說不過,可年紀大的仝師,又是不能對他做什麽,隻能做些虛假的動作。


    皇帝陛下還沒有開口說話,項信倒是率先打趣起來:“本來還以為你不來,結果終究是來了。”


    話語簡單,卻有著針鋒相對的意思。


    仝致遠很明白,眯了眯眼瞅著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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