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爭權越發明顯,隻是在皇帝陛下麵前都是有所收斂,下了朝堂,便是你爭我奪的局麵。


    之前大理寺丞江文通倒是不敢出手,現在不知道怎麽的,卻是成為爭權禦史台當中最厲害的一股勢力。


    還有以前安分守己的鴻臚寺卿,在西方諸國入侵之後,鴻臚寺的地位便是有所增長。


    隻是礙於帝國內部對於西方諸國的態度極其明確,鴻臚寺若是在此時出頭,勢必招惹是非。


    因而自十幾年前西方諸國在對帝國的戰爭當中慘敗,鴻臚寺就開始偃旗息鼓不敢繼續冒頭。


    隻是沒有預料到之前學宮學生被殺的時候,鴻臚寺卿居然敢到學宮裏麵問人。


    當時可是把主持學宮事務的雲安好一陣好奇疑惑,差點沒想過來,岔氣了。


    後來鴻臚寺仍舊和以前一般無二,沒有太大的變化。畢竟西方諸國和帝國處於敵對狀態。


    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那些西方諸國的使臣自然不敢再現在到帝國來。


    兩方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要是有著強弱之分,那倒是可以持續遵守著。


    但是再大秦帝國這種龐然大物之前,西方諸國可是沒有半點僥幸,那些使臣更是明白,深深感到畏懼。


    畢竟大秦帝國把他們殺了,西方諸國又能如何,開戰正是全了大秦帝國的想法。


    基於此,沒有西方諸國的使臣來到鹹陽,一貫接待西方諸國使臣的鴻臚寺自然閑置。


    官員倒是始終都在,但是他們最多在談判桌上麵說話,要是到了戰場上的談判,他們自然不敢。


    而戰爭時代,彼此都有著互相侵吞的野心,誰都知道現在並不是和平時代。


    鴻臚寺官員不敢上前線,而現在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的時代,鴻臚寺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隻是讓項信他們有些不理解的是,鴻臚寺是否預料到了什麽,因而打算趁著這樣的機會金蟬脫殼。


    畢竟鴻臚寺的作用不是時刻都有,但是空出來的大農令等,那是帝國時刻都需要的。


    現在的鴻臚寺卿很是危險,隨時都可以唄皇帝陛下直接罷免,但是重新出任大農令則是不同,繼續坐在九卿位置上,且大農令官署不需要擔心被裁撤。


    而且鴻臚寺卿和大農令同屬九卿,要是鴻臚寺卿遷居大農令,倒是說得過去。


    朝堂的反對同時可以降低到極點,同時沒有誰比他更加合適接任大農令這種實權位置。


    ……


    ……


    項信忽地感慨道:“要說皇帝陛下整肅官場的想法,我看乃是先帝時期便成型的。”


    “隻是當時沒有機會,或者外患嚴重,內部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可以控製,因而繼續拖著。”


    “沒想到拖著拖著倒是拖出問題,官場的冗官製度實在到達駭人聽聞的程度。”


    “一縣城裏麵,便是有著好幾位七品官員,白白享受著帝國的俸祿,卻是沒有半點事情可以做。”


    “在我看來,他們就是那些高官或者世家用來斂財的工具,否則以大農令接觸的財務,怎麽可能斂財如此巨大,朝堂確實完全都沒有察覺。”


    說到此處,項信又是抬頭看著天空:“昔年先帝繼位,加強對於虛銜的授予。”


    “同時慢慢把虛銜拿迴來,嚴格控製虛銜的外出,方是遏製住部分俸祿的外流。”


    “使得那段時間的國庫能夠充實,使得帝國的冗官製度沒有到達高點爆發,反而是短時間沉寂下來,為帝國爭取機會。”


    “但是十幾年前那場大戰開始,結束之後,冗官製度直接到達巔峰,虛銜不能外授予,一位之上有著幾名官員,虛領俸祿,導致國庫入不敷出。”


    聽完項信慷慨激昂的話,梁興居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項信說得沒錯。


    如項信這般乃是自先帝時期走出來的高位者,那時候的老祭酒都還隻是學宮教習。


    現在對於政事和官場的了解,項信雖然時常不在鹹陽朝堂,但是要說了解絕對是有的。


    以他們坐在高位的官員,乃是帝國定鼎般的人物,即便有點風吹草動,都是能看出些苗頭。


    梁興居說道:“帝國冗官製度確實苦之深重。隻是不知道,如若朝堂下發清理,是否會引得反彈。”


    “在這樣的時候,他們居然依舊保持著貪婪在爭搶帝國九卿的位置,連是禦史台都不放過。”


    “睜眼都沒看見丞相府和太尉府同屬三公官署,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怕不是他們沒看見,而是他們選擇視而不見。”


    梁興居的話,讓項信冷笑兩聲:“要是真視而不見,那他們可就真是野心勃勃。”


    “曆來都隻要國家即將敗亡的時候方是可能出現此等亂象,但是如今的帝國兵強馬壯,軍民一心,朝堂倒是出現紛爭的朝臣。”


    “那便是謀逆,是想要忤逆皇室坐上權臣的位置,要是真的如此,那老夫的屠刀,倒是不用猶豫便可以落在他們腦袋上。”


    聽著項信凜然寒峭的話,梁興居肅然的臉忽地出現笑容,笑得極其陽光燦爛。


    沒誰知道他心裏苦想著什麽,同時沒誰知道他為何聽見項信打算朝朝臣可能下屠刀的時候,如此誌得意滿的發笑。


    項信看見了梁興居的笑容,對此沒有半點在意,兩人午後走了較長的時間,談論了關於朝堂的大部分事情。


    但是梁興居畢竟沒有在朝堂,因而對於大部分事情都是道聽途說,其中的細節不是很清楚。


    至於鹹陽,乃至帝國官場各座道州之內的事情,學宮裏麵有著專門的消息庫。


    梁興居倒是非常清楚,同樣和項信說了些,具體談了談盤踞在幾座道州的世家。


    其中繞不開的便是河北道王家,以及劍南道的吳家。當然兩者處於極端,不可相提並論。


    項信聽完,看著遠處漸漸昏沉的天色,代表著秋日的一天即將過去,暗沉的夜晚即將來到。


    梁興居同樣看著遠處的朦朧,好似有著極其鮮紅的色彩,代表著秋日中風雨的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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