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裕禮從來也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所以藥韻這麽一退讓,他跟著也就退了一步“你這些日子遇上什麽麻煩了嗎?”


    藥韻習慣性地要搖頭,她沒有麻煩別人的習慣。可是,剛要動作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自個兒來到這裏見穀裕禮的緣由,不就是為了請他幫忙嗎?


    所以拒絕的動作還沒有開始,藥韻便已經頓住了。


    藥韻猶豫的很是明顯,穀裕禮便立刻明白了真的讓自個兒說中了。藥韻在這些日子當中,遇到了一個超出要運費能力範圍之內的麻煩事。


    穀裕禮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這一會兒知道了,穀裕禮是萬萬不會袖手旁觀的。


    所以穀裕禮立刻便接了話“你有事,我幫得上忙嗎?”


    這就是把台階往藥韻的麵前遞了,很是明顯的向藥韻表示著自個兒願意幫助他的意願。


    藥韻雖然是一個很內斂的人,但是穀裕禮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藥韻自然也不會再多做一些無用的扭扭捏捏,組織了一下措辭。


    “我峰裏有人中了‘淬子婪’,可是我尋不著‘懈瀲’。”藥韻將最關鍵的一件事用很簡明的話先解釋了出來。


    這話一出,穀裕禮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了。藥韻想要尋“懈瀲”,這種東西對於穀裕禮而言還真不算是什麽大事。


    穀裕禮是丹峰對於煉製丹藥天賦頗高的弟子,對於這些藥草的收集已經很是豐富了。


    更重要的是穀裕禮還是一位化神道君。作為一名化神道君的穀裕禮,掌握著大量種類的藥草不說,因為“化虛小界”的開拓,這些藥草都被古玉裏隨身攜帶著。


    而穀裕禮手中的這些藥草,莫說是西北群峰或西南群峰的人來收購。便是“上清峰”的人都是不敢與他商議購買他“化虛小界”中的藥草的,所以藥韻這迴的確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


    穀裕禮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這件藥草給藥韻的,可是以穀裕禮對於藥韻的關注。他是知道,“矢早峰”可沒有什麽弟子。


    而藥韻卻說是她峰裏的人,那這個人是誰,自然就顯而易見了。而穀裕禮是半點也不想讓藥韻和那位有什麽瓜葛的。


    穀裕禮聽著藥韻的請求,在潛意識當中甚至出現了一種想法。若是藥韻尋不著這種草藥,在那位的眼裏,藥韻也就沒有了什麽價值。或許到了那個時候,壓根兒也不需要自個兒再出麵了,他就主動的和藥韻給分了。


    可是穀裕禮到底也沒有這麽做,因為穀裕禮更怕藥韻尋不著這種藥草,在慌亂之中,出了什麽岔子。


    畢竟自個兒和師傅到底在丹峰之內待得多,並不能時時地護的著藥韻。更何況,在師傅的眼裏。藥韻畢竟還沒有入門,在沒有入門之前的這些時日裏,藥韻所遇到的所有困難都可以視為一種師傅的考驗。


    丹主成名已久,身居高位的時日也不短了。對於藥韻有喜愛,有欣賞,有愛護。


    但是對於丹主而言,藥韻到底有多重要呢?其實倒也沒有非她不可的地步,否則便是“上清宗”有天大的規矩,也不可能耽誤自家師傅將藥韻收入門下。


    穀裕禮對於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然而穀裕禮不知道的事,自個兒的那位師傅遲遲不將藥韻收入門下。


    除了穀裕禮猜想的那種可能之外,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藥韻在峰外修行,是關乎藥韻的前途。


    或者說,暫時不將藥韻收入門下,這是藥韻的命。如今的藥韻可能並不適合入丹峰,否則可能會壞了她的機緣。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穀裕禮都是不知道的,他隻是根據這自個兒這麽多年對於自家師傅的了解做出了一個他認為正確的答案。


    也是因為穀裕禮對於自家師傅做出的這個判斷,讓穀裕禮常常擔憂藥韻不努力修行。或許到了百年之約的時候,自家師傅便又沒了這個心思了。


    拜丹主為師,這是多麽大的機緣?若是藥韻,真的錯過了她是要悔一輩子的。


    穀裕禮對於藥韻這個小師妹付出了心血,做出了努力,也對她進行了認可。


    所以他並不希望藥韻錯過了這次的機緣,更何況五大主峰之一的丹峰之主嫡傳的弟子隻自個兒這麽一人。實在是有些孤掌難鳴,讓穀裕禮也希望可以有一個搭把手的。


    所以穀裕禮對於藥韻是有著很大的期待與關照的,在猶豫和考慮之中,雖然在藥韻的眼裏也不過是刹那的時光,但是穀裕禮卻已經做出了決定。


    藥韻捧著穀裕禮遞給自個兒的玉盒,也是有一些詫異的,她沒有想到穀裕禮會這麽簡單的就送與了自個兒。


    即使在之前藥韻已經在冥冥之間感覺到了穀裕禮對於自個兒的善意,可是當這份善意變成了巨大的贈予的時候,藥韻還是有些吃驚的。


    而穀裕禮對於藥韻的吃驚是有一些不高興的“難道你以為我會吝嗇到連一隻並不值錢的藥草也不肯送給你嗎?”


    這個話說的好生沒有道理,便是穀裕禮再是大方的,也沒有一個見過幾麵的小輩請求一隻靈藥的時候,隨手就贈予了呀?


    這壓根兒也就不是大方與吝嗇的關係,而是自個兒什麽時候在穀裕禮這樣一位化神道君的麵前,有著這樣的禮遇呢?


    這才是藥韻感到詫異的地方。藥韻雖然是知道穀裕禮手裏必然會有這樣一株藥草的,便是沒有。他開了口自然也有無數的人想著送上來。


    可是為什麽穀裕禮會這般輕鬆的送予自個兒呢?


    藥韻對於穀裕禮的話不知道怎麽迴,稍稍地抬著眼看了看穀裕禮。眼中透著顯而易見的疑惑,將藥韻所有的疑問都清晰的傳達到了穀裕禮的眼裏。


    而穀裕禮確實也清晰地看到了藥韻疑問的點,而這是穀裕禮不能提前告訴藥韻的。


    但是對於藥韻有一點疑惑的表情,穀裕禮不知為何露出了一絲笑容。藥韻向來是一個成熟穩重的,這樣有著很明顯的情緒表情是很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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