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弟是你同父同母弟弟?”陸亦君聽著藥韻的講述終於發現了其中的不和諧。


    聽著陸亦君的問題,藥韻笑了笑。對的,陸亦君猜對了。她的這個弟弟不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


    藥韻是自小嬌寵長大的,因著她的父母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所以有個什麽東西都是給了這個女孩兒。


    在陳家三代中,藥韻一直是同輩女孩兒羨慕的對象。可惜的是,這樣的生活藥韻隻過了五年。


    五年之後,藥韻的父親不幸身亡。藥韻的母親因著和藥韻父親是兩情相悅結的契,所以藥韻的娘親決定在陳家給藥韻父親守節。


    這樣的生活藥韻過了兩年,雖然同輩的人時有刁難,卻也因為藥韻娘親築基的修為,為藥韻父親守節的緣由,使得到底沒人敢對藥韻母女有過多的排擠。


    然後,便有了變故。


    “韻丫頭她娘,國都來的大能要來我們家族選個藥童呢。你不帶你家丫頭去看看?”這是藥韻三嬸嬸來的消息。


    藥韻娘親看著藥韻三嬸嬸這般熱切的帶著藥韻的七堂哥過來說一塊去的時候,卻是否決了“韻丫頭天資不好,讓她在家裏陪我修煉靈力也就算了。”


    可是藥韻三嬸嬸似乎是個熱心腸的,隻說這可是一個好機會。試試又不吃虧,強硬著拉藥韻去前廳去“韻丫頭她娘,這可是個大機緣啊!這哪裏能放過嘛!她爹在的時候太縱著你了。”


    藥韻三嬸嬸拉過藥韻便往前廳去,她也有私心的。這機緣來了,公爹卻隻叫了大房家的去了,這怎麽行呢?都是一家子,沒道理什麽都讓大房的先選的。


    可是如今自家那人又不在家裏,讓她過去,她還真沒這個膽子。可是帶著四房家的就不一樣了,韻丫頭她娘平日裏是不出門,可要是誰碰了她家韻丫頭,韻丫頭她娘一出來,那是連公爹都不怎麽多說話的。


    可是藥韻這一被抓走,藥韻她娘親哪裏還能坐的住。藥韻她爹走了,如今藥韻便是她的命根。藥韻便是離了眼前,她都是不放心的。


    所以藥韻她娘親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追了出去“她三嬸嬸,我家韻丫頭不去的。”


    真讓藥韻去了,自個兒在這裏待著還有什麽意思?所以藥韻她娘親是萬萬不會讓藥韻離開的。


    那時候藥韻時常在自個兒房間待著,也很是無趣。所以被三嬸嬸帶走了,也不是很反抗。反而看著三嬸嬸另一隻手抓住的七堂哥打招唿“七堂哥!”


    那邊藥韻的七堂哥見著自家十六妹妹那也是很開心的“十六妹妹!”


    兩人一隻手被三嬸嬸拖著,一邊開開心心和對方講著小話。好不開心的樣子,那時年幼的藥韻還不知道自個兒娘親會遭遇什麽。


    “韻兒!”藥韻娘親跟出去的時候,也是遲了。壓根見不著藥韻的影子,想著應該也是往前廳裏去。這樣想著藥韻娘親自然也就知道該往哪裏去了,轉彎便去了花園裏去。


    可是藥韻她娘親不知道就是她這個妯娌也是曉得藥韻她娘親的腳程是快的,所以特別繞了路,從走廊那邊繞了過去。


    這便是藥韻娘親匆匆忙忙追出去卻怎麽也追不上藥韻她們的緣由,反而是見到了外客。


    因著匆忙,藥韻她娘親甚至差點不小心撞上這位外客。不過這位外客卻顯然是有眼力的,遠遠的便躲了。


    “抱歉!”匆匆行了一個禮,甚至連對麵什麽模樣也沒見著,藥韻她娘親便又匆匆離開了。


    隻是不知避讓的男子遠遠的注視著藥韻娘親的背影。


    藥韻娘親問過路過的婢女,便也大致知道自家那妯娌是沒走過這一條路。


    藥韻娘親咬了咬唇,眼中多了惱怒。敢從自個兒手中搶走自家女孩兒,她必不會放過她。


    “夫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之前那外客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了,因著看著藥韻娘親的婦人發髻,所以這麽一說。


    可是這會兒藥韻娘親又怎麽會將自個兒和自家妯娌之間的矛盾告訴他人。這裏的糾纏,自然是以後自個兒找她算賬了。


    所以聽著外人這麽來問,藥韻娘親是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沒什麽!客人多慮了,我這在找我家那女孩兒呢!她怕是又去哪兒玩了。”


    這位客人是曉得這城裏的人喜歡管自家女兒喊女孩兒的,倒也不違自個兒之前對於這女子的猜測。


    隻是看著藥韻娘親再次匆匆忙忙離開的身影,這女子,真是可惜。


    藥韻娘親在前廳大門堵上了藥韻她三嬸嬸她們,看著藥韻她三嬸嬸繞路走了。藥韻娘親便知道她這妯娌這迴是帶了心思過來的,所以便放棄了之前想著這膽子不大的妯娌怕是會走後門的想法。這不,果然在前麵堵上這位妯娌了?


    “她嬸嬸,我家韻丫頭不去。你若是有膽子呢!你便帶著你家的俊哥兒進去好了。”藥韻娘親這會兒是真的動了怒,築基修為起勢全開,壓製的藥韻她三嬸嬸難以動彈,強行將藥韻搶迴了自個兒的身邊。


    藥韻她三嬸嬸自然知道藥韻娘親是看透了自個兒的心思,故意拿話堵自個兒。可是這會兒,練氣六層的修為,讓藥韻她三嬸嬸是一點兒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可是藥韻娘親一走,她三嬸嬸便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這會兒藥韻和她七堂哥還有心情和對方說拜拜。


    “十六妹妹,我迴頭找你去玩。”七堂哥給自家小妹妹承諾道。似乎對於自家娘親癱在地上的大哭已經習以為常。


    “好!”藥韻一邊被自家娘親帶著離開,一邊答應了自個兒的堂哥。


    藥韻娘親一聽,便拉了拉藥韻,表示不讚同。可是藥韻卻道“我都不久沒見七哥哥了。”


    很是委屈的模樣,又想著是在自個兒的院子裏,也能看的見,對自家這女孩兒又是心軟,到底是答應了。


    至於背後哭泣的妯娌,她見著了。但是也不在乎,藥韻娘親知道族裏不敢對自個兒怎樣的。自家那妯娌小心思多,也不過為了如今唯一在身邊的幼子罷了。


    這麽一哭,總能引著前廳裏的人出來。這隻要出來了,再沒有被趕出去的道理。隻有進去了,七小子自然也就有了嚐試的機會。


    至於她那妯娌,便是她有錯,被自個兒的威壓欺負了,哭上一哭總不是什麽大罪過。不過這一迴,她這妯娌倒是聰明了許多。


    不過這一切,都不關自個兒的事。她隻希望自個兒能將源三哥和自個兒的韻兒平平安安的撫養長大,也是不負源三哥和自個兒這麽多年的情分了。


    藥韻娘親帶著藥韻往迴走,卻是一點兒也沒在意過在一旁看著客人。


    倒不是因為其他,陳家族長在裏麵接待的自然是主要人物。現在能在外麵閑逛的客人,向來也隻是陪侍,或者是什麽次要人物。


    所以即使藥韻娘親都見著幾迴了,對待這人也隻有明麵上的客氣,不曾真的真誠過。


    過了幾日,藥韻還沒有等到自個兒七堂哥來自個兒的小院來玩。便說家族裏要開一個大的宴會,要求每家人都得出人過去見見客人。


    可是藥韻這一房隻藥韻娘親一個大人,可是藥韻娘親這麽一去,又哪裏放心讓藥韻一個人在院子裏待著。沒法子,藥韻娘親帶著藥韻一起去了宴會。


    不過藥韻娘親也打算好了,宴會到中途,尋人給家主說一聲,直說自個兒不舒服,先迴去就是了。


    藥韻娘親既然這麽說了,那家主自然也就不會多做什麽阻攔。甚至還讓來稟告的人帶藥韻娘親迴去,以防什麽意外。


    很值貼心的樣子,隻留得他右手邊男子的不滿。


    而這右手邊男子,正是當日藥韻娘親在花園見過的那男子。


    這男子原本來這裏也就是自家徒弟相請,好歹也就這幾個徒弟。說是要往這徒弟一個好友家幫個孩子驅邪,以便還了當年幼時欠下來的債務。


    可是沒想到這剛剛驅完邪,便被城裏另一家與自家徒弟有淵源的家族請了過來。而他又必須等待七日,確定那孩子確實無恙了,才會放心離去。便隻好這麽耽誤下來,當然這會兒他已經不無聊了。


    隻是對於自個兒在意的人五十自個兒有些不高興,所以,他也不想身邊這些人再這麽興高采烈了。


    所以他開了口“明兒,今兒個的宴席便到這裏了吧!”


    這是說給自家徒兒聽的,也是說給陳家家主聽的。


    果然居於主座的陳家家主嚇著人,迴首看著自個兒的好友。這到底什麽意思?是自個兒想的那個意思嗎?


    男子的徒兒顯然也是對於一向沉默不語的自家師傅表示不明白,這還是自家師傅嗎?不過,看著自家師傅來陪自個兒這會兒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他自然得感覺伺候好師傅才是,所以很是順從的給了自家好友肯定的答案“我家師傅這會兒怕是想歇了,陳兄,你看?”


    陳兄自然不開心,好心招待你,招待一半,你不讓招待了是什麽意思?不過這會兒既然是自個兒想的那位大人物,那自然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想。


    “那自然是主隨客便了。這邊讓他們先歇了就是,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陳兄顯得很是獻媚的模樣。


    如今金丹初期的他已經遠遠不再是曾經的好友的對手,雖然兩人不過都是金丹初期罷了。差在哪裏了?自然相差在家世了。


    別看自個兒是陳家的家主,又是陳氏家族的族長。可是卻遠遠不如這位在沈氏家族的長老,因為他這位師兄的師傅正是沈氏家族的太上長老,當今國都的第一人,唯一的元嬰期真君。


    這麽一階之差,不僅差在修為,還有傳承。這樣的傳承,讓陳氏家族族長對於曾經有幸遇上的沈兄便很是巴結。所以硬說送給藥童給人家,可這是藥童嗎?若隻是一個藥童,他何苦讓自家親曾孫女兒去啊?不過就是想將這個女孩兒塞到這位沈兄房裏罷了。若是沈兄收了,那自然再好不過。若是自個兒這位沈兄沒看上,嫁予了沈氏家族其他年輕一輩,那也是一件幸事不是?


    隻可惜被個無知愚婦給全都毀了,卻沒想到旁邊這位普普通通的中年修士竟然就是自個兒真正想要靠近的對象。


    之前不曉得,便也就算了,這會曉得了。那自然萬事小心,仔細在一邊親自陪著。


    可是陪了兩三天,這位真君也是沒什麽其他的情緒表現。實在是不曉得人家想的是什麽,讓這位陳家家主差點撓禿了頭。他這麽討好人家是為了什麽?他的壽元將近了,卻沒什麽突破的契機,不就是為了讓人家指點一下嘛!可是這會兒,自個兒怎麽討好別人也不動一下眉頭,這可怎麽提啊?


    便是人家指導一下沒什麽進步,好歹也扯上一些情分吧!要知道,自個兒可是家族裏唯一的金丹修士,這一旦兵解,家族怕是城裏都住不了了不說,以往接下的恩怨,怕都會反噬啊!


    直到這一天,陳家家主又陪著沈家太上老祖第三次逛家中花園的時候,看見家中第三代俊哥兒的遺孀帶著家中丫頭在園子裏玩的時候。


    這位不好討好的太上老祖問道“這是誰?”


    這是誰?問的是哪個?陳家家主心中立刻反應了過來。


    一時間,興奮又不敢擅自判斷,隻是如實的迴答了“這是家中三代子孫留下的遺孀。”一邊觀察著這位太上長老的臉色。


    “遺孀?”男子果然第一次有了動容“她的丈夫死了?”


    “是啊!也是可惜,因著還留下個丫頭,我這孫媳怕那丫頭受了委屈,便答應留下來了。”至於和自個兒那孫兒的情深義重確實隻字不提了。


    這位太上長老之後卻不再提了,待到藥韻娘親帶著藥韻出了園子,才道“修道,修的是順其自然。陳家不會逼迫一個少寡的夫人再嫁吧!”


    “那是自然!”陳家家主的眼立刻亮了,很是快速的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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