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黃奇早已被嚇得沒了睡意,外麵燃起的大火也在左鄰右舍的幫助下,得到了控製,吵鬧聲逐漸的小了許多。


    從外麵火光的位置,黃奇判斷出大火已經燒了西廂房的一排房屋,就連廚房耳房也沒逃過。


    可以說,趙氏一家和黃父幾個徒弟住的地方全部毀了,想要再住進去,短時間是不可能了。


    對此黃奇並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也不覺得自家的財產受了火災,覺得傷心的。


    想反,他從身體中感受到傳來的一陣陣快意,好像是來自於原主身體本能,本來就希望這樣。


    想想也是,原主腦子再不好,也能判斷出基本的好壞,他自己為何會成為那個樣子,肯定知道一些。


    而造成原主身體虛弱,大腦受傷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幫人,即使是個傻子,也能感受到誰對他造成了身心傷害。


    雖然以原主的眼光也看不出來這是什麽原因,但身體是最好的記錄器,與人身心有關的任何事物都會被身體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即使自身無法發現,但若仔細感悟身體中所有的感受,也能察覺出是什麽原因。


    原主不知道這個,但黃奇不是原主,身體裏換了個芯子,而且還懂得這是什麽原理,從身體的感受中就能追溯過去,察覺出造成這種感受的原因,從而可以更好的解決這些事。


    這並非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技能,隻是一個簡單修正自我的技巧。


    隻要仔細感受自身的感覺,或者身體有些不舒服的感受,總能在內心中找到造成這種感覺的起因。


    而現在,黃奇就從身體中感受到了一種報複之後的快感,讓身體都舒服了很多。


    雖然整座鏢局是原主他們家的,但原主好像一個外人,自己的東西自己都用不上,這幫人住在裏麵不但不感恩,還對他實施各種手段。


    與其如此,還不如一把火燒了的好。


    當然,這些都是黃奇感受到原主身體反應而做出的判斷,以他的眼光看來,這次做的確實有些偏激了,之所以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手段。


    剛才燒毀的財產怎麽說都是原主的,真正損失的還是原主,與那幫人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哪怕原主的處境比現在安全一些,黃奇也不會用這種方式。


    家裏被人占了,將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趕出去就是,沒必要為了防備這群人連自己房子都拆了。


    可惜,此時黃奇的處境並不怎麽好,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見天亮之後的太陽。


    救火的事情還在持續著,黃奇並沒有加入救火行列的想法,隻是躺在床上聽著。


    他此時就盼著天趕緊亮,隻要天亮了,黃父迴來的時間也就快了。


    以他目前的情況,能依靠的隻有黃父,而且還要在黃父到來之後,還要保證自己是清醒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解決自身的危機。


    原本在他的意識裏,依靠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但如今這幅身體太虛弱了,根本起不了什麽大作用,也讓他有些無奈。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任務結束之後,如果枷鎖雕像有獎勵的話,一定要加在體質上,這次就是因為體力不足,吃了不少苦頭。


    而且也暗暗決定,若是能扛過這一劫,一定要好好練武,最起碼能練到黃父那樣,一掌能拍死一頭牛的境界。


    黃奇看著窗外天色逐漸的亮了起來,讓他心中產生一股希望,緊張了一夜的心情也稍有放鬆。


    這一晚是他最難熬的一夜,從醒來之後,精神就一直緊繃著,好在中途睡了一會,讓身體有些恢複。


    但好景不長,半夜被喜子給嚇了個半死,之後就一直醒著,這樣的情況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煎熬,很容易讓人崩潰。


    也還好黃奇自我意識還算可以,扛到了天亮,即使如此,並沒有讓他放鬆。


    因為在黃父沒有來之前,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隻能側耳聆聽這外界的動靜,等待著這幫人接下來的手段。


    他可記得每次在黃父要來的時候,都會有人進來收拾房間的。


    外界的一幫人雖然被忽然失火給打蒙了,也吵鬧著到底是誰放的火,最終也發現了石頭從著火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幾人也說出了石頭是給黃奇送飯,自那之後,就燃起了火,而石頭卻不見了。


    最終下了結論,應該是石頭不小心放了火,見火勢太大,自己沒辦法,因為害怕,所以逃了。


    最後趙氏貴蘭就在院子裏大吼大叫的罵著石頭,說石頭是禍害,將她的房子都燒著了,在院子裏哭天搶地的,被外人看了,都以為趙氏貴蘭的家被燒了,紛紛上前安慰。


    但趙氏貴蘭並不領情,很快連另外幾個徒弟都罵了進去,最後就連幫忙救火的人也罵,罵他們幫忙有些晚了,為何不早發現,讓她損失這麽大。


    幫忙的鄰居看到這裏,紛紛散去,最後院子裏隻剩下趙氏貴蘭與黃父的幾個徒弟,以及趙氏貴蘭的女兒媚兒幾人。


    最後還是喜子提醒道:“趙東家,今天我們師父就要來了,房子的事情是小事··”


    喜子還沒說完,趙氏貴蘭就嘶吼著:“房子的事怎麽就是小事了,這宅子又不是你的,你當然不心疼,你個沒良心的,枉我還想將媚兒嫁給你,讓你以後繼承鏢局,你竟然如此說,老娘算是瞎了眼了。”


    黃奇聽得明白,這趙貴蘭完全將這裏當成他們家了,好像這家裏他可以隨意安排樣。


    若不是黃奇又看了幾遍原主的記憶,還真可能對這宅院的所有權產生動搖,即使現在,也讓他有些懷疑。


    這鏢局到底是不是黃父打拚出來的,還是他們父子本來就是寄居。


    喜子並沒有將趙貴蘭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提醒了一句。


    “昨天有人傳信,說黃總鏢頭今天就迴來了,黃總鏢頭最在意什麽,我想趙東家也知道吧。”


    “你···”


    趙氏貴蘭忽然炸了一樣的說道:“又是那個小畜生,怎麽還不死,我給你們的藥到底用了沒有。”


    喜子迴答道:“趙東家放心,當然用了,用了很多,可以保證黃奇在今後半個月都不會醒來,若是趙東家不信,可以全確認一番。”


    但接著有提醒道:“不過還請找東家慎言,隔牆有耳,雖然黃奇開不了口,但左鄰右舍的不少,若是趙東家的話讓旁人聽了去,再告訴黃總鏢頭的話···”


    喜子說道這裏,趙氏貴蘭也再沒說話。


    已經說的很明顯了,而且喜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抓住了趙氏貴蘭的要害,每一句都都能戳到趙貴蘭的心坎裏。


    簡單的幾句,就將趙貴蘭給說熄火了,所有的憤怒一下子消失。


    黃奇聽的嘖嘖稱奇,也讓他看到了喜子的另一麵。


    而他也開始考慮原主的那些記憶,是否全麵,但見了喜子說話之後,也讓他覺得事情並沒有原主認為的那樣簡單,而是另有隱情,還是原主不知道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最大的敵人是趙氏一家,尤其是對趙氏貴蘭的畏懼已經到了骨子裏,從黃奇聽趙貴蘭說話,感覺到原主身體不停的抖動就看的出來。


    而對於這位喜子,似乎被迷惑了,而喜子給黃奇的影響永遠是是沐如春風,十分和善。


    就連說話都是有理有據,條理分明,沒有一絲一毫的讓人覺得不舒服。


    但迴想起喜子給石頭交代了的那一切,以及收拾柱子,和現在對趙貴蘭所說的話,黃奇就覺得這個喜子很不簡單,而且能在這種環境中應用自如。


    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黃奇有了一個猜想,或許喜子才是這院子裏最大的幕後之人。


    而黃奇又想起喜子的來曆,是黃父在四年前也就是他五歲時候帶迴來的,自己說自己名字叫成喜,別人都喊他喜子,或者大師兄。


    成喜來之後,就展示出了不同於常人的勤快,當時黃父也很少外出走鏢,也教導成喜的武功。


    但有一件巧合的事情,自成喜來鏢局的半年,黃奇才出現了經常昏迷,身體虛弱的情況,也是在那個時候,黃父見黃奇如此,心中煩躁,才變得經常外出走鏢的。


    也正是那個時候,趙氏貴蘭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做事一下子囂張了起來,對黃奇開始下手的。


    經此一分析,黃奇才發現,這院子中最大的幕後恐怕不是趙氏貴蘭,或許趙氏貴蘭隻是一個放在前麵的傀儡,而真正的幕後恐怕就是成喜,即使不是他,也與他逃不了關係。


    給原主做思想工作最多的就是成喜,而成喜每次給原主做思想工作,都打的是趙貴蘭的名號。


    比如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黃奇不要將有些事情告訴黃父,說是為了這群師兄弟考慮。


    原主信以為真,就將仇恨全部聚集在趙貴蘭身上,從而忽略了成喜。


    而他每次裝在心裏不說,都以為是為了這群師兄考慮,為了不讓父親責罰幾個徒弟,更神奇的是原主還有一種幫了別人的成就感,認為自己做了好事。


    黃奇也逐漸了分析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這院子裏的一切似乎都被成喜控製了。


    而且有一點很致命,成喜似乎知道黃父有秘傳絕技的是事情,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但外麵並沒有給黃奇過多的考慮時間,因為趙氏貴蘭吩咐讓幾人來收拾他的房間,並換上新的東西,免得被黃父看出什麽擬端。


    最終就讓喜子帶人去收拾,而趙氏貴蘭繼續從燒毀的房屋中尋找能用的上的東西。


    在趙氏貴蘭的眼中,這些東西都是她的,不翻找一下著實不甘心,所以帶著媚兒在廢墟中翻找著能用得上的東西。


    而另一邊,隨著喜子帶人進屋,黃奇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藏得東西會不會被發現,到了現在,以他目前的身體素質隻能聽天由命,這種感覺讓他很不適應。


    但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讓別人收拾東西,而他隻能等著,索性黃奇就閉上了眼睛,繼續裝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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