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奇也不敢讓屋內的燈長時間亮著,短時間還說的過去,外人看了還以為是石頭盯著他吃飯。


    但若時間長了,難免被人發現什麽異常。


    再加上身體本來就虛弱,之所以還能醒著,一個是練了一會朱砂掌恢複了一些,第二個原因多半是嚇得。


    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見到如此狗屁倒灶的事情,還用菜刀砍死了一個人。


    現在忙碌了大半天,那種緊張的心情也平緩了過來,身體早就很累了,隻想倒頭就睡。


    強忍著困意,將收拾好的東西都藏在了房間內隱蔽的地方,就熄了油燈。


    在漆黑下取出懷中的饅頭,強忍著反胃的衝動吃了一個半,胃裏稍微暖和了一些。


    此時想要逃離出去,也有些不現實,黃奇發現原主的記憶很少,最多的還是在這個後院中,就連前院也很少去,就是逃出去,也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


    想要離開,以他此時的身體素質也不允許,估計沒跑多遠,又會被抓迴來。


    為今之計,隻有在此等待,等熬過這個晚上,隻要黃父迴來,他就有翻盤的機會。


    若是連這個晚上都熬不過去,那一切皆休。


    黃奇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藏在這院子裏,水井中,或者柴房、茅房什麽的地方。


    但這些地方別人比他更熟悉,他能想到,別人也一定能想到,若是被人發現,他還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但覺得就此睡過去,萬一半夜再有人進來給他灌藥,或者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什麽異常。


    結果也是一樣,還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怎麽辦,怎麽辦,這還是第一次任務,就成了這樣,連一天都活不過去?”


    黃奇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心中有些不甘。


    但就是感覺腦子裏好像蒙著一塊布,讓他的思維永遠局限在一塊地方。


    就在他苦思對策之際,忽然想到一個詞,殺人放火。


    這個詞讓他靈機一動,但發現好像什麽東西束縛著他,讓他下意識的不去想這麽危險的事情。


    但這轉念一想,這是為了保命,如果不想,自己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即使能見到一絲太陽光,以後的情況會更麻煩。


    以趙氏貴蘭和喜子的心性,又怎麽可能想要他開口說話呢。


    忽然意識到剛才砍石頭的那一瞬間,也是意識中的那種束縛,才讓他下意識的選擇了砍向石頭的後背,並沒有想要殺死石頭。


    雖然石頭自己轉過身來,剛好迎上了菜刀,但黃奇打心裏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殺了人。


    也就是剛才這種意識,好像被人束縛了一樣,從而下意識的看不見這些,不去想這些。


    黃奇忽然有一種明悟,自己還是有些放不開,太過拘束了。


    最終經過一番掙紮,腦子裏剩下的隻有放火,也隻有這樣,才能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東西上,對他的關注減少許多。


    趙氏貴蘭不是喜歡鏢局的財產嗎,那就破壞這些財產。


    以趙氏貴蘭的心性,還不得心疼的要死,她早就將鏢局看成了自家的,宅院著火了,還不得瘋了。


    若是在這樣,第一件事肯定是滅火,對他的關注就會降低許多,也能讓他安全一些。


    想到這裏,黃奇就立即行動了起來,取出一枚火折子,又趁著夜色出了門。


    悄悄的走到了柴房,四下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麽異常,外麵還是一如既往的黑。


    能聽到就是風吹樹葉的聲音,和喜子甩著鞭子的響聲,以及被抽打的柱子的慘叫聲。


    黃奇搖了搖頭,不管柱子是好人,是壞人,也不管喜子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是趙氏貴蘭到底要幹什麽,這些統統與他沒有關係。


    現在要做的,就是放火。


    這也是一個能轉移眾人注意力的好辦法,隻要火燃起來,在院子中執掌大權的趙氏貴蘭若是醒來,第一選則肯定是救火。


    當然,若果趙氏貴蘭醒不來,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沒有醒來,那一切就結束了,大家一起跟著玩完。


    但黃奇看著天上的風向,並不是往他那邊吹,他被燒死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


    當然,若是變了風向,燒到他那邊,那也隻能自認倒黴,至於任務,估計也就完不成了。


    以他的判斷,自己被燒死的可能性很小,說心裏話,他也不想用這種方法。


    但對於他目前的處境來說,這是目前想到的最好辦法。


    黃奇打開了火折子,對著火折子吹了幾下,火折子燃起了火光,照得臉上有些微微發燙。


    趁著這火光四下看了一下,找到了一些軟草,這是引火用的。


    做飯生火的時候,都是先點燃軟草,讓火燃燒起來,再放上幹柴,才能將柴點燃。


    原本軟草和幹柴都是分開放的,就是為了消除安全隱患,但這柴房裏,有趙貴蘭這種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來的親戚打理,也不會有這些講究。


    柴房內幹柴軟草亂七八糟的像垃圾一樣堆放著,而且和軟草混合堆放在一起。


    不知道是趙氏貴蘭心中沒有安全感還是怎麽的,連柴火都堆得滿滿的,幾乎塞滿了整個柴房。


    黃奇吐槽道:“你這是害怕柴不夠燒,還是防止世界末日要來,囤積這麽多的東西。”


    黃奇對於趙氏貴蘭這種做法極其鄙視,在原主僅存不多的記憶中,也知道這些常識。


    雖然原主不知道這些是什麽原理,但黃奇作為一個大環境之中出來的人,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在原主五歲前的記憶中,鏢局中裏裏外外都打理的很好,囤積也是必不可少的,但也有一定的章法,即使再多,也不會混亂。


    但趙氏貴蘭不一樣,根本不考慮這些,就像老鼠拉倉一樣,什麽都要儲存一些。


    就比如蔬菜肉食,或者糧食,都是放在地窖中的,距離地麵多少距離,防護措施如何,都有一定的章法。


    但自從趙氏貴蘭管了家之後,黃奇也去過一次地窖,還沒進去就被熏了出來,放的東西倒是不少,但很大一部分壞了,腐爛的那種味道基本成了耗子的樂園。


    在黃奇看來,不知道這幫人想要取東西是如何進去的,裏麵下個腳都有些困難,跟垃圾堆沒啥兩樣。


    從柴房的這一切,也讓黃奇看出了趙氏貴蘭的一些底細,被他們自己說是出自於耕讀世家,但打理宅院的這一切手段來看,哪有一絲耕讀世家的跡象。


    若是讓黃奇說,趙氏一家誰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蹦出來的,估計就是一群從沒有見過什麽世麵的山中野民,而且還是個不招人待見的潑婦。


    但就是這個潑婦,就將原主弄到了淒慘境地,也讓黃奇感慨原主運氣不好,連一點能力都沒有的時候,就被掐死在原地。


    也因此,讓黃奇對趙氏貴蘭的嫉妒心有了一個更深的認識。


    “絕對不能給這種人機會,若是給她機會了,我就真的完了,先讓你今晚上忙起來,隻要扛過今天晚上,我最大的危機就算過了,以後才有活下去的資本。”


    黃奇考慮的很清楚,他現在最大的危機就是今天晚上,隻要能保證在黃父明天迴來以後,自己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就能解決自身的危機。


    但若繼續昏迷著,估計他也要重複一遍原主的路,這是黃奇萬萬不能接受的。


    看著柴房內的堆放的柴火,隻要燃起來,就能燒到房子,而柴房旁變就是西廂房,原本有個空檔,但被堆放了雜物。


    原本是一種合理的布局,但趙氏貴蘭舍不得地方被空置,放了亂七八糟的雜物,就連柴房堆放不下的柴火都放了很多。


    讓黃奇慶幸不已,還好趙氏貴蘭有老鼠拉倉的習慣,什麽東西都喜歡往家裏收拾,若是一個稍微見過世麵的人,還真不好辦。


    黃奇看著手中染著火光的火折子,最終還是狠下心來,將火折子扔進了軟草之中。


    隨著火折子劃過一道弧線光亮,掉在了軟草之中,周圍的軟草感受到了火光的燃燒,也跟著燃起火光,發出輕輕的劈啪聲。


    火勢隨著火光開始擴散起來,幾個唿吸之後,就連幾根幹柴也被引燃,柴房中也開始冒著濃濃的煙霧。


    黃奇隻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了柴房,向東廂房快速走去,很快就進了屋,並關上了門,在門縫觀察起來。


    遠處柴房的火勢已經起來了,濃煙越來越厚,黃奇判斷,隻要十個唿吸之內沒有人發現,並及時撲救的話,再想要控製火勢,就有些難了。


    但在他對這幫人的了解,以這些人拖拖拉拉的做事方法,想要很快將火撲滅,也不是那麽容易。


    就連院子裏的防火缸都空著,並沒有蓄水,一些防止走水的設施都被趙氏貴蘭當成麻煩一樣的拆除了,黃奇就不相信沒有這些東西,她怎麽將火勢控製下去。


    黃奇可以預見,趙氏貴蘭一家住的西廂房肯定要成為灰燼的,當然,也會驚動左鄰右舍,到時候一起滅火,也能將火滅了,損失的也就是半個鏢局。


    放火容易滅火難,燃燒隻要幾分鍾,但滅火可不容易,這樣一來,這後半夜也就算是過去了。


    黃奇也就放下心來,打定主意,隻要以後將這幫人趕出去,一定要將宅院打理好,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扔出去,決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讓人隨便一把火就能解決問題。


    但隨即自嘲的一笑,天還沒亮呢,自己的危機並沒有解除,考慮這些有些早了。


    等到解除這些危機之後,再想這些事情。


    至於鏢局的損失,在黃奇看來都是值得的,若能能讓自己安全,哪怕將整個鏢局搭進去,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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