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婧洗漱一番,吹幹頭發後又去看了下青知秋。


    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一開始那麽燙了,但測了體溫後,依舊處於發燒狀態。


    青婧拿出退燒貼給她貼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迴到臥室。


    “媽怎麽樣?”


    陳琢珣也擔憂著青知秋,隻是他不好進丈母娘的房間。


    “還在發燒,不過退了些,看明早會不會好點。”


    不知為何,青婧覺得心跳有些快,可能是她杞人憂天。


    “可能是媽媽已經很久沒感冒過了,突然病了,我有些手足無措。”


    能讓她自亂陣腳的人很少,青知秋得排到第一。


    “不要擔心,要是明早還不好,就找方醫生看看。”


    陳琢珣摟住她,給她蓋好被子。


    “好好休息。我們這樣不怎麽生病的人,萬一病倒恢複得也慢。”


    青婧強迫自己閉眼。


    “嗯,要是聽到什麽,記得叫我。”


    陳琢珣關了燈,自己靠在床頭,右手攬著她。


    門隻是虛掩著,萬一有什麽動靜,也能聽見。


    他沒有躺下,打算今晚就這樣靠著床頭假寐。


    淩晨四點時,陳琢珣聽到對麵的房間傳來一陣嘔吐聲,他立馬清醒。


    他一動,懷裏的青婧也醒了。


    她根本就沒有睡熟,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二人立馬到了青知秋房間裏,她正趴在床沿上吐得昏天黑地。


    地上都是吐出來的水漬,很明顯她晚上沒有吃飯。


    “媽!”


    青婧趕緊過去扶住她。


    “拿件衣服,馬上去醫院。”


    陳琢珣快速從衣櫃裏拿了件大衣給青知秋披上,又拿了條圍巾給她遮住頭,防止二次著涼。


    “你去換衣服,我先背媽下樓。”


    晚上天涼,青婧隻穿了春季的睡衣。


    說完,陳琢珣把青知秋背在背上,彎著腰盡量走得平穩一些。


    青婧這邊也懶得換衣服,找了件長風衣裹在外麵,連鞋都沒換就跟著下樓。


    家裏距離醫院隻有幾百米,但怕青知秋吹風青婧還是選擇開車。


    到了醫院後,青婧直奔方海橋的門診室。


    方海橋正給一個小孩看完病,見到是她連忙讓人把青知秋扶到病床上。


    “青小姐,你們快把口罩戴上。”


    小護士拿出兩個基地生產的口罩給二人,青婧沒想那麽多,直接拆開戴在臉上。


    方海橋給青知秋檢查了一番後,確定了她的症狀。


    叫人給她抽血化驗,等結果的期間方海橋先給二人做心理建設。


    “基地最近很多人都是這個症狀,應該是一種新型流感。我看青夫人的症狀很符合,估計是被傳染了。”


    流感?


    基地一直有預防傳染病,但也隻是初期防止瘟疫。


    但隕石把什麽都燒光了,這幾年他們也沒有遇到過瘟疫和其他傳染病。


    “疾控那邊已經初步分解出病毒,應該是兩極冰川融化後,隨著大氣循環帶來的遠古病毒。”


    “這種病毒引起的早期症狀和普通流感差不多,不同的是會反複發熱,嘔吐,嚴重的還會便血,心律失常,甚至猝死。治療不當可能還會導致心肺功能和肝功能的衰竭。”


    “這麽嚴重?”


    青婧白了臉,這麽大的事,她居然還不知道。


    “疾控那邊是今晚才得出的結果。一開始都以為是流感,所以沒有上報。”


    方海橋歎息一口。


    基地的領導層有不少曾經是西南基地的,他們習慣了那些繁瑣的流程,結果誤了大事。


    青婧變了臉色,但考慮到這裏市醫院,隻能暫時壓下那股煩悶。


    好在,青知秋的病情就足夠轉移她所有注意力。


    青知秋的病來勢洶洶,到了天亮時,原本退到正常體溫的身體又燒到了39度,且開始唿吸困難,方海橋立馬給她安排了唿吸機。


    在焦急的等待中,青婧才看到醫院裏的病患已經多得住不下,病房滿了,便在走廊裏放置病床,人走過去都得側著身子。


    目前,西藥隻有部分藥品恢複了生產,比如常用的阿莫西林以及青黴素等,能用的很少,大部分患者主要還是依賴中藥治療。


    青婧手裏有藥,但除了親近之人,她不會拿出來。


    除了空間暴露的問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些藥光看生產日期已經過期好幾年來了,真拿出來用,吃出問題別人還得訛上她。


    挑了一些可能用到的藥交給方海橋,讓方海橋必要時給青知秋秘密用藥。


    隻希望,媽可以早點康複。


    青知秋一天不康複,她便一刻也放心不了。


    她平日事情多,加上醫院病患多,隨時可能感染,方海橋再三勸她離開醫院,但她都不肯聽。


    知道她憋著一股氣,怕她真的染病,最後還是陳琢珣勸的她。


    “你先迴去吧,我留在這,有事我會聯係你。”


    “我沒事,有要事他們會聯係我的。”


    陳琢珣不讚同她的做法,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站出去。


    “媽也不希望你一直被牽絆在醫院。你迴去吧,注意消毒,出門做好防護,喝點預防感冒的藥,你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更是基地的頂梁柱,不能倒下。”


    他這麽說,青婧思量再三,最終決定迴去。


    “有事一定聯係我,不要瞞我。你也要注意安全,別病了。”


    他倆待在一間無菌室,也算是暫時隔離,陳琢珣接下來幾天都得住這。


    知道他空間裏有常用藥物,青婧依舊不放心,又給了一批藥給他,是方海橋從她的藥品清單上勾選的那些,對流感有效。


    離開醫院後,青婧迴到家裏換了身衣服,然後把屋子裏裏外外消殺了一遍,酒精用了一大桶,石灰也用了一袋,地麵上都白茫茫一片。


    細致的消毒工作結束後,青婧戴上口罩直殺疾控部,把坐在辦公室裏喝茶的六十歲老頭拎了起來。


    “青……青首長,你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


    青婧嗤笑一聲,把人扔迴座位。


    “今年貴庚?”


    “六……六十二。”


    錢部長不知她為何突然發難,隻好老實迴答。


    明明以前他們糊弄她,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六十二啊。”她意味深長地重複,“該退休了。”


    基地的平均年齡不過四十歲左右,他的確老了。


    “青首長,你這話什麽意思?”


    男人急了,他自認資曆老,沒誰能夠取代他,換個年輕的,有經驗嗎?


    “青首長,我幹得好好的,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


    “苦勞?”


    青婧把從醫院帶出的病曆拍在他麵前,“遠古病毒這麽嚴重的事,半個月了你們居然一點不往上報?怎麽,是想我病死了你們就可以掌控基地?”


    “這……當然不是。我這也要走流程,不過半個月,以前兩三個月都不算長……”


    “現在是以前嗎?”


    青婧冷冷打斷他。


    果然,安逸日子過久了,這群老家夥開始給她搞末世前的形式主義來糊弄她。


    別以為她不知道西南基地那批領導不服氣她管。


    覺得她年輕,沒有資曆,末世前也不過是個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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