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煤炭……”


    衛長東很怕青婧不收了,她沒來的兩個月周圍幾個私人基地已經開始往官方基地送煤了,但聽說壓價很厲害,100斤煤隻能換3斤紅薯。


    光明基地也送了些,但更多的還是留在手裏。


    如果青婧不收了,也隻是低價賣出。但如果其他人發現他們還在做營養液生意,對他們不是件好事。


    青婧猜出了他的擔憂,她已經聽說了官方基地壓價的事。


    “自然是還收的。不過,這兩次還是我來收,之後,需要你們自己送到我的基地去,等到下一次,會有人帶你們跑一遍路線。至於價格,官方都降了,我也不好再漲,就按照原來的價格。”


    衛長東連忙感激地起身鞠躬。


    哪怕青婧的基地比官方再遠一些,五斤的價格也比官方劃算。


    青婧的再次到來讓周圍的幾個基地又看到了希望,特別是她還沒有降價,哪怕是衛長東通知大家以後需要自己送過去也沒有減少他們的興奮。


    不過那些前幾天才送了煤去官方基地的人可後悔死了,這可少了快一半的糧食,還不用自己跑一趟。


    因為他們手裏沒有太多存煤,青婧隻收了兩天,並且告知下一次是一個月後來收,之後就需要他們自己送到長青基地了。


    這一次隻收了一千多噸煤炭,但是達成了長期合作。


    離開私人基地後,兩人又開車前往城區轉了一圈。


    隨著拾荒工作的進行,城市裏的鋼筋基本被敲完了,兩人轉了兩天,也沒再找到有用的東西。


    又在房車中度過一夜後,青婧剛把手伸出被窩就感到了一陣寒冷。


    她趕緊從空間拿出一件長款羽絨服披上,下車就看到了地麵結了一層白霜。


    一陣風吹來,順著脖子鑽進衣服,帶走了她部分體溫,她不由攏攏衣服。


    這至少零下十度了。


    身後有聲音響起,青婧迴頭,陳琢珣還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寒風吹來,他立馬起了雞皮疙瘩,衣服被頂起兩點。


    “降溫了。”


    他沒有太在意身體的反應,盯著陰沉的天低聲道。


    “我們吃火鍋吧。”


    青婧微愣,然後點點頭。


    天冷適合吃紅油的湯底,高湯是暴雨時熬的筒骨湯,燒開後就可以涮菜了。


    肥牛卷涮上8秒,血色完全消失,蘸上自己精心調配的蘸料,一口下去徹底把胃打開。


    蘸料裏青婧加了幾粒小米椒,沒吃幾口就辣得大口唿氣,她的唇色本就是偏紅潤的一款,現在看上去紅得像是滴血,她咕咚咚喝了一大口酸奶,也沒能緩解那股燥意,整張臉像熟透的水蜜桃。


    “辣,辣死我了!”


    她又喝了一口酸奶,擦了擦額頭的汗,結果看陳琢珣依舊麵色無常,不禁伸長脖子看了看他碗裏。


    一樣的紅豔豔一片。


    “這麽能吃辣了?”


    “心靜就好。”


    他默默夾了一塊蛋餃,裹了一大圈蘸料,上麵還沾了一粒小米椒,然後麵無表情地放到嘴裏。


    看他吃得麵不改色,青婧不禁豎起大拇指。


    厲害!


    反正她不行了,酸奶已經不能拯救她了,於是她拿出一盤西瓜,還是冰鎮過的,冰冰涼涼的,幾口下去就緩解了火辣的感覺。


    “你小心拉肚子。”


    聞言青婧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往後靠了靠把身體的重量都放在椅子上。


    “隨便吧,現在舒服了就行。”


    她說得十分隨意,看上去也是真的不在乎。


    不過……


    一小時後。


    青婧懨懨地靠在床頭吞了粒藥,幹了一杯蒙脫石散。


    “他們也不改改口感,喝起來跟石頭灰泡水一樣。”


    陳琢珣默默接了杯溫水給她,青婧喝了一口“咕嚕咕嚕”又給吐掉。總算沒有石頭灰卡牙縫的感覺了。


    “還行嗎?不行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


    青婧摸了摸還有些火辣辣的胃,肚子是不拉了,就是胃裏不舒服,火辣辣的,人也沒那麽精神。


    “不耽誤了,你來開車,我們趕緊迴去。”


    說著,她利落地起身,看起來沒什麽大事。


    離官方基地還有八十多公裏,兩人也不急著迴去,換了輛越野慢慢搖迴去。


    車子開出十幾裏後,青婧感到他踩了刹車,這一腳車子直接停了下來,她睜開眼,沒有看到車前有東西。


    “輪胎破了。”


    這輛越野是她暴雨時收來的,沒有經過專業改裝,雖然是免費的,也不代表她不心疼。


    “有人來了。”


    哪怕是在車裏,青婧也說得很小聲,果然,她說完後,一堆廢墟後麵走出來兩個人,一個三十多的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兩人都很瘦,皮膚發黃,身上還有不少髒汙,頭發凝結成一條一條的,看起來至少得半年沒清洗。


    兩人小心翼翼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青婧噙著笑意降下了一點點車窗,隻留了一條很小的縫,確保可以聽到她們的聲音。


    “你好,需要幫忙嗎?我家男人可以修補輪胎,你們給我們一點吃的就行。”


    拙劣的手段。


    她又降下了一點車窗,讓女人隻能看見她的眼睛,那雙眼裏清澈單純。


    “好啊,修好了給你們十斤糧食,把你家男人叫出來吧!”


    女人聽著她的聲音透露著天真,內心大喜。


    “好,那你等著,我這就叫他來。”


    說著,女人牽著小女孩往迴走,小女孩迴頭試圖甜甜一笑,但她臉上髒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又透露著一股詭異,很像恐怖片裏的鬼娃娃。


    兩人走出幾十米後,女人的身子突然搖搖晃晃起來,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演得還是不夠好,要暈倒的人,底盤哪兒有那麽穩。”


    “嗯,還有意識躲那塊最尖的石頭。”


    兩人坐在車裏辣評著女人的演技,看戲似的盯著小女孩的反應。


    和女人比起來,小女孩倒是有天賦多了,她慌慌張張地搖了女人幾下,然後跌跌撞撞地朝他們跑來,期間還摔了兩次,一點不帶心疼自己的,青婧看了都覺得疼。


    等她跑過來,青婧已經把車窗降了一半,笑著溫柔地說:“怎麽了小姑娘?”


    “姐姐,”小女孩已經紅了眼,隱隱有淚光湧出來,“我媽媽暈倒了,我背不動,可以不可以幫我背她迴去,我們就不要了糧食了。”


    青婧裝作撿了便宜一般,市儈而摳搜,“這可是你說的,車子修好可不能要糧食了。”


    “嗯,不要。”


    小女孩抬手抹眼淚,被擋住的嘴角露出惡魔般的笑,眼淚卻“嘩嘩”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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