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婧,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要不是我沒有管教好清爽青龍,他們也不會把你推下去,惹阿秋妹妹不高興跟家裏斷絕了關係。雖然你也沒什麽事,但我也是做母親的,我理解妹妹的心情,她沒有生育過,卻有這麽強烈的母愛,我真是自愧不如……”


    有時候,看不起大媽卻又不得不佩服大媽的能屈能伸,周倩以前多討厭自己一人啊,現在能為了吃的做到這一步。


    “青龍、青爽,你們當年把妹妹推下去,還沒道歉呢,快給妹妹道歉。她都不計前嫌,來接我們去享福了!”


    青婧:……我沒有,你別亂說!


    青龍倒是隨他媽,200斤的身子躺在沙發上占了大半的位置,他女朋友推了推他,他才不情願地說了聲“對不起”。


    青婧沒迴她,轉頭看著青爽,青爽性子隨舅舅,都是不願意向自己看不起和不喜歡的人低頭的,他冷哼了一聲,不願意開口。


    “你這孩子……”


    周倩起身佯裝要打他,卻被一直冷著臉的外婆阻止了。


    “小孩子玩鬧你還當真了,有你這麽當媽的?”


    外婆護著青爽,明明他都二十六歲了,還被她抱在懷裏,雖然她瘦弱的身軀在一米八幾兩百多斤的青爽麵前就跟個小孩似的。


    “有什麽好道歉的,都是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阿秋生了十幾年的氣,也該夠了!”


    外公拿著拐杖重重點在地板上,語氣嚴厲,和青知文像了五分的麵容看起來很刻薄。


    青婧冷眼看著這一切。小時候,她也試圖去求得外公外婆的關愛,不求和青龍青爽一樣,至少不要冷眼相待,不要趁著媽媽不在罵她打她。她做了很多努力都沒有結果,然後看開了,每次去外公家也不再叫他們,到後來直接不去。


    但她怎麽樣無所謂,關鍵是他們對青知秋的態度。她已經在經濟上給了他們很大的支持,做起了最負責任的扶弟魔,可迴家時依舊得不到好臉色。要做飯、要拖地、還要帶青龍青爽出去玩兒,給他們買舅舅舅媽平時都舍不得買的衣服和玩具,迴家後還要被責備隻知道帶兩個孩子玩兒,耽誤了學習……


    想到這些,青婧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血壓降下去。


    “外公外婆說得對,是我小題大做,沒有勸著媽媽,讓她跟你們決裂。”她咬著後槽牙笑著說。


    把他們哄開心了,等會兒上路的時候才更絕望。


    “長大了是懂事多了。”


    外婆滿意點頭,嚴肅的臉柔和了很多。


    “既然這樣,就趕緊收拾東西,帶我們去你們那兒吧!”外公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我們”自然是包括他這些兒女親家了。


    青婧忍不住笑起來,但還不到爆發的時候。


    “不用收拾。我這次就是媽媽讓我來的,她惦記著你們,這場暴雨裏看到那麽多死去的老人,那些疙瘩就全沒了,隻想以後的歲月都和家人好好的。”


    她的腦海裏,閃過青知秋上一輩子冰涼躺在她懷裏的模樣,她的臉上和身上都是淤青,生前遭受過重擊,纖瘦的身軀被捅了十幾刀,刀刀深可見骨,渾身被血染紅,而她似乎在死前還想讓她不要迴來,拖著殘敗身軀爬行了十多米,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


    但她沒有見到自己最後一麵。


    “媽媽說,你們過去了,會給你們安排住處,什麽東西都有新的。讓我問問你們有什麽需求,盡管提出來。”


    她的目光掃向青知文,她記得,青知秋身上有六刀,是他捅的,心髒兩刀,腹部三刀,還有一刀在脖子。這一切,都是上一世,她把他們折磨死的時候,一個一個問出來的。


    “房子肯定要大點的,不過現在這情況,有就行,沒有大的就每家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吧。你兩個哥哥得一人單獨一套。”青知文提出了他的要求。


    “還有呢?”


    她目光轉向周倩。


    “我喜歡羊毛地毯,我肺不好,又怕冷,房子有新風係統和地暖最好了。”


    青婧點點頭,陰冷地目光掃過她的右邊胸口,那裏有兩刀,是她捅的。


    “大表哥呢?”


    她看著他粗壯的大腿,青知秋四條腿都比不上,可那麽細的腿上,卻被劃上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有兩刀距離很近,肉幾乎要掉下來,在給媽媽整理儀容時,她沒有針線,隻能把衣服撕成布料綁起來。


    “我想要一套別墅,不過那得水退了之後,要有花園和泳池,院子不能小於300平。”


    “可以。”她點點頭,又看向青龍,他在媽媽的後背也砍了兩刀。


    “二表哥也要別墅嗎?”


    “我不要別墅。”青龍抱著她的女朋友,女人隻有一米五出頭,但胸很大,她給了媽媽頭部的致命一擊。


    “我們要大平層就行了,三百平以上吧,別墅太難打理了。對了,得要人定時給我打掃,再請兩個保姆。”


    “表嫂呢?”


    她第一次問青家以外的人,女人一開始不好意思,但很快貪婪占據了她整張臉。


    “我就是膚淺的人。每個月要兩百套當季的衣服就行,要香奶奶、巴寶莉這樣的大牌,還要30個包包,最好是愛馬仕的限量款,珠寶就每個月500萬的好了。”


    青婧笑著點頭,還真是不客氣。


    然後,青婧依次問了其他人,剩下的人,周倩妹妹的老公曾經打過媽媽的主意,甚至差點被他猥褻,青爽的女朋友參與毆打過媽媽,青龍女朋友的弟弟曾試圖強迫她。


    他們要麽要錢,要麽要房子車子,公司股份,居然沒有一個人要糧食。


    最後,她問了外公外婆的意見。


    “外公外婆呢,媽媽最想聽的就是你們的意思。”


    外公外婆沒有參與殺死媽媽的行動,但這是他們默許的,默許他們要把媽媽和自己送給別人換糧食,默許他們在媽媽發現他們的陰謀後殺了她,默許他們折磨她!


    而這樣的人,居然是媽媽的親身父母。


    “我們呀,沒什麽要求。老了能頤養天年就行,也就擔心孫子的事。你表哥他們沒有工作,總不能無所事事,就讓阿秋給他們安排到公司,當個經理啥的,以後也好接管公司。至於你嫂子他們的家人也安排上,就別跟著你,你們明星……”


    外婆自覺不合適,人還沒過去不能把她得罪了,連忙閉嘴,但態度已經擺在那兒了。


    外公也點點頭,補充了一句要青婧不能繼承青知秋的家產,還要供養他們,是報青知秋的養育之恩。


    “沒有問題,還有補充的嗎?”


    她看起來沒有一點不願意,讓眾人高興又有些不真實。


    沒有人再說話,青婧站起身,手上突然出現一把帶血的唐刀,白皙的臉上浮現出陰惻惻的笑,嘴裏緩緩吐出甜美冰冷的話語。


    “許完願了,那麽,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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