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後的人仍沒有恢複高溫前的作息,特別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大家缺少食物。連繁星這樣的高檔小區物業都不再有所作為了。加上手機沒電,人們的娛樂變成了偷窺別人的生活。


    四人滿載而歸自然逃不開一群人的眼睛,一進小區大門,他們就被幾十雙眼睛盯上了。


    繁星的每層樓有四米高,此時水位已經漲到小區的二樓,很快就要到三樓了,繁星地勢高的優勢已經消失了,水位和地勢低的地方齊平後,以後隻要下雨,水位就會暴漲。


    四樓以下的人都開始往樓上搬了,他們沒有盲目選擇睡樓道,一棟一棟、一層一層地敲門,沒有人的就撬門住進去,這麽久都沒人來住,不是在外地來不了就是已經死了。


    當然,也有那種借住別人家的,但都是認識的人,住這裏的人,可沒有那麽多幫助陌生人的想法。


    三樓樓道的玻璃已經被敲碎,要進樓的人直接從這裏進。水麵離三樓的平台還有半米高,進樓時需要爬上去,青婧爬上去的時候,就見到樓道裏站著幾個人影,有男有女。


    沒有理會他們,青婧轉身把青知秋拉上來,一直注意著身後的動靜,如果敢從後麵耍陰招,她不介意今天拿他們開刀。


    兩人上來後,宋易和宋楠在下麵把皮劃艇上的東西遞給她們,她們把東西堆在後麵的樓道裏,樓道裏很快堆滿了煤氣罐和各種物資。


    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所有東西都搬上樓道,宋易先把兩條皮劃艇的氣放完遞上去,兩人上去後再把最後一條拖上來放氣。


    好在繁星樓道的窗戶夠大,不然這操作還有些困難。


    等到他們搬完,暗處的幾個人影終於動了,出現了四個個男人和兩個女人,青婧盯著其中一男一女,臉上露出戲謔的笑。


    這不巧了嗎?這不寫小作文控訴她的那對夫婦嗎!


    青婧四人身上狼狽,她剛剛還把泳帽給取掉了,讓濕漉漉的頭發垂下來,加上她頭上的頭燈使她處於背光狀態,女人沒有認出來。


    “就是你們有皮劃艇啊,有船就是方便,帶這麽多東西呢!”


    女人挺著肚子手摸到一袋大米上, 愛不釋手。


    “你別給我摸少了!”


    宋楠抽出一把唐刀離著女人手背三公分的地方點了點,在頭燈的照耀下,女人看到刀是開了刃的,嚇得趕緊縮迴去。


    “我不是讓你白給,我們買,你開個價?十萬二十萬一袋都行。”


    “哦,不賣!你找賣的人去吧!”


    宋楠咂咂嘴,堅決執行師父的教誨。


    他說完,叫上宋易開始往樓上搬東西,讓青婧和青知秋在這守著,走之前還把唐刀遞給 了青婧。


    幾人見隻剩下兩個女人,覺得好欺負、好說哈,大著膽子上前幾步。


    “大家都是鄰居,你們方便方便,這樓裏的人非富即貴,有這份恩情以後生意上的事也方便一點。”


    女人的丈夫第一個打人情牌,也不知這話是騙自己還是騙別人。


    “謝謝,暴發戶,不做生意。”


    “你們離遠點,別給我看少了。”


    青婧用刀尖在地上畫出了一條線,阻止他們靠近。


    “你們年輕人咋油鹽不進,多個人情多條路,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你隻要有本錢,他能給你翻幾倍,你送我一袋米,再來一箱礦泉水,等水退了帶著你們保證發財。”


    說話的是另一個女人,典型的貴婦形象,打扮得很奢華,但不知是基因問題還是保養不夠,二三十歲的聲音,麵部看起來卻有五十來歲,倒是她老公卻隻有四十出頭的樣子。


    “送你?你大學生啊?”


    青婧想起了網上看到的閑魚上的梗,懟人的話脫口而出,女人明顯沒懂,十分得意地說:


    “我研究生!”


    “碩士還是博士?”


    女人啞火,青婧冷笑一聲。再問她怕是知網都不知道是啥。


    “我再說一遍,東西不給不賣,你們要物資,就出去自己找,還想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人給你們打工,就等著餓死吧!”


    “那你們借我們皮劃艇用一下,大家都一棟樓的,總比其他人來借的好。”又一個男人說道,聽起來很年輕,應該是剛剛那女人的兒子。


    “其他人?”


    “對啊,現在小區裏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有皮劃艇,這幾天都來樓裏打聽呢。”


    “誰說的?”


    青婧聲音一下冷下來,唐刀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音,嚇得對麵的男孩縮了縮脖子。


    “十……十樓的。”


    好啊,有人犯賤。


    “你們到底借不借?”一直沒說話的一個男人終於開口了,看身形是常健身的,二十來歲,一米八幾,長得不錯,一身肌肉,但那肌肉很像是吃增肌蛋白吃出來的。


    男人穿著件背心,一整隻右臂都是紋身,一直蔓延到胸口的衣服下麵。大概是文身給了他自信,他說話很囂張,說話間就越過了青婧在地上畫的那條線。


    青婧眼睛微眯,沒有阻止。


    “不借!”


    “有個性,可我偏要借你又能如何呢?”


    男人說著,露出挑釁的表情,伸手就抓著一條最新的皮劃艇,他故意提得很慢,看青婧也沒動手,臉上越發囂張。


    小女孩嘛,動真格的就怕了。


    “這就對了,借給哥哥,哥哥找了東西迴來分你。”


    “嗬!”


    隨著青婧的一聲冷哼,男人眼前閃現過一道冰冷的銀光,三樓的樓道裏響起一聲痛苦的嚎叫。


    “啊!”


    ”啊,殺人了!“


    女人的尖叫聲隨之響起,誰也沒料到,青婧會動手。


    男人捂著自己被青婧刺穿的手掌,她的力道掌握得很精準,隻是剛剛將他的手刺穿,沒有傷到皮劃艇。


    男人的血很快流了一地,他捂著鮮血淋漓的手倒在地上,翻滾著,企圖這樣能夠減輕痛覺。


    “還借嗎?”


    青婧俯視著男人,帶血的刀尖就立在他的麵前。


    “你……你……”


    他臉上充滿著恨意,但終歸忌憚那把唐刀,不敢再說什麽。


    “你們還借嗎?”


    青婧環視了幾人一圈,那個寫帖子的女人突然認出了她,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嚇得往她老公的懷裏鑽。


    眾人很快作鳥獸散逃離,沒有人管地上的男人。


    青婧看了男人幾眼,沒有理他,甚至享受他的哀嚎。


    要是過幾個月,就不是捅穿他的手這麽簡單了。現在社會秩序還沒有完全崩潰,過幾天會有送救濟糧的過來,會持續半個月的樣子,她如果在這之前殺人,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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