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小容渃的保證,但是,墨以藍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尤其現在眼看就要天黑了,可是鳳傾卻人影都沒見。


    被墨以藍抱在懷裏的小容渃皺了皺鼻子,嬌聲道:“娘親,我餓了。”


    墨以藍聽了,一陣愧疚。這幾天都在逃亡,小容渃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候是她抽空找個隱蔽之地給她喂奶,有時候是給她吃幾個漿果充饑。今天從中午離開鳳傾到現在,她和小容渃都是滴水未進。


    墨以藍在一棵樹下坐下,解開了身上的腰帶。因為這幾天她吃的東西也沒什麽營養可言,奶水已經越來越稀,小容渃兩邊都吸空之後,也沒有吃飽,隻能吃漿果充饑。


    但繞是如此,墨以藍還是堅持每日至少喂一次。小容渃雖然天生不凡,擁有神聖的力量,但畢竟,她隻是一個剛出生幾天的孩子,身體構造與普通孩子無異,也是正常的吃喝拉撒,一步一個腳印成長的。


    喂完小容渃,墨以藍也累極了,依靠在樹幹上閉目休息。


    小容渃吧唧了一下嘴巴,有點意猶未盡。圓溜溜的眸轉了轉,見墨以藍眼睛閉上了,她也沒有出聲打擾。但小嘴巴卻是一張一合,像是小娃娃在咿呀咿呀學語。


    墨以藍以為小容渃在學說話,此時她好像忘記了,她的女兒一出生,就會說話、還能讓自然萬物誠服的本領。所以,她也沒有在意。隻是一個人在想著事情。


    墨以藍此時迴想起來,總覺得這幾天的事情,透著古怪。


    鳳傾除了第一天晚上不願意進帳篷睡,堅持要守夜之外(當然,最後是墨以藍心疼,將鳳傾給迷暈了,自己守了一夜);後來的幾個晚上,鳳傾白天趕路,晚上卻從未提過要守夜之事,而是每天死皮賴臉的鑽進墨以藍的帳篷,躺在墨以藍的身旁睡覺,美其名曰:“貼身保護。”


    按理說,他們的身後一直都有追兵,他們三人,隻有鳳傾一人有戰鬥力,他晚上即使是在帳篷中睡,也應該是時時警覺才對。但是,墨以藍幾次半夜醒來,都聽到身旁的鳳傾唿吸均勻綿長,儼然是一副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連續幾晚,都是如此。


    晚上睡得蹊蹺,白天趕路卻又似是極為慌張,可以用“馬不停蹄”來形容。若不是怕墨以藍身子吃不消,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半個時辰,這個男人估計會整個白天都用來趕路。


    今天中午的箭弩之聲響起時,鳳傾迴來雖然神色慌張,但卻並不慌亂,而是非常迅速的將她放到鹿背上,讓她安心的離去,口氣篤定。


    如今仔細迴想起來,鳳傾當時似乎太過於成竹在胸,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


    墨以藍想著,不由自主的說出聲音:“是不是,這其實是他的計謀?是他一早就策劃好的?”


    懷中小容渃忽然發出了一聲綿長的歎息,脆生生的聲音問道:“娘親,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墨以藍垂眸問道。


    “一孕傻三年啊!”小容渃說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墨以藍開始有一瞬間的愣怔,待明白她的女兒竟然在嘲笑她時,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笑罵道:“小丫頭,你竟敢取笑你娘親!”


    小容渃搖頭晃腦的說道:“誰讓娘親你這幾天老是心不在焉呢?正因為心不在焉,所以,很多細節你都忽視了。而且,你的真氣現在在身體四處流散,無法聚集,導致你的六識也不如以往靈敏。這就難怪你這幾天還在神經兮兮的以為會有追兵呢。”


    墨以藍饒有趣味的看著懷中這張酷似自己的小臉一本正經的說著,問道:“哦?咱們的小容渃發現了什麽?快說!”


    小容渃也沒有賣關子,好心的說道:“第一天我們逃亡,肯定是兇險的。後麵追兵不斷,而我們的援兵卻遲遲沒有出現。所以,他才要守夜,怕敵人夜襲。當然,後來娘親你把他迷暈了,連帶著我也暈了。但是,第二日的傍晚,已經有一撥人在遠遠的保護我們了。他雖然沒有跟對方接頭,但是,應該是有暗號的。所以,他第二天晚上才會心無旁騖的睡。反而是娘親你,因為一無所覺,晚上還時時驚醒。提心吊膽的睡著。隻是,為何有人來接應了,他卻連你也不說,我也搞不懂,這個男人太深沉。”說完,皺了皺鼻子,還搖了搖頭,儼然一副“我不待見某人”的神情。


    墨以藍看著懷中小人兒這樣生動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第三天早上,另外一撥人也到了。”小容渃沒有理會墨以藍,繼續說道:“這撥人,應該是司徒伯伯手下的蝶衛。他們也是遠遠的保護著我們,並不出現。就連今天中午,他被敵人圍攻時,蝶衛也沒有參與,而是直接跟在了我們身後。如今就在我們身後百米左右的位置。”


    墨以藍聽說,暗影派來的蝶衛也到了,欣喜的站了起來。


    暮色之中,忽然響起了“噠、噠、噠”的聲音。一直趴在地上休息的母鹿忽然站了起來,朝著響聲奔去。


    墨以藍看到,那隻鳳傾騎了三天的雄鹿出現在了眼前。但鹿的背上並未坐著鳳傾,而是馱著一個人。


    這個人兩隻手耷拉著垂下來,無聲無息,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


    墨以藍一驚,連忙走了過去!


    待看到鹿背上的人明顯不是鳳傾事,提起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


    墨以藍正要上前將鹿背上的人拉下來,一個鬼魅般的身影飄了過來,朝著墨以藍躬身行禮道:“屬下救駕來遲,請主子降罪!”


    墨以藍忍不住冷哼一聲。對於這群蝶衛找到了她,竟然不與她接頭,害得她提心吊膽了三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那位蝶衛似乎是個不善於言辭的,見墨以藍不出聲,踟躕了一下,說道:“這人,是我們的兄弟,請容屬下檢查一下他的傷勢。”


    墨以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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