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梓堯如何經得住焦慈的拳頭攻擊,三拳下來,早已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嘴角沁出一絲鮮血。


    陸梓堯大口大口的唿吸,胸腔中傳來陣陣的刺痛。他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盯著焦慈,喘著粗氣怒斥道:“你這個瘋子!竟敢對老夫動手!”


    焦慈朝著陸梓堯又向前跨出了一步,陸梓堯連忙後退了一下,擺了擺手,說道:“你別過來啊!你若再敢對老夫無禮,你這條賤命也不保了!”


    焦慈冷笑道:“是啊,我的是賤命。但若我這條賤命,有陸相這尊貴的性命陪葬,我豈不是賺了?”


    陸梓堯大駭,已經後悔今日到此了。他今日下朝之後,聽到他安排在刑部的眼線說謝簡之已經將自己的親信撤離了牢房,他心裏有太多的疑問,這才到這裏來問焦慈,準備問個清楚。


    焦慈猩紅的目光看著此時狼狽的陸梓堯,聲音裏的冷意更加讓人通體生寒。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動手的。我等著有一天,天來收你。你這十幾年來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之事,會遭報應的。”


    陸梓堯看著焦慈猩紅的目光,一動不敢動,他是識時務之人,以藍此時二人力量懸殊,再不會像剛來時那樣意氣用事了。


    焦慈見陸梓堯不說話,卻沒有就此放過他,而是上前揪住了陸梓堯的衣領,盯著陸梓堯的眼睛,說道:“十年前,你找到我,說會為我母親報仇,拿迴屬於我的東西。所以,你設計殺害了不聽你的話的我的父親,將我培養成你的勢力。你讓我在業城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你知道業城的防守固若金湯,隻有達到絕對的高度,才能接觸到業城的中心。你處心積慮,一邊培養我,一邊與淳親王聯手,將老城主給設計了,以至於,這位英勇的城主,剛到四十歲,就‘歡樂’的死在了寵妾的肚皮上,他的一世英名,也被你毀得一幹二淨。你怕我像我父親一樣不聽話,又設計讓秦月接近我,獲取我的好感,還在你的設計下,失身與我,令我不得不將她娶進門。你這一生,每一步都籌謀得如此周密,步步為營,得到了你想要的權力和財富。你可知道,在這十年裏,你一直在我心目中,都是如天神般的存在。我仰慕你,唯你馬首是瞻。即使你讓我做的事情,多麽的荒唐,我仍然會一絲不苟的盡心盡力去辦成。”


    陸梓堯被焦慈抓住衣領,微微咳嗽了幾聲,掙紮了一下。


    焦慈也卻又猛的一揪,將陸梓堯更緊的勒住,厲聲道:“可是,你他媽的都做了什麽混賬事!直到前幾日,秦月告訴我,她又懷孕了,我才以藍,原來我這十年來,都生活在一個騙局當中!說什麽遠方親戚?秦月根本就是你的人!在這十年間,她委身於我,無非就是你安防在我身邊的一個眼線,監視著我,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向你通報,是不是!”


    陸梓堯聽了焦慈的話,這才恍然大悟為何一直對他唯命是從的焦慈,竟然性情大變,壞了他的大事。


    見陸梓堯臉色灰敗,緊抿著唇不說話,焦慈手一鬆,陸梓堯跌坐在地上,雖然對於焦慈的行為很是氣憤,但卻忍著沒有發作。


    焦慈站立半晌,腦中迴轉著的,是這幾年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他與妻子秦月相敬如賓,他從最初的隻是喜歡,到後來的寵愛,將秦月當成了此生唯一的女子,即使後來躋身業城富豪之列,也從未想過要納妾。但即使深受他的寵愛,秦月對他卻始終有著淡淡的疏離,即使是二人最為親密之時,她也仿佛是完成任務般配合。這一度讓他極為挫敗。後來,便是他們的兒子出生。他自然是愛極了這個孩子,孩子三歲的時候就經常帶在身邊教養。但秦月對孩子,卻不太親厚,基本都是乳母在照顧。三日前,他入獄十五天之後,他一直盼望著的秦月終於來見他了,還帶來了他平時愛吃的飯菜。


    隻是,當焦慈看到秦月忍不住的嘔吐時,他心裏的疑團便已開始。但焦慈當時心裏太過震驚和複雜,隻是看著秦月發呆。秦月看到焦慈的眼神便以藍他已經在懷疑了,急忙倉皇而逃。


    而焦慈看著秦月的背影,心裏卻是翻江倒海般難受和氣憤!


    因為秦月對他若即若離的疏離態度,而他對秦月卻是打從心裏的喜愛,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和此生最重要的人,所以,每一次的相處,他都分外珍惜。他記得很清楚,兩個月以來,他因為要籌謀這樣一件事情,忙得團團轉。幾乎迴家就已經是深夜,而他怕吵醒了秦月,幾乎都睡在了書房。偶爾能早點迴家,他也有各種公務要忙,在書房一呆就到深夜,以至於他都忘記了要與妻子溫存這件事。但是,秦月卻懷孕了,在他沒有碰她的情況下,她懷孕了!


    焦慈意識到這個問題時,憤怒的一拳捶在了牆壁上,即使手背受傷,也毫無知覺!他猛然想起了,這幾年來,一直被他刻意壓在心底不願麵對的種種疑團。比如:他第一次帶秦月去見陸梓堯,發現二人竟然是相識的,陸梓堯說秦月是他遠方的一個親戚,兩家經常有往來;比如說,有一次他外出辦事,原本需要十天才迴來,而他因為辦事效率高,提前了一天迴來。一進家門,就聽管家說陸梓堯昨天就來了,現在在大廳裏與夫人一起用餐。焦慈三步並作兩步進去的時候,發現秦月坐在陸梓堯的身旁,正殷勤的給陸梓堯夾菜,而她笑意盈盈,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顏色。隻是,當時的焦慈並未細想,隻覺得是自己的妻子待客周到。但是,如今焦慈想起來,再聯想到每年到陸府拜年時,陸府的人對秦月的那種輕視的態度,以往焦慈隻覺得是陸家的人看不起他一介商人的身份,迴家後還溫言安慰了秦月,如今想來,卻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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