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藍微微睜開眼睛,望了一眼眼前這座陡峭的高山。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二話不說就去了,一座山而已,她成長的地方就是群山環繞,她修煉的途徑就是征服一座又一座大山。但是,這兩天她總感覺身體疲乏無力。遂搖了搖頭,又閉上眼睛,說道:“我更喜歡迴床上躺著。”


    鳳傾搖了搖頭,寵溺一笑,道:“小懶貓。你這麽懶,真的會辜負了難得一見的美景哦。”


    墨以藍靠在鳳傾的肩膀上,果真如貓咪一樣蹭了蹭,打了一個哈欠,眼睛也沒睜開,說道:“最近不知道怎麽了,總感覺身體疲乏,不願意動彈。”


    鳳傾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墨以藍的額頭,並無異樣,說道:“許是舟車勞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你起床看日出。”


    墨以藍沒有出聲,倚靠著鳳傾假寐。


    鳳傾也沒有打擾,專心致誌的編織著手上的花草。


    不一會兒,一個綴滿了星星點點的紫色,粉色花朵的花環就編織好了。花環以柔軟細膩的藤蔓編織而成,周圍綴以細密的小花,精致而小巧。


    墨以藍坐直了身子,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鳳傾抬手解開了墨以藍束得高高的馬尾,將如瀑的長發披散下來,用手指仔細的梳理。


    墨以藍微微偏頭,笑問道:“你莫不是,還會綰發?”


    鳳傾一邊梳理,一邊答道:“綰發不會。你的頭發濕了,束起來不容易幹,很容易著涼。”頓了頓,傾身向前,與墨以藍離得更近了些,笑道:“而且花環這種小女人的飾物,你紮著如此率性的馬尾戴著,實在有些違和。”


    墨以藍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的說道:“你是嫌我沒有姑娘家該有的溫柔賢淑了。”


    鳳傾連忙說道:“豈敢豈敢。我就喜歡你的率性而為。若你變得和她們那般了,你便不是你了。”


    喜歡?墨以藍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的複雜神色。隨著二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鳳傾似乎已經不打算隱藏自己的情緒,他這個生性風流的年輕皇帝,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對女孩的誘惑力和把控力。如今,他把他這種與生俱來的優勢,也作用到了她的身上,對她說著喜歡,偶爾興之所至突然就將她摟進懷中,甚至是,親吻。墨以藍不知道,他此時對她所做的一切,所說的話,他曾經對多少個姑娘做過,說過。隻是每每想到這些,胸口都會發悶,然後便不願意再深究。


    鳳傾將墨以藍左右兩邊的碎發辮成兩條簡單的辮子,固定在後腦,將剩下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慢慢的用手指梳理。


    見墨以藍微垂著頭,不說話,似乎還有點兒悶悶不樂,鳳傾有點奇怪,在石頭上換了一個姿勢,由原來的坐在墨以藍身側,改成了坐在墨以藍的麵前。


    鳳傾低下頭,輕輕的抬起墨以藍的下巴,看到墨以藍眼中一閃而逝的傷感。


    傷感?這個不應該出現在墨以藍身上的詞,為何此時卻讓鳳傾看到?她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有什麽事情能令她傷感?雖然是一閃而逝,鳳傾心裏卻極不好受。


    不待鳳傾問出什麽話來,墨以藍已經拍開了鳳傾的手,將手中的花環遞給鳳傾,笑道:“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做花環呢。快幫我戴上,讓我也美美噠!”


    鳳傾一笑,接過花環,細致的給墨以藍戴上,捋了捋墨以藍的秀發,身子微微後傾,打量著此時的墨以藍。


    墨以藍今日著的是淡綠色的紗裙,裏麵是白色羅裙,整個人看起來唯美脫俗。由於習慣了墨以藍一直高高束起馬尾,透著英氣的形象,此時,墨黑的秀發披散下來,令原本精致美麗的五官增添了三分嫵媚,再戴上精心編織的花環,她就如傳說中的仙女,靈動美好,不染俗世風塵。


    鳳傾一直都知道,墨以藍長得很美,他雖然閱女無數,仍然不得不承認那些美女都不及她十分之一。隻是,墨以藍的這種美,因為她的身份,因為她總喜愛比較中性的打扮而顯得英姿颯爽而缺乏女性的柔美。此時此地,被他此番裝扮,可謂是將墨以藍與生俱來的空靈之美給發掘了出來。


    一時之間,鳳傾竟然看得癡了。望著眼前嬌美的容顏,身子不禁往前傾。


    墨以藍眼疾手快,自然知曉鳳傾估計又對著她犯花癡了,連忙一個迴旋,從石頭上跳了下來,逃離了鳳傾的“魔爪”。


    看著墨以藍如此躲避自己,鳳傾也沒有氣惱,手臂在石頭上輕輕一用力,也跳了下來,朝著墨以藍的方向靠了過去。


    墨以藍見鳳傾追來,咯咯咯的笑著,拔腿就跑。淡綠色的裙擺在青草間飄飛,仿佛一葉輕盈的葉子,自由自在的存在於天地間。銀鈴般的笑聲,在轟鳴的瀑布聲中,竟然也十分的清晰,原原本本的響徹在鳳傾的心間。


    鳳傾邁開大長腿,在後麵追趕著。


    兩人都沒有使用任何的輕功,隻是如一位普通人般,在瀑布之下水潭邊凹凸不平的草地上你追我趕......


    待二人玩夠了、玩累了,迴到密林中的小院子時,已經是夕陽西下。


    許是下午真的在水潭邊玩得太累了,墨以藍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溫泉池中又浸泡了半個多時辰,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後,又爬到床上去了。


    鳳傾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整個人神清氣爽,陪墨以藍用過晚飯後,獨自一人來到書房處理事務。


    此次鳳傾離開帝都,自然不是貿然行動。在出發之前,早已經是經過了周密的部署,對外宣稱是因太上皇身體抱恙,年輕的皇帝要隨侍身旁盡孝,其實,暗地裏卻是以退為進,他離開的這些時日,自然還是左相和右相處理朝政,但鳳傾的左膀右臂王景晟和慕淵,以及他這幾年聚攏的幾個肱骨大臣,自然不是吃素的。就如王景晟所言,就怕陸相不作為,但凡有什麽作為,他手下的探子,定然能順藤摸瓜,將事情來龍去脈打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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