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坐在房間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眼中思慮流轉。


    許久,鄭淵開口:“來人。”


    很快,門外走進一名下人:“王爺。”


    “叫楚旬德過來見本王。”


    “是。”


    沒多長時間,楚旬德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對著鄭淵恭敬行禮:“奴……奴婢見……見過王爺。”


    鄭淵招了招手,一邊示意楚旬德近前說話,一邊伸手給楚旬德倒了杯茶。


    楚旬德小碎步上前,弓著身子誠惶誠恐的接過茶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鄭淵抬了下下巴:“坐,別緊張,本王就是找你聊聊。”


    “是是是……”楚旬德捧著茶杯,小心翼翼的將屁股落在椅子的邊緣上,生怕坐的多了,一會王爺有吩咐他不能及時起身。


    鄭淵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冒著熱氣的茶杯在鄭淵手中轉動,朦朧的霧氣讓楚旬德看不清鄭淵的眼睛。


    “楚旬德啊。”


    “啊。”楚旬德連忙起身:“奴婢在,王爺您吩咐。”


    “嘖,哎~”鄭淵抬手虛壓幾下:“坐坐坐,別緊張,這麽拘謹幹什麽。”


    楚旬德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又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邊緣。


    鄭淵放下茶杯,一手拄腮:“楚旬德,你跟本王時間也不短了吧?”


    楚旬德一臉諂笑:“是,奴婢跟隨王爺也快三年了,時間不短了。”


    鄭淵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嗯……那你說,你是誰的人呢?”


    楚旬德臉上的笑容凝滯一瞬,隨即恢複正常,笑道:“王爺,您這是哪的話?奴婢當然是您的人了,嗬嗬嗬~”


    “我的人?”鄭淵故作驚詫:“不見得吧?你幹爹可是楚無舌,若是按照太監裏的說法,他是老祖呢,你這幹兒子能是一般人指使的了的?”


    楚旬德聞言本能的咽了下口水,幹笑道:“王爺您這是哪裏的話,什麽老祖不老祖的,楚公公他再怎麽樣,那也是陛下的狗,奴婢是狗崽子,僅此而已了。”


    “哦?是嗎?”鄭淵身子下壓,伏在桌麵上與楚旬德湊近了一些距離,目不轉睛的看著楚旬德:“那別的皇子怎麽沒有這個榮幸,能被狗崽子照顧呢?”


    話音未落,鄭淵便看到楚旬德瞳孔微顫,顯然是被說中心底秘密的時候才會有的本能反應。


    鄭淵輕笑道:“楚公公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莫說本王,就是皇後娘娘見了也得以禮相待,作為他的幹兒子,你顯然有大好的前進,何苦來做個車夫?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楚旬德緊張的一連咽了幾下口水,麵對咄咄逼人的鄭淵,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作出怎麽樣的反應。


    “說吧,瞞不過去的,你莫不是以為你不說,今晚本王就能放過你了?”


    楚旬德深吸一口氣,端起茶杯潤了下嗓子,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王爺……不知道您是想問些什麽?奴婢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鄭淵托著下巴,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嗯……問什麽,那就……問問你,不,準確的說,是問問楚無舌是誰的人吧。”


    楚旬德笑了笑:“楚公公自然是陛下的人,這點毋庸置疑,從頭到尾,他都是陛下的人。”


    鄭淵眉頭一挑。


    這點倒是沒有出乎他的預料,畢竟無舌隻有背靠皇帝,他才是風頭無兩的楚公公,皇帝不要他,他就是個老太監而已。


    不過這解釋不了無舌對他的態度。


    楚旬德似乎知道鄭淵想問什麽,身子動了動,在椅子上徹底坐穩。


    “但是楚公公的確是有些自己的想法。”說著,楚旬德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推給鄭淵。


    “這是昨天您出宮以後陛下的話,楚公公特意吩咐人給帶來的,奴婢一直沒找到機會交給您。”


    鄭淵皺了皺眉頭,伸手拿起紙條看了起來。


    皇帝的話粗略看去好像並沒有什麽問題,好像是在跟心腹吐槽自己不成器的兒子一樣,可若是細看的話,就全是問題。


    看來昨天自己純屬是在耍猴戲了,皇帝壓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信,沒準早就知道其中的真相了。


    鄭淵輕唿出一口氣,將紙條倒扣過去:“無舌為什麽要幫本王?”


    沒錯,無舌的確是幫了鄭淵很大一個忙,若是沒有無舌的提點,那他還會以為自己天衣無縫的把皇帝蒙在鼓裏。


    若是到時候搞事的時候誤判了分寸,惹得皇帝不滿,那可真就要命了。


    楚旬德恭敬道:“楚公公他也是為了報恩而已,並無他意,還請王爺不要多想。”


    鄭淵眉頭緊皺:“報恩?本王何曾對他有……”


    說到半截,鄭淵忽然感到一陣無語。


    得,這還用說嗎,又是母親她老人家幹的好事。


    楚旬德笑了笑:“是的,容妃娘娘對楚公公有恩,但是容妃娘娘已然仙逝,這份恩情,自然是要轉到王爺您身上了。”


    鄭淵抬手扶額,隻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母親她老人家當年到底幹了多少事啊?


    這怎麽感覺從朝堂到後宮,全都有她老人家的身影呢?


    要知道有這底蘊,那他當初躺平個毛啊!


    這不爭一爭皇位,那還有天理嗎?


    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全天下,從古至今,哪個男人能不動心?


    嘴上嚷嚷著皇帝狗都不當,那說白了不還是因為怕死嗎?


    鄭淵甚至隱隱懷疑,自己老娘沒準化龍教裏都認識人。


    鄭淵忽然抬頭:“有多大的恩?”


    楚旬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道:“那比您想象中可要大太多了,楚公公窮極一生也報答不完,不過具體的細節,奴婢不知道,也不敢說,因為奴婢還想多活幾天。”


    “奴婢能說的也僅限於這麽多,當然了,若是您實在是好奇,您可以親自去問問楚公公,楚公公應該會如實相告的。”


    鄭淵長舒一口氣:“這樣,明日你替本王走一趟,邀楚公公出宮一敘,本王在鼎香樓頂樓等他。”


    楚旬德聽聞鄭淵所言,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隨後,他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向著鄭淵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王爺請放心,奴婢定會將您的話準確無誤地帶給楚公公。”


    鄭淵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楚旬德再次行禮,然後轉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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