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輕輕笑了一聲,也沒讓她太過難堪,換了個話題。


    “上一次我去找過了,一點蹤跡都沒看見,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雖然對方眉眼語氣都很溫柔,但染玖莫名覺得心裏涼涼的。


    難過了好一會兒,她隻能自我催眠,這些都是數據數據數據,結束了就見不到了。


    “辜哥哥,你有辦法帶我下山嗎?”


    染玖鬱悶地啃著漿果,打起精神對少年眨眨眼睛。


    那人聽了,微微眯起了眸子,唇角笑意意味不明,“你很想下山嗎?”


    “當然啦,你這麽了解千家,這裏的規矩你也懂的吧?”她咽下嘴裏的果子,接著道,“千家的孩子也是,沒有允許都難以離開這個地方。”


    “難道不好麽?有‘神’的庇護,隻要千家的香火不斷,你們就永遠享受榮華富貴。”


    少年笑意不減,眸子裏譏諷之色盡顯。


    他頓了頓,意味不明地又補了一句,“‘神’在千家眼裏也隻是個工具罷了,這一代利用完就毀掉,反正下一代還能再招新的,怪可笑的。”


    染玖聽著這話有著說不出來的奇怪,不過聽家主他們的形容,估計“神”也確實是這樣的存在。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又啃了一口漿果,“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到底是一隻被關在窮盡奢華的牢籠裏的金絲雀罷了。”


    “人可真奇怪,貧窮時渴望財富,富有之後渴望自由……自私的人性劣根。”


    辜的笑意從未減淡過。


    染玖不能否認對方的觀點,倒不如說她心底對於這話極為矛盾,腦子裏是覺得這話不對,但心裏覺得對方說的沒錯。


    “不過,我會想辦法的,你要下山做什麽?”


    她頓了頓,“我要離開千家。”


    “…………”少年微眯著眼眸,長睫微微翹起,“離開千家?”


    那笑容雖然她看不透,但辜的臉確實特別出色。


    一時間怔了神,沒迴答上來。


    辜輕笑著搖了搖頭,“你把千家想的太簡單了,況且如果我沒記錯,你作為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子,是要給安奈大人的祭品吧。”


    染玖攥緊了袖角。


    辜知道的比她還要多,甚至把話挑開來明說,那麽對方也許可以幫助她,但一定需要什麽籌碼。


    少年注意到她的神色,眼眸微眯,收斂了些笑容。


    倒不是個蠢貨,利用一下也無妨。


    “辜哥哥,千紗的頭腦不夠聰明,聽不來那些彎彎繞繞,我們不如有話直說。”


    染玖也不想和他偽裝下去了。


    果然,這種莫名其妙對你不錯的人,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聞言,少年長指在桌子上輕敲的動作頓了頓,卻又打起了馬虎眼。


    “千紗小姐在指什麽?”


    染玖強忍住很想打他的衝動,對上他的視線,“大半夜那麽巧,為什麽偏偏就會出現在那裏,辜哥哥,很多事我想說的太明,對你我都沒好處吧?”


    她頓了頓,把玩著對方送來的漿果,“你一直打聽安奈大人的事情,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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