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仙子,墨寒公子此番,傷及了筋脈,所幸您及時將他帶迴,如今已無大礙,隻需靜養一段時日便可。”


    染玖微微頷首,揉了揉眉心,“下去吧。”


    大夫行了個禮,便離了那處,卻不想在門外遇見了一個人。


    那人上挑的狐眸眯起,輕輕收起折扇,“大夫,可否與小生一敘。”


    …………


    床榻上,少年淺淺地睡著,但微微顫動的長睫表明了他睡得很不安穩。


    染玖將下人熬好的湯藥放在了桌上,就著床沿坐下。


    墨寒靜靜地躺在那處,平日裏紮的一絲不苟的黑發此時也已然散落在枕邊,倒是襯得他那張略帶少年稚氣卻令人驚豔的麵孔有了幾分邪肆之意。


    她頓了頓,發覺自己似乎真的對這孩子關心太少,人家越長越好看了,自己都沒怎麽注意到。


    唉,作孽喲,墨寒這孩子攤上她這麽個師傅也是倒了血黴了。


    係統君喝茶靜靜看戲。


    見對方睡得不安穩,染玖還是象征性拍拍對方的手背,待墨寒的唿吸漸漸平複下來之後,她才收迴了手。


    忽然又眼尖地注意到對方手背上特別幹淨光滑,除了這次新受的傷以外,之前的舊傷都被處理的幹幹淨淨。


    染玖忽然一陣愧疚。


    以墨寒的性格,不會很注重自己的傷疤,可能是當年她故意激他去治療說的,不喜歡他身上有這類的髒汙,也被他當真了。


    “你的話,我從來都是當真的。”


    一想到對方當時認真地說出來,染玖良心疼地不行。


    以後還是多對他好一點吧……


    她站起身來,歎口氣,剛邁開腿要走,床榻上少年的眼睛瞬間張開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而這猛然起身的動作,又牽扯到了傷口,殷紅的血液從白色的中衣裏透出。


    染玖連忙讓他躺下,而墨寒隻是死死地握著她的手,那雙眸子像要扼住她的喉嚨一樣,視線黏膩在她的身上,好半晌,對方才微微鬆手,“…墨寒做了一個夢。”


    “嗯?”


    他垂下眼眸,黑色的長發也隨動作滑落肩頭,倒襯得墨寒有一種奇異的病態美。


    “我夢見…你要走了,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雖然力道鬆了些,但墨寒仍然握著染玖的手不放。


    此時的墨寒是她從未見過的脆弱模樣,這次又是因她而起的傷,染玖也不去過度在意這種事情,“不會的,為師一直在這裏。”


    “若是你說謊,那當如何?”


    染玖一噎,也沒想到對方會問這種話。


    但墨寒似乎也沒有追究這個問題,隻是垂下了手,“…你別走。”


    聞言,她還是心軟了軟,又坐了迴去,“嗯,本座就坐在這裏。”


    少年垂下的眼眸底,那雙眸子黑的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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