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啟倫站起身,握緊拳頭,一絲橘紅的火焰從拳縫中冒出,繼而圍繞在手臂上。


    這是他從森尼全身燃燒火焰的能力模仿來的,但無法像他那樣連衣服都沐浴著火焰而無事。


    膝蓋微彎,腳底發力,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他整個人如炮彈般衝過去。


    “速戰速決。”萊奧看著後麵繞道想偷偷就過去的森尼,有些煩躁。


    打中了?安啟倫看著毫無躲避意思的萊奧,但下一秒,他直接穿了過去。


    安啟倫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有預測過萊奧下一步的動作,但沒想到居然看不到萊奧的行動。


    後方帶著凜然的劍氣,劍氣上依附著輕微的風元素的魔法。


    他隻感覺到後背一涼,繼而一熱,血液四濺,然後他就摔了個狗吃屎。


    一張破碎的黑色鬥篷緩緩落下,飄到他旁邊。


    “觸感不對。”萊奧揮斬的劍數連自己也數不清有多少,所以對於從什麽角度,斬落多少分他都了然於胸,剛剛的那一劍,似乎斬不動。


    安啟倫站起來,將扣在兩肩的鬥篷摘掉,胸口前的那一道淺淺的劍痕消失不見,隻有破碎的裂口和衣服上的血跡才能證明他的傷口是確實存在。


    “來吧!”


    安啟倫勾勾手指頭,他也許有能贏的機會,萊奧的速度的確很快,但他的攻擊力沒有速度上給人的誇張感,他自身對魔法的免疫力,在減去一層魔法帶來的傷害。


    舉起拳頭,一抹橘紅色的火焰重新燃起,安啟倫想萊奧跑去。


    “切!煩人。”萊奧不屑地冷哼一聲,身影消失在原地。


    銀光一閃,劃破了安啟倫的右臂,一道淺淺的劍痕出現。


    “看到了。”


    在萊奧出劍的一瞬間,他撲捉到了萊奧的身影,趁機朝萊奧揮出一拳,燃燒著火焰的拳頭迅速揮出,一聲淩厲的暴空聲響起,但沒有擊中實物的觸感。


    於此同時,背部出多了一道劍痕。


    麵對萊奧太過快於快的速度,安啟倫沒有什麽很好的辦法可以遏製,隻能以傷來撲捉他的身影,希望能打中他。


    但萊奧不給任何機會,每一劍都是輕輕帶過,哪怕及時收劍也絕不露出一點破綻。


    “可惡。”


    安啟倫狠狠揮空一拳,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傷口越添越多,白色的襯衫被染成了紅色,但流淌血液的傷口正在發熱,正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愈合著。


    “他是怪物嗎?”萊奧越打越驚訝,被劃出了這麽對的劍痕依舊如此生龍活虎,流出了小量的血液力氣依舊處於巔峰,“要小心這個人,不能被他抓到一絲機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安啟倫瞄了一眼近在300米內的鋼鐵壁壘,離缺口處隻有6.700米不到,斜視的方向剛好看不到巨龍與導師們的情況。


    咆哮的龍吟聲中,怒氣越攢越足,弄出的動靜變得狂躁起來,不複之前的減弱,比最開始還是狂躁。


    但現在主動權在萊奧手中,他隻能被動挨打。


    “拚了。”安啟倫咬牙說,雖然不知道值不值得,但已經開始了沒理由現在放棄,隻能相信他的怪物般的愈合力了。


    安啟倫拔腿就跑,不再去撲捉萊奧的身影,也放棄了所有的防禦,不顧一切地向鋼鐵壁壘的缺口跑去。


    萊奧消耗性一劍後迅速收迴,但安啟倫沒有防禦,不顧一切地朝著目標方向跑去。


    而後來的森尼也趕到了目標的附近,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消息。


    “紀律不允許被打破,無論事件的大小。”


    長劍橫側,劍柄上亮起了一道白色的魔紋,快速的蔓延,布滿了整把長劍。


    “快到了。”


    安啟倫一步一步地跑著,內心變得激動起來,來得莫名其妙,仿佛從血脈裏傳來,但感覺並不壞。


    驟然間,一抹銀光在他眼中不斷放大,很快占據了他所有的視野,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大腦,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上次有這種感覺,是他的左腿被咬斷的時候。


    窄長的劍刃斬在了安啟倫的胸口,血肉被斬開,一直到隱藏在血肉下的骨頭才停了下來,然後他就被一股無比強橫的力道擊飛,整個人倒飛數十米後倒下,大量的血液濺落一地。


    “森尼。”萊奧輕輕的聲音剛好傳入了森尼的耳朵。


    後者動作一僵,頓下,立正,抬頭,挺胸,收腹,轉後轉,向前跑。


    他不是沒看到安啟倫被斬的一劍,恐怖如斯,這誰頂得住呀!


    萊奧臉色有些蒼白,這一劍對於他的負荷不小,不是能輕易使用的一劍,他的魔力源並不大。


    “迴去接受處罰吧。”


    看著安啟倫自右肩膀到左腹有一條深深的傷痕,傷口非常整齊,不斷有血液流出,草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泊。


    他對自己的劍十分了解,他沒有下死手,但也沒有留情,隻是避開了要害,這樣的傷口足以他知道紀律的重要性。


    萊奧沒想過安啟倫迴答,他手上多出一道聖潔的亮光,這是一級魔法光療術。


    “我會,接受處罰,但是,會是在我迴來以後。”安啟倫眼皮蠕動著,滿臉的疲憊。


    胸膛的傷口令他開口說話都不流暢,難以言喻的痛楚不斷地刺痛著他的神經,胸口的傷仿佛是梗在心中的一座巨石,讓他有種窒息的錯覺。


    安啟倫緩緩地站起來,手臂撐在地麵,顫抖地支撐著身體,手腳顫抖著,肌肉在抽搐著,很勉強地用著力,膝蓋微微一軟,他單膝跪在地上。


    胸膛的傷口依舊流淌著鮮血,身體很熱,滿頭的汗水冒出,浸濕了他的發梢,模糊了他的眼睛,順著鼻尖滴落與鮮血混雜在一起。


    力氣也隨著鮮血與汗水一起流走。


    看著地麵的小草的嫩綠染上他的鮮紅的血液,妖豔而美麗,然而一瞬間後變得模糊,隻看到紅色與綠色。


    “什麽時候站起來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安啟倫的大腦渾沌一片,有些恍惚。


    他在幹什麽?為什麽會這麽疼?安啟倫意識迷糊的思考這個問題,很認真的思考。


    對了,他要去鋼鐵壁壘內,去看看唿喚他的到底是誰,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怎麽迴事?


    所以該站起來了。


    胸膛的傷口過了最初的疼痛後,安啟倫反而越來越難受,他不習慣這樣的痛苦,也少有經曆過。


    疼痛激得他的眼睛變紅,他很想哭,哭能緩解疼痛這個道理在他小時候躲在被父親責罵被窩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但在現在,不可以哭泣,這裏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不是他的家鄉,更不是他小房子裏的被窩。


    所以,安啟倫全身發抖著,花光所有力氣,站了起來,肌肉在抽搐著,身體被一股無力感席卷。


    但他依舊高昂著腦袋,努力地睜開眼睛,但昏花的視線讓他難以看清的一切,隻能模糊看到一個人影,便對著他,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蹦出,“我還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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