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朦朧中安啟倫聽到有人叫他。


    “醒醒,阿倫,到了。”曼裏克無奈的加大音量。


    安啟倫揉揉眼睛,視線一點點變清晰,半邊天空被夕陽用染料染紅,天空飛翔的小鳥兒如一隻隻黑色的剪影,隱藏在樹林裏的幾座木屋上升起一道道炊煙,化為漂浮在天空中一朵淡色調的雲朵。


    後續也沒有遇見獸人,平和無聊的風景線讓他的睡意重新上湧,最終還是抵禦不了隨意的侵襲,昏睡了過去。


    “我們到了嗎?”


    “到了,他們都在前麵等著。”曼裏克牽著安啟倫的馬耳到一顆樹下。


    “謝謝。”安啟倫微笑說,和他一起走入其中的一座木屋裏,木屋很簡陋,家具的毛邊很粗糙,看得出不是由專業人士製作的。


    木屋裏哈克他們已經在這裏了,還有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小男孩,陳舊的衣服上有幾個補丁,夫婦倆臉上的表情有些拘束,小男孩躲在他們的身後,不時探頭出來看望一下,臉上的笑容十分純真。


    “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可以吃了。”略微肥胖的婦女招唿著他們。


    “謝謝。”哈肯禮貌的微笑,幾人一起走到餐桌上。


    “阿倫,你睡夠了吧。”哈肯說,他們都知道安啟倫有嗜睡的毛病,有時候訓練的時候也會昏睡過去。


    “沒問題。”安啟倫拿著一塊麵包,他嗜睡的毛病沒有那麽嚴重,正經戰鬥的時候可以壓下去不受影響。


    “既然沒問題那我們晚上就得幹活了。”哈肯點點頭。


    “大哥哥,好吃嗎?”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稚嫩的臉上洋溢的笑容。


    “好吃。”安啟倫摸摸他的腦袋,手掌感受著發絲柔軟的觸感,“不過稱唿錯了,得叫我叔叔才對。”


    他們會來到這裏幾個獵戶生存的地方的原因也是任務的一部分,在卡塔爾弗雷德壁壘內,除了大城市外還有許多的小村莊或者小城鎮,最小就是他們這樣的幾個人靠林作獵,大的可能發展到安啟倫小鎮的規模。


    他們也是卡塔爾弗雷德的一份子,所以,保護他們也是職責所在,他們要為這個獵戶活動範圍,設下屏障,足以抵擋獸人的腳步,畢竟誰也不可能完全無遺漏的保證好這裏沒有任何獸人的存在,因為壁內的麵積實在太大了。


    畫麵轉移到這片樹林裏,安啟倫和哈肯在樹林下相伴而行,落葉一片一片掉落在地。


    “我手裏這袋東西是魘魔花的花粉。”哈肯舉起手中的一個拳頭大的袋子,“它可以令人產生一些輕微的幻覺,當然,魘魔花很稀少,也很珍貴,這裏是混入了別的材料,對人基本起不了什麽作用,不過對付那些沒有理智的獸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這些在下午的時候我都和他們說過了,隻是你睡著了。”


    安啟倫尷尬的撓撓臉,“魘魔花是什麽東西。”


    “我也看見過,傳聞中是不可描述的死亡禁地,也有傳聞說那是歡樂的美好樂園,不過無論真假都和我們無關,比較隻是存在於壁外的物種,而我們一直生存在於壁內,像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哈肯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的盯著安啟倫。


    “是嗎?你說話的修飾用錯了吧,壁外有那麽多獸人,牆壁應該是保護我們的護衛才對。”安啟倫有些不自在,他們倆好像是第一次獨處,沒有了曼裏克或者馬修在場,他們其實沒有那麽熟悉,一上來就一幅交心的畫麵,因為他的眼神很認真。


    “可外麵的風景也許更美麗。”哈肯停下腳步,聲音低沉而堅定。


    “萬事都不能隻往好的方麵看,外麵的獸人是真實存在的,外麵的環境更加的兇險,也許外麵的風景並不美麗,隻是你的想象而美化了他們。”安啟倫好笑的搖搖頭,在沒出小鎮之前,在他的想象中,外麵應該和小鎮的風景差不多。


    結果呢,塔卡爾費雷德內的風景的確不錯,但是包圍的自家小鎮的怪物也同樣的可怕兇惡,可以抬頭看望天空的美麗與遙遠,但也要低頭看向大地的黑暗與真實。


    “可你又怎麽確定外麵一定會那麽醜陋,也許有危險,但肯定也有值得憧憬的美麗,在這個樊牢裏我們能看到什麽?!”哈肯大聲吼著,歇斯底裏卻又平靜,仿佛是隱藏在海底裏的洶湧澎湃的波浪,額前垂落的頭發遮擋了眼睛,雙手用力握拳而微微顫抖,青筋纏繞在手臂上。


    迴頭看到他的模樣,安啟倫有些愕然沒想到他會這麽激動,“你可以不用在意的我話,我說的話隻是代表我的觀點,不同人持有不同的觀點很正常的,也許是我錯了也不一定。”


    哈肯語氣硬梆梆的說:“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不像是道歉,倒像和人打架前的宣言。


    說罷,他就快步向前走。


    這是什麽臭脾氣,安啟倫無所謂的聳聳肩,快步也跟上去。


    樹林不大,偶遇幾隻麋鹿後,他們就來到了林子的邊緣。


    哈肯拿出袋子,掏出微量的魘魔花花粉灑在樹根上,花粉呈白色,在褐色的樹根上很顯眼,他將手按在花粉上,輕聲念:“法特馬,粘合。”


    一道輕微的白光在他的手掌亮起,當他移開手掌的時候安啟倫已經看不見花粉的存在。


    可惜,如果不是看到他陰沉的麵孔做事,安啟倫就過去問他向他學習這個魔法,現在總感覺自己好像觸怒了他,怪不好意思的。


    安啟倫無聊的看向陷入了黑夜的大地,靜悄悄的沒有什麽聲息,還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談及牆壁的不好。


    安啟倫無論是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聽見有人在談及在牆壁的事情時,都是一臉的驕傲和自豪,也有習以為常,也有想跨越牆壁向外看望風景的,但很統一,對於牆壁的評價非常正麵。


    像哈肯那樣把牆壁當做是樊牢的高大圍牆,這種看法真是新鮮而奇特。


    不過仔細想想,安啟倫似乎沒有看見過牆壁有城門,可以進出的門,這些都沒有。


    這樣看來把牆壁當做是樊牢的圍牆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對。


    “走了。”背後傳來哈肯的聲音驚醒了安啟倫思緒的遊蕩。


    “已經放好了嗎?”


    “放好了。”似乎隨著魘魔花花粉的灑落,哈肯的壞情緒也隨之灑落,心情恢複了平靜。


    “牆壁好像沒有設置門口?”安啟倫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這個問題他以前沒有了解過。


    “沒有,隻能跨過去,或者像這些獸人那樣,從牆壁的缺口走過來。”哈肯說。


    “那如果你想去看外麵的風景就抓緊時間了,缺口馬上就修複的。”安啟倫打趣說。


    “慢慢來,我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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