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星濺長空。


    周南與柳詩嫣相聊甚歡,就等酒菜上桌,好暢飲一番。


    ”我有一個疑惑。”周南道。


    ”我也有一個疑惑,你先問吧。”柳詩嫣道。


    ”我看你身上寶物極多,變戲法似的,一件接一件,想必在多寶商會身份不一般吧?”周南問道。


    柳詩嫣輕笑道:”自然,我父親是五江城多寶商會的主事之一。”


    周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既然如此為何不請你父親幫忙,你父親既是商會主事,肯定見識極廣,交友廣泛。”


    周南的困惑就在這裏,柳詩嫣看起來身份高貴,身邊怎麽會連一個可以信任之人都沒有,周南實在感到很荒唐,也很奇怪。


    柳詩嫣搖頭道:”他不是我親生父親,若是知道我有九尾狐,會第一時間將它奪走。”


    周南一愣,心下了然。


    ”況且,這九尾狐是我生父臨死前留給我的,與我同吃同睡,片刻不離身。為救我而重傷,且對我出手之人身份不一般,已經死在我和九尾狐的聯手之下,如果他們知道我有九尾狐,會立刻懷疑到我身上,多寶商會,保不了我。”柳詩嫣繼續道。


    周南越聽越心驚,神色凝重。


    ”你呢?傳聞周家大少練功出岔,修為盡毀,為何我見到的周大少跟傳聞中不一樣?”柳詩嫣盯著周南滿頭的白發,問道。


    周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說柳詩嫣對他毫無保留,還贈他重寶,他應該投桃報李才是,但天殘九變太過逆天,周南可不會告訴任何人。


    周南腦子急轉,靈光閃過腦海,開口道:”我有一門煉體術,不僅能強橫自身體魄,還能輔佐他人增加肉體強度,或許能有用,你若信的過我,就將九尾狐暫時放在我身邊。”


    ”真的嗎?”柳詩嫣雙眼一亮,一臉期待之色。


    ”是真的,隻不過目前而言我隻能保住它不死,等我修為再高些,又或者煉體術大成之後,我有把握救迴它,至於能不能恢複到原來,我也無把握,得看命!”周南道。


    周南並未撒謊,天殘九變何等變態,自己的經脈毀去多年都一一被修複,並且才第一重大成就足足拓寬了一倍,何等逆天。隻是這等秘密周南自是打死也不說的,隻能拿煉體術當成幌子,隻希望柳詩嫣不要太過聰明,不然周南立馬起身送客。


    柳詩嫣自然是聰明的,且這份聰明機智恰到好處。


    ”想必你的煉體術必是等階極高,我也不好問的太過詳細,就如你說的,每個人都有秘密,隻求你好生待它,隻要保它不死,有朝一日,哪怕走遍世間,我也會想法子救迴它。”說著柳詩嫣將玉盒輕輕推到周南麵前,又將乾坤袋放在他麵前。


    周南看著眼前的兩件事物,臉紅的快滴出水來,朝柳詩嫣尷尬一笑,呐呐的道:”那個…目前,我還不能驅動這玩意。”


    周南指了指乾坤袋。


    柳詩嫣見鬼似的盯著周南,繼而噗呲一笑:”白日裏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那個被你扔下樓的老者可有淬體九重的修為呢!我還以為你隱匿了修為,原來真是淬體七重呀!”


    ”是,那老者修為是比我高,奈何本少機警敏捷身手不凡,任他修為高深老奸巨猾也要著了我的道。”周南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柳詩嫣看著眼前猶如孩童般靦腆的周南,心想此人著實有趣。不喜爭鬥,卻又為弟弟怒而出手,且下手毫不留情,有時嚴肅冷峻,有時卻又如孩童一般,周南,讓她看不透。


    一瞬間,隻見柳詩嫣一抬手,玉盒消失不見,就剩個乾坤袋靜悄悄的躺在那。


    周南呆呆的看著,眼睛一眨不眨,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問道:


    ”你築基幾重了?”


    柳詩嫣一愣,道:”我開光境修為。”


    開光境?


    周南嚇了一跳,差點一個趔趄坐到地上。


    ”啊?你修為竟這麽高?”周南心裏苦笑,幸好自己沒有殺人奪寶之心,不然恐怕整個周家都要完蛋。


    ”這沒什麽,我聽聞周大少十歲之時就已經站在築基的門檻上了,想來若是沒有變化,此刻也應該是開光境了。”柳詩嫣欣然一笑,仿佛並沒有很在意自己的修為。


    周南此時在心裏將周誌罵了一遍,這個不開眼的家夥,方才不僅對柳詩嫣有非分之想,還想動手,辛虧自己及時趕到。


    ”蠢貨,差點給周家帶來大難。”周南心裏憤憤的罵道。


    ”周南,你在嘀咕什麽?”柳詩嫣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周南,問道。


    ”啊…沒有,我在想方才我堂兄竟還對你有非分之想,早知你修為這麽高我就不出現了,也好讓他嚐嚐苦頭。”


    柳詩嫣輕笑:”苦頭自是不用嚐的,我出手他會死的毫無痛苦。”


    ……


    周南臉色有些發白,突然意識到此刻在自己麵前的是個前輩,哪怕是周子青在此,恐怕也得尊稱一聲前輩。


    強者為尊,在哪裏都是永恆不變的。


    一言不合,血濺五步,這是強者的處世之道。


    就這這時,一陣酒香撲鼻而來,伴隨著曼兒銀鈴般的聲音:


    ”少爺,柳小姐,酒菜來了!”


    酒菜上桌,香味四溢,周南不覺食欲大開。


    一行人邊吃邊聊,直到半夜,周南才將柳詩嫣二人送出府,他對柳詩嫣還是極其放心的,雖是半夜,但憑他的修為,在吉原城,怕是無人能動她。


    此時夜已深,四周寂靜,薄霧彌漫。主仆二人行出不遠,小眠兒突然發問:”小姐,我們來來迴迴尋了好幾年了,每次你都下不了決心,為何此次對周南少爺如此信任?”


    柳詩嫣停下腳步,歎了一聲,反問道:”小眠兒,你覺得周南怎麽樣?可靠嗎?”


    小眠兒抿著嘴,好像在思考一般,接著她道:”我與他侍女曼兒聊了很久,她毫無半點心機,倒是知無不言,她也是幾年前被周南救迴來的。”


    ”哦?”


    柳詩嫣哦了一聲,好奇的道:”竟有這事?快說來聽聽。”


    二人慢悠悠的走著,邊走邊說。


    過了一會,柳詩嫣欣然道:”想不到周南竟是如此有趣之人,隻是遭遇未免慘了些,還好上天還是眷顧他的,有些奇遇。”


    正這時,柳詩嫣突然臉色一變,轉身對著身後怒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何不現身一見。”


    隱約間,自遠處行來兩個黑色的身影,待走進,隻見是兩個身著黑色勁裝的漢子。


    二人見被發現了蹤跡,索性現身,一人盯著柳詩嫣,目露邪光,對另一人道:”周少爺好眼光,你看這兩小娘子,當真是尤物啊!”


    另一人道:”可惜,你我可沒這個豔福,周少爺要的人,我們可不能動。”


    柳詩嫣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扭過頭去,厭煩的道:”小眠兒,殺了他們。”


    小眠兒格格一笑,答應了一聲,蹦跳這朝那兩個漢子走去。


    那兩漢子尚不知自己死期已到,見小眠兒居然不逃反而迎麵走來,心下一喜,卻不料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來不及反應,二人喉頭一涼。


    ”法…法器…”


    話未說完,二人便捂著喉頭緩緩倒下,鮮血順著指縫噴薄而出。


    小眠兒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與白日裏那個歡脫的模樣判若兩人。


    ”周南少爺說的沒錯,人不知自己性蠢。”小眠兒輕輕揮手,一團火焰憑空而現,轉眼間,兩具屍首頃刻間灰飛煙滅。


    ————


    周南此時仍舊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裏,曼兒早已支撐不住,打著哈欠自顧睡去了。


    呆呆的望著手掌裏的乾坤袋,周南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這,要如何將袋子裏的玉盒取出來?周南心裏直犯愁。


    對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周南早已麻木,往常自己見過修為最高的人便是自己的爺爺和吉原城城主苗魁。


    可二人畢竟年歲擺在那裏,但柳詩嫣不一樣,十六之齡修為卻如此之高,外麵的天才都如此可怕麽?


    想到此處,周南心裏湧出一陣緊迫感,二月之期迫在眉睫,想那田謀風既是大元宗的核心弟子,修為隻會比自己預期的要高,雖不會如柳詩嫣那般變態,但不會相差太遠才是。


    周南將乾坤袋收起,如今最需要的便是修煉,無休無止的修煉。


    今夜無雨啊!


    以天殘九變霸道之勢,稀薄的靈氣完全不足以支撐功法的運行,聚氣丹也沒了,周南不禁犯了難。


    對了!魔獸的內丹。


    周南心思一動,白日間,當自己抓住火炎魚內丹的那一刻,靈根蠢蠢欲動,天殘九變就好似要自行運行一般,被自己狠狠壓製住,不知其他獸丹能不能有這效果。


    少年心性,自是說幹就幹。趁著夜色,周南悄悄朝城外潛去。


    離吉原城不遠便是千牛山脈,山脈內山體縱橫,密林交錯,樹木參天。其內猛獸出沒,常有猛獸吃人的禍事發生,山脈深處更是偶有驚天的吼叫傳出,聞之瘮人。


    每過幾年,千牛山脈內的魔獸便會爆發一次獸潮,數之不盡的魔獸成群結隊的自山脈內湧出,獸潮過處,屍骨遍野。


    好在吉原城城牆牢固,且習武之風盛行,民風彪悍,每次均能化險為夷。


    這一切都在警告著世人,千牛山脈非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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