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兒蹬蹬瞪跑過來,張開雙臂擋在晏瑾瑜的前麵。


    他的身子小小的,麵黃肌瘦,衣衫又破又髒,頭發披散著,似是被燒過一般,長短不一,且焦在了一處。


    可他的雙眸卻黝黑發亮,帶著一種孩童不應該擁有的沉靜與滄桑。


    “殺了他,我就告訴你們關於瘟疫的事情。”


    男孩兒指著不遠處還躺在地上吐血的官兵,眸中閃過一抹如狼一般的狠意。


    “他是你何人?”晏瑾瑜破天荒對這小男孩兒有了幾分興趣。


    男孩兒咬著牙,看著那官兵的眼神恨不能直接一口咬死他,“他是我爹。”


    轉過頭,男孩兒仰頭看向晏瑾瑜,對於自己剛剛的要求並沒有半分後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可就是他,在瘟疫爆發之前,為了得到縣丞的賞識,親自給我娘親下藥,還把縣丞引來了房間,第二天,我娘親就自殺了,他卻為了省錢,不讓我給娘親下葬,直接將娘丟去了亂葬崗,後來又是為了升官發財,將我綁去給別人試藥,瘟疫就是那些人弄出來的,隻要你幫我殺了他,為我和我娘報仇,我便帶你去。”


    晏瑾瑜沒有說話,隻是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丟在了地上。


    “要報仇,就自己動手。”


    男孩兒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努力爬起來準備逃命的官兵,二話不說,撿起匕首,拔出鞘就衝了過去。


    “啊!你去死吧!”


    呐喊讓男孩兒忘記了殺人的恐懼,等到他迴神的時候,匕首已經刺入了官兵的後腰,卻還沒能要了他的命。


    男孩兒連忙拔出匕首,又朝著那官兵的胸口連賜了幾下。


    官兵因為剛剛唐果那一爪子,早已沒了力氣反抗,竟是就這樣被這男孩兒殺死了。


    “我殺死你,我殺死你……”


    男孩兒似乎殺紅了眼,並沒有注意到官兵已經死去,還在不停地賜著。


    “吱吱!”


    夠了!


    唐果的聲音喚迴了男孩兒的神智,他低頭看到官兵睜大雙眼,死不瞑目的樣子,身子一下癱軟在地,不停喘著粗氣。


    晏瑾瑜走了過去,“後悔嗎?”


    男孩兒好半晌才有反應,起身,堅定地搖頭,“不悔。”


    他將那匕首再次拔了出來,用自己的衣服將上麵的血跡擦幹,雙手遞還,“還你。”


    晏瑾瑜沒有接,隻是垂眸看著那男孩兒,“不謝本王?”


    男孩兒對於他自稱‘本王’似乎並沒有意外,搖搖頭,“你幫我報仇,我告知你瘟疫之事,這是剛剛你我達成的協議,所以,我不欠你。”


    他的反應倒是讓晏瑾瑜有些意外,緊接著便看著這小男孩兒看向他懷中的白團子,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僵硬的笑。


    “謝謝你,救了我。”


    男孩兒還想伸手摸摸唐果,卻在看到晏瑾瑜驟然冰冷的目光之時,憑著直覺將手收了迴來。


    他並不知道這天生異於常人的直覺讓他再次撿迴了一條命,隻知道這位攝政王確實如傳說般那樣懾人。


    “那些人的大本營就在城外的靜心寺,我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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