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是頗為的驚訝。


    聞泰來雖然皮了一點,嘴賤了一點,但看得出來,他的求生欲還是非常強的,不至於因為三言兩語而想不開上吊自殺。


    這裏麵肯定另有蹊蹺。


    如之前南宮月說的,大皇子的人經常出去,想必在密謀點什麽。


    如今國子監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隻怕朝堂之上少不了一番議論。


    林綰綰和秋香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口烏泱泱的全是人,圍了好幾圈,估計整個國子監的學子和夫子都聚集到這裏了。


    聞泰來的屍體已經從繩子上取了下來,用白布給蒙上了。


    地上有一攤血漬,血漬上同樣蓋著白布,看不清寫的到底是什麽字。


    林綰綰一出現,蕭鼎便舉起手,指向了她,大聲說道:


    “芋淑人,你好狠的心啊!


    聞泰來隻不過是頂撞了你幾句,你恨不得要將他置於死地。


    現在泰來兄受不了打擊直接上吊自殺了,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林綰綰一臉茫然,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看來今天又是一個局。


    四皇子仍然站在角落裏,仔細的觀察著這一切,現在他說不上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另外,他也想知道自己大哥的手段有多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九宮主蕭若霜連門都沒有出,對這樣的熱鬧並不感興趣。


    看著眾人懷疑的目光,林綰綰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有什麽事情就盡管來吧。


    要是怕了,就白穿越了一迴。


    秋香可管不得那麽多,立馬就上前反駁。


    “你胡說!


    聞泰來是學子,我們家芋淑人是夫子。


    學子做錯了事情,難道夫子就不能說了嗎?


    再說了,聞泰來出了任何事情,難道都與我家夫人有關嗎?”


    “嗬嗬。


    牙尖嘴利的丫頭。


    怎麽?


    跟你家夫人時間長了,也學會她那套東西了嗎?”


    蕭鼎直接繞過了秋香,狠狠的盯著林綰綰。


    林綰綰也直接瞪了迴去。


    不過是八九歲的孩童而已,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王元寶!”


    “在!”


    蕭鼎輕輕用手指勾了勾,如同在叫某些寵物一般。


    王元寶的臉色極為的難看,但他不敢不從。


    從他顫抖的身子就能看出來,他對蕭鼎有多懼怕。


    蕭鼎冷冷一笑,手指指向了裏麵,問道:


    “王元寶,你說說看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如果你有半句虛言,信不信本宮將你的舌頭給剪下來。”


    王元寶哆哆嗦嗦,說話的聲音跟蚊子叫一樣,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林綰綰看到這個人,突然有一絲心酸和無奈。


    她還是比較了解王元寶的,畢竟是從平安縣一起來的。


    另外,王元寶的父親王員外給林綰綰不少幫助。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林綰綰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此刻的她已經明白,王元寶估計已經被蕭鼎威脅了。


    憑借蕭鼎的手段,完全可以將王元寶一家玩弄於股掌之中。


    蕭鼎歎了一口氣,似乎對王元寶的表現並不滿意。


    “哎,王元寶,我知道你是從平安縣來的,和芋淑人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你怕你把真相說出來之後,芋淑人雖然貴為三品女官,會對你不利。


    但我相信朗朗乾坤,公道自在人心。


    芋淑人是不可能一手遮天,將國子監整個都染成黑色。


    你盡管說出來,本宮自會替你擔保,保證你一家人不會被芋淑人所報複。”


    蕭鼎說到“一家人”三個字的時候 ,語氣特別的加重了幾分。


    也正是這樣,讓王元寶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王元寶看向林綰綰的眼神,除了求助之外,更多的是手足無措。


    足足過去了半炷香的時間,王元寶才走到了蕭鼎的身旁,用剩下的力氣說道:


    “大皇子,韓祭酒,眾位夫子,我王元寶剛才聽到聞泰來在屋子裏大罵芋淑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之前我還看到芋淑人責罰和侮辱聞泰來,讓聞泰來臉麵無光。


    我想,之所以聞泰來現在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與芋淑人是一點都不分不開的。


    也就是說,芋淑人是殺死聞泰來的兇手!”


    王元寶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猙獰,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啊!


    你!”


    秋香跳出來,想給林綰綰打抱不平。


    有什麽事情就衝她來,為什麽老是要為難她家夫人?


    林綰綰將秋香擋在了身後,臉上卻是平淡的笑容:


    “大皇子,你這話好像有些強詞奪理了。


    做夫子的指責學生幾句又有什麽呢?


    凡事都講一個“理”字。


    學子品行不端,所做之事一錯再錯,難道做夫子的就不能說幾句嗎?


    如果大皇子覺得本夫子有任何做錯的地方,大可以向皇上去稟報,別說舍了這夫子一職了,就算是將我“芋淑人”的封號拿去都無所謂。


    不過……”


    林綰綰看向了蕭鼎和臉色變幻莫測的韓於,突然搖了搖頭,說道:


    “我想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捉賊拿贓。


    想必你們已經找到了所謂的證據,才會引我進這個局。


    今天就讓我看一看蕭大皇子到底有什麽通天的手段,能夠將一個清清白白的夫子拿捏在手中。


    最後,置我於死地!”


    蕭鼎的臉一下子就黑沉了下去。


    芋淑人這是公開與他撕破了臉,完全站在他的對立麵。


    蕭炎眸光一驚,沒想到芋淑人居然會這麽剛,想必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其實林綰綰一直想忍,但現在已經忍不下去了。


    蕭鼎這是要置她於死地。


    與其一味的躲閃,倒不如主動出擊。


    林綰綰相信憑借自己的閱曆和三寸不爛之舌,至少不管遇到什麽樣的狀況,都會有迴旋的餘地。


    林綰綰知道,現在皇上需要她,應該會站在她的這一方。


    至少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皇上會護著她的。


    蕭鼎已經顧不得自身的風度,將擋在門口的人全部推開,直接來到房間裏。


    蕭鼎扯開地上的一塊白布,聲嘶力竭的喊道:


    “芋淑人,你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就讓你看一看證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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