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爺見身邊的侍衛欲言又止,便拉開了簾幕。


    “十王爺,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侍衛趙虎一直跟在十王爺身邊,可以說是忠心耿耿。


    趙虎一般不會說話,一說話都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十王爺對趙虎還是非常放心的。


    見趙虎有話要說,十王爺也認真的起來,其他的侍衛紛紛老實的向後退去。


    趙虎頓了頓,這才說道:


    “王爺,邊境那邊除了有柱國將軍張文遠駐守,還有一個不省事的威寧伯陳培希。


    這個威寧伯可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有個兄弟是軍中的,他說之前如老將軍蒙冤,正是這位威寧伯的傑作。


    隻怕這一次也……”


    趙虎頓了頓,見十王爺微微點頭,便又繼續說道:


    “這個陳培希最會顛三倒四了。


    邊境防線被破,匈奴人闖了進來,這件事情若是怪罪到張文遠將軍的頭上,隻怕張將軍會因此獲罪。


    原本還是穩固的邊境線出了問題,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匈奴人闖進來。


    到時候這平安縣隻怕……”


    嘶……


    十王爺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深深的看了趙虎一眼,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麽東西。


    “趙虎,你和我說實話,你的兄弟之前是不是在如老將軍麾下?”


    被十王爺這麽直直的看著,趙虎不敢有一點隱瞞,也說出了實話。


    “王爺,家兄曾經跟著如老將軍有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就被調往其他的地方。


    如老將軍愛兵如子,而且驍勇善戰,是我們大燕朝的一塊基石。


    如老將軍一身赤膽,換來的卻是遭人猜忌,被人陷害,屬下也是為如老將軍感到冤屈。”


    見趙虎如此坦白,十王爺便也點了點頭,說道:


    “如老將軍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


    隻不過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一般也不會過問。


    皇兄執政比我好上千倍萬倍,我做個逍遙王爺就可以了。


    但事關平安縣,我就不得不關心一下。”


    想起英雄塚,十王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趙虎,你們幾人隨我迴京。


    剩下的人留下來保護芋孺人一家。


    若是芋孺人一家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不要來見我了。”


    十王爺輕輕撥了撥簾幕 ,又偷偷看了周大丫幾眼,這才匆匆離開。


    ……


    邊境的大帳內,陳培希摟著偷偷打扮成男兵的藝女,臉上滿是笑意。


    陳培希旁邊躬身候著的是是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


    中年人說話的時候腰彎著極低,一副狗奴才的樣子。


    “老爺,匈奴馬隊被張文遠偷偷放了進去,這麽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提前向皇上稟報,免得張文遠那些不要臉的東西顛倒黑白。”


    陳培希摸了摸胡子,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李頭,你說的對。


    張文遠居然瀆職,這樣的將領根本不配在軍隊裏任職,我遲早會將這種毒瘤鏟除掉。”


    陳培希說話的時候也是大言不慚,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他沒有錯,他不可能有錯。


    “對對對,老爺還是早做防範,以免小人趁人之危。”


    陳培希一係列沒腦子的操作,其中大部分都有老李頭的影子。


    而老李頭換來的是,自己沒出息的兒子居然成了飛馬將軍。


    一個不學無術,隻會鬥蛐蛐的小子,居然在軍隊裏混到了一官半職。


    老李頭覺得自己這棵大樹抱對了。


    陳培希將藝女推開,想了想後吩咐道:


    “筆墨伺候,我要親自寫信給老丈人,讓他在朝堂之上好好提一提此事。


    對了,我還要寫奏折稟明天子。”


    ……


    三日後的周大壯已經能夠坐起身來了,就是坐的時間不能太長。


    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的恢複時間,何況周大壯受了那麽重的傷,恢複的時間更長一些了。


    不過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女兒,周大壯別提有多高興了。


    剛喝完一碗湯藥,周大壯都來不及擦嘴,便興奮的和林綰綰說道:


    “娘,女娃的名字還是等你來取,我沒什麽文化,取的名字肯定不好聽。”


    林綰綰倒也不著急,連聲安慰:


    “這件事情倒也沒那麽著急。


    等到你身體痊愈了,我們就迴荷花村。


    到時候我和小翠一起商量著看。”


    這畢竟不是林綰綰自己的孩子,已經隔了一代了,不能什麽事情都由她來做主,也要問問孩子親娘的意見。


    “好好好,娘,我不急。


    就是不知道小翠怎麽樣了,這段時間她肯定很辛苦。”


    周大壯突然很想家,很想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既然知道小翠很辛苦,那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她。


    我可提前跟你們幾個說好了,我們家裏可不興納妾那一套,若是誰動了納妾的心思,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綰綰半開玩笑的說道。


    雖然在大燕朝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有著新興思想的林綰綰還是無法接受。


    周大壯連連點頭,不敢有絲毫忤逆。


    周石頭還沒有到懵懂的年紀,對於男男女女的事情也不了解,不過娘親說什麽就是什麽。


    周二柱有些苦澀,突然就想起了如意姑娘。


    那個在軍營彈奏曲子的姑娘,似乎和他隔了一段距離。


    也不知道兩人有沒有機會在一起。


    ……


    朝堂之上,皇帝同時收到了幾人的奏折。


    其中林子華的奏折中描寫的最為詭異。


    大燕朝境內居然突然出現了一支匈奴馬隊,這是匈奴馬隊燒殺搶掠,無所不作,甚至還屠了一座城池。


    百姓受苦,怨聲載道。


    這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而威寧伯的奏折卻是在數落張文遠的不是,說張文遠貪功冒進,所以匈奴馬隊才會突破邊境防線,闖入的內城。


    好像事情串起來了。


    看完奏折之後,皇帝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而是想看看大家怎麽說。


    皇帝掃視群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


    一身蟒袍的十王爺站在了群臣的最前麵,身子靠在玉柱上,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皇帝差點都要笑出來了,他這個弟弟真是穿上蟒袍都不像皇家人,倒像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不過這麽多年來,十王爺倒是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領班的小太監上前一步,用極其尖銳的聲音喊道:


    “諸位大人,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曹進連忙拱拱手,大聲喊道:


    “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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