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心裏猛的揪了一下,卻不敢說出真相。


    那日無故暈倒的事,從一開始就隱瞞了皇後,現如今藥無效果,說出此事定然要受責罰。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娘娘,奴婢打小跟在您後頭。”


    “您的事,奴婢豈敢有半點馬虎。”


    楚月如並未懷疑翠微。


    這丫頭是楚家的家生奴才,幾代人受著楚家蔭護。


    她聲音柔和了幾分,“起來說話吧。”


    “既然藥沒問題,那到底哪裏出了岔子?”


    翠微順著主子的話,忽的想到了什麽。


    她的瞳孔猛的放大,趕忙將這個膽大包天的想法壓製住。


    楚月如發現翠微的異狀,肅然開口,“在本宮麵前,還要藏著掖著嗎?”


    翠微支支吾吾,“主,主子,奴,奴婢不敢說。”


    皇後瞪了她一眼,“再不說本宮讓你永遠說不出話。”


    翠微被楚月如的眼神嚇到了,瑟縮著開口,“奴婢在想,問題沒準不在主子身上。”


    這話說的極為隱晦,但是楚月如當即反應了過來。


    她眼中少有的浮現出狠絕之色,“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


    翠微的意思,無非是說問題出在皇帝身上。


    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傳了出去,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但是翠微的話如同一顆種子,在楚月如心中生根發芽,肆意生長。


    ……


    另一邊。


    靜貴妃邀著蕭太妃和顧苒苒到她的瑤華宮用午膳。


    雖然顧苒苒同她並不熟悉,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靜貴妃與楚月如不對付,並且幾次為‘你好漂亮’站台,她願意與之交往。


    “公主。”靜貴妃一臉崇拜的問,“你們南楚怎會有這般奇巧物件?”


    “發明這些東西的莫不是謫仙下凡?”


    顧苒苒心中暗想,信息閉塞的好處此刻便凸顯出來了。


    她笑著解釋,“迴稟娘娘,歸結到底,其實這些物件都算不得南楚之物。”


    “一個行遊高人,路過南楚時,將這些技法傳授於南楚商賈。”


    “商賈按照高人指點,這才有了口紅香水等物。”


    靜貴妃聽的玄乎,其實她並不在意東西從何而來,好用就行。


    賓主落座,飲下一盞茶後,顧苒苒問道,“娘娘今日讓德陽來,並非隻為喝茶吧?”


    從進到瑤華宮伊始,靜貴妃就一直在找話題聊。


    這麽一位身份尊貴之人,可沒必要討好她這個異國公主。


    即便是喜歡‘你好漂亮’裏麵的東西,多花點銀子即可。


    “公主果真快人快語。”靜貴妃揚唇,“你這個朋友本宮交定了。”


    顧苒苒心想,果然猜對了,就是有事求她。


    她裝的喜出望外模樣,“能得娘娘這樣的朋友,實乃德陽福分。”


    靜貴妃沒再藏著掖著,壓低聲音說道,“上迴陛下來瑤華宮,本宮是身上的香味他甚是喜歡。”


    “一夜間叫了四次水……”


    “那香水就是從‘你好漂亮’所得。”


    顧苒苒了然。


    原來是想取悅皇帝。


    她笑著問,“可是那種香水斷貨了?”


    靜貴妃眼中光芒乍現,“可不是嘛。”


    “本宮差人每日都去問。”


    “甚至還去王府打聽過幾迴,下人說公主不在。”


    這件事她並未聲張,寧願買不到那種香水,也不能讓其餘妃嬪知道陛下的喜好。


    顧苒苒蹙眉,麵露為難之色,“娘娘也知道,‘你好漂亮’售賣的許多香水皆是獨一無二,很難再配。”


    話說到這裏,靜貴妃歎氣一聲,“本宮知道此事可能不易辦,今日正好遇見你,故而想問問。”


    顧苒苒抿唇,“這樣吧,娘娘先將那香水瓶子拿給我看看、聞聞。”


    “哪怕有萬分之一可能,德陽也該為娘娘盡力。”


    此話一出,靜貴妃心裏感動至極。


    她對著宮女吩咐道,“快。去取。”


    宮女小跑著進到內殿,不多時,雙手將一隻小瓶子遞到顧苒苒手中。


    在‘你好漂亮’銷售的香水是去掉包裝的,她並不能一眼認出是哪個牌子香型。


    她試探性問道,“娘娘。德陽可否帶迴去讓匠人們日夜配置?”


    靜貴妃求之不得,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意,“公主費心了,不論事情成否,本宮都要重重謝你。”


    她又對著宮女說道,“去取本宮首飾盒。”


    顧苒苒知道,這是要送她東西了。


    靜貴妃親手將一個木匣子打開,裏麵整齊的擺放著很多首飾。


    她大方開口,“公主隨意挑,皆是本宮日常所用。”


    “雖談不上無價,卻是本宮心意。”


    顧苒苒演員角色迴歸,受寵若驚的表情被她拿捏的恰到好處,“娘娘,怎可讓您割愛,德陽不敢造次。”


    靜貴妃假意生氣,“公主若是不選,便是瞧不上這些物件,那本宮索性都扔了。”


    說罷,她還真就抱著木匣子。


    宮女趕忙上前阻攔,“主子,這可都是您的陪嫁之物,不能這般扔了。”


    顧苒苒在內心中給主仆二人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演技可不比她的差,就是略微有些浮誇。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蕭太妃勸道,“公主就選一個吧。全了靜貴妃一番心意。”


    顧苒苒看時機差不多了,點頭應道,“那德陽謝過娘娘盛情。”


    再次將視線移到匣子內,她的密集恐懼症加選擇困難症幾乎同時發作。


    看了幾息,顧苒苒從匣子裏選了一隻金鑲玉簪子。


    靜貴妃高興的合不攏嘴,“公主眼光與本宮差不多,昨日本宮還戴著此簪。”


    顧苒苒又推辭一番,“既是娘娘貼身之物,德陽換一個旁的。”


    靜貴妃起身走到顧苒苒身旁,顧苒苒也跟著起來。


    靜貴妃從她手中拿過簪子,“公主坐下,本宮給你戴上。”


    顧苒苒沒再推辭,任由著對方在自己發髻上擺弄了一番。


    旋即,讚美聲傳來,“真好看,比本宮佩戴還要好看。”


    靜貴妃還拉著蕭太妃問,“太妃瞧瞧,公主戴上是不是更顯幾分嬌俏?”


    蕭太妃頷首,“確實如此,極為好看。”


    顧苒苒忽然想到了什麽。


    她眼中一片狡黠,“娘娘,德陽還有一物,沒準可以取悅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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