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平時在京中犯了很多小案子,並不怕京兆府的官差。


    但是大理寺和京兆府是完全不同的體係,那裏辦的都是大案要案,但凡和大理寺扯上關係的案子,都不會有好下場。


    眾混混不想去,沈弈扭頭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即就跟了上去。


    去大理寺可能會把牢底坐穿,但是此時聽沈弈的,他們能直接沒命。


    謝玄知和田懷玨看到沈弈的這個騷操作都有些無語。


    他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謝玄知轉身離開。


    田懷玨一看見謝玄知走,立即就跟了過去:“王爺,等等我!”


    雖然他不喜歡謝玄知,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跟在謝玄知的身邊,實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謝玄知本人的武功高,他的下屬也個個都是厲害的高手。


    田懷玨知道他最近不太安排,得抱好謝玄知的大腿。


    秦飛鶴看到田懷玨那副狗腿的樣子,他一臉的嫌棄。


    事情沒按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他後續的安排就得做一些調整。


    他正準備離開京兆府的時候,門口的大鼓被人敲響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頭,讓差役把鳴鼓的人帶進來。


    來人是蘇允之,他一看見秦飛鶴便道:“秦大人,郡主是冤枉的!”


    秦飛鶴以為他有什麽事,沒想到竟也是為施綰綰而來的。


    他問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郡主是被冤枉的嗎?”


    他被謝玄之和沈弈折騰了那一迴,此時再遇到為施綰綰喊冤的人,他心裏有些緊張。


    他飛快地在心裏複盤,他還有什麽破綻被人發現?


    沒想到蘇允之卻道:“我沒有證據,而是憑我的直覺。”


    “我與郡主相識這麽長時間,了解她的為人,她平時連隻雞都不殺,怎麽可能會殺人?”


    秦飛鶴暗暗鬆了一口氣,卻冷著臉道:“本官辦案講究證據,不講直覺。”


    “再則郡主的案子本官已移交大理寺,蘇公子若有其他的證據,可以去大理寺找裴少卿。”


    蘇允之聽到這話卻很生氣:“你把公主府封了,卻不管這樁案子,你得多閑啊!”


    “還有,你為什麽不早點說,浪費我那麽多的時間!”


    秦飛鶴:“……”


    他之前就知道京中的這些紈絝們腦子都有坑,百聞卻不如一見。


    蘇允之的爹若不是鎮國公,秦飛鶴能直接把他關進大牢。


    他對身邊的差役道:“送蘇公子出去。”


    蘇允之的眼睛轉了一圈後道:“你方才浪費了我那麽多的時間,我也得浪費你那麽多的時間才能扯平。”


    “來來來,你陪我說說話,把剛才你浪費我的時間補迴來。”


    秦飛鶴:“……”


    他覺得蘇允之有病!


    他沉聲道:“蘇公子若是存心來京兆府鬧事的話,就休怪本官不客氣!”


    蘇允之叉著腰道:“姑姑說了,當有人往我們身上潑髒水的時候,我們就得把這事坐實,要不然就白被罵了。”


    他說完一把抓起秦飛鶴案上的水杯砸在地上:“我就是來鬧事又怎麽滴?”


    秦飛鶴看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杯子被蘇允之砸了,他氣得額頭的青筋直跳。


    他之前被施綰綰和沈弈砸過的地方,此時突突直跳。


    他對差役道:“把他給本官叉出去!”


    差役應了一聲,還沒靠近,蘇允之扯著嗓子道:“救命,秦大人嚴刑逼供!”


    “啊,秦大人還好男風,居然當眾扒我的衣衫!”


    秦飛鶴快要被他氣死了,剛想要尋個由頭定他的罪,卻聽得他喊:“你不能定我的罪!”


    “我知道我是在造謠,但是方才沈弈抓了造郡主謠的人你都沒有抓。”


    “郡主是女子,名聲更重要,她的身份還十分尊貴,你再尊貴也尊貴不過郡主吧!”


    秦飛鶴:“……”


    他聽出來了,蘇允之之所以來鬧事,是因為不滿他對施綰綰的處置。


    偏蘇允之做的事情,若是尋常人做的,他是可以把人關起來。


    但是蘇允之是鎮國公之子,他這會若是把蘇允之抓了,便會得罪鎮國公。


    之前眾人都說京兆尹這個官位極難做,容易得罪人,他覺得還好,因為他八麵玲瓏還應付的過來。


    但是現在秦飛鶴感覺到了,當這些紈絝來鬧事的時候就很難處理。


    蘇允之在京兆府折騰了約莫一個時辰,把秦飛鶴的頭吵得嗡嗡直響後,終於被差役們給轟了出去。


    在蘇允之離開的那一刻,秦飛鶴覺得這個世界清靜了。


    他想坐下來喝口水卻發現他的水杯被蘇允之砸了,他深吸一口氣準備休息的時候,門外的鼓聲又響了起來。


    秦飛鶴聽到鼓聲心裏有些煩,今日兩位少尹被他支出去處理施綰綰的案子和忠勇侯府滅門案,都不在府裏。


    這事他想不處理都不行。


    於是他讓差役把人帶進來,這一次來的是孟雲庭。


    孟雲庭一進來就對秦飛鶴拱手道:“秦大人,郡主是冤枉的,請你立即放了她。”


    “你在證據不足的時候就將郡主定罪,有違我朝律法第七十八條第三條……”


    她接下來就是長篇大論引用律法作為佐證,當場給秦飛鶴背律法。


    她原本就能背下大唐律例,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在刑部做事,又增添了不少經驗。


    於是她在討論起施綰綰的這樁案子時,旁征博引,都在證據施綰綰是被人陷害。


    秦飛鶴被孟雲庭說得腦瓜子一抽一抽的疼,他按著額角道:“孟小姐有證據證明郡主沒有殺人嗎?”


    這是他的殺手鐧,一懟一個準。


    這個法子卻在孟雲庭這裏失效了,她正色道:“我沒有證據,但是秦大人也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郡主殺人了。”


    “你所謂的那個幸存的鐵匠事發當時,他並沒有在現場,也沒有當場看見郡主帶著人去殺人。”


    “你對郡主殺人之事,也隻是你的設想。”


    “所以從律法的角度來講,你在處理這樁案子的時候並不嚴謹。”


    秦飛鶴之前覺得蘇允之十分難纏,現在就發現孟雲庭比蘇允之難纏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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