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邊總督魏學曾住所。


    三邊總督駐地在花馬池,不在寧夏鎮城。這次魏學曾是因為卜失兔的事才暫時駐在寧夏鎮城,故沒有總督府邸,隻有寧夏方麵安排的住所。


    魏學曾的住所燈火通明,親兵衛隊各個頂盔貫甲,嚴陣以待。


    “什麽人?”門前值守的總督親兵喝住來人。


    “我是寧夏副總兵蕭如薰,有事要見部堂大人。”


    “原來是蕭將軍,部堂大人吩咐了,蕭將軍盡管進去。”


    蕭如薰令親兵押著那三個哱拜派出去送信的人,隨他一同去見三邊總督魏學曾。


    魏學曾正端坐於堂中,自蕭如薰派人向他稟報哱拜可能要反的事後,他就一直坐在堂中等候消息。


    “部堂大人。”蕭如薰快步跑來。


    “蕭將軍。”


    “押上來。”蕭如薰招唿親兵將那三人押進堂中。


    “部堂大人,”蕭如薰拿出那四封信,“這三個人是哱拜派出去送信的,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的信。”


    “兩封是送給哱拜的兩個義子哱雲和土文秀的,另外兩封是送給套虜頭子卜失兔和莊禿賴的。”


    魏學曾飛快的看過四封信,迅速做出了決斷。


    “擒賊先擒王,蕭將軍,你去哱拜家,就算哱拜不在,他那個兒子哱承恩今天白天剛剛挨了三十鞭子,絕對跑不了。”


    “末將明白。”蕭如薰轉身離去。


    “李總鎮去軍營了嗎?”魏學曾對著身旁的親兵隊長問道。


    “迴稟部堂大人,最早蕭將軍派人傳來消息後,李總鎮就去了軍營。”


    “將此事通知黨中丞,他知道應該怎麽做。”


    邊說,魏學曾邊走出大堂,“其餘人,跟我去慶王府,保護慶王殿下。”


    “要是有人稟報軍務,讓他們去慶王府找我。”


    慶王就藩於寧夏,若有兵亂,必然不會放過慶王府。失陷親藩的罪名,誰也吃罪不起。


    哱拜府上,蕭如薰直接帶兵衝了進去。


    “不管男女老少,全部拿了。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是。”


    哱拜身邊有大量的家丁,他帶了一部分家丁去了慶王府,可還是留了小部分家丁看家。


    明朝的家丁,並不是字麵意思上的私兵,大概分為兩種,一種是隨任家丁,一種是朝廷的經製之軍。


    隨任家丁,顧名思義,這是將領的私人部曲,將領去哪,隨任家丁就跟著去哪。如延綏總兵調任宣府總兵,隨任家丁就跟這個總兵去宣府。


    另一種家丁,就是朝廷的經製之軍,由朝廷發糧發餉,雖然名為家丁,實際上還是朝廷的軍隊。這也是絕大部分家丁的性質。


    如延綏總兵調任宣府總兵,隨任家丁他可以帶走,但朝廷發糧發餉的家丁,他帶不走,隻能交給下一任延綏總兵。


    當然,家丁多是將領招募而來,如果有的家丁不願意伺候下一任總兵,可以選擇不幹。下一任總兵如果不願意用上一任總兵留下的家丁,他也可以選擇遣散。


    就像李成梁,巔峰時期有八千家丁。


    如果這八千家丁真的是李成梁個人的私兵,那他幹什麽還當寧遠伯、遼東總兵,他直接當遼東王不好嗎?


    不說別的,八千家丁所需要的糧餉花費,單靠李成梁自己,就是把他一家老小賣了他也養活不起八千家丁。


    家丁中,也有很多人做到總兵、副總兵這一級別的武官。


    還是拿李成梁舉例,李成梁麾下有一家丁名為查大受,最後官至遼東副總兵。


    如果家丁是李成梁個人的私兵的話,大明朝的皇帝和大臣是傻子不成?竟然讓個人的私兵當遼東副總兵?這在邏輯上就說不通。


    明朝的家丁,就是朝廷的兵。將領個人的私人家丁,僅占很小一部分。


    哱拜是歸降的蒙古人,他身邊,有很多夷丁,這些人,很能打。


    不過,他留下看家的家丁很少,最重要的是,沒有盔甲。


    蕭如薰帶的都是披甲兵,而且人數占優,雙方動起手來,結果毫無懸念。


    “將軍。”一個盔甲上還帶著血的隊官走到蕭如薰身旁,“據俘虜交代,哱拜帶人去了慶王府,哱承恩,就在前麵的房間裏。”


    “魏部堂帶人去保護慶王殿下了,不必擔心。走,咱們去找哱承恩。”


    走到房間外,蕭如薰抬手示意,“上。”


    房間內狹窄,容不得大隊人馬進出,哱承恩又是一員猛將,進攻的士兵不敢大意。


    兩個士兵猛地踹開房門,接著迅速退至兩旁把門閃出來,兩名盾牌手持盾呈防禦姿態衝進房中。


    哱承恩挨了三十鞭子,半死不活,他聽到外麵廝殺的動靜,拚力下床拿起房間的刀自衛。


    兩名盾牌手剛衝進房間,哱承恩立刻揮刀砍來,一名盾牌手持盾牌格擋,隨後衝進的弓弩手趁機射中哱承恩拿刀的手。


    “啊。”哱承恩吃痛扔刀,一名盾牌手猛地一撞,將哱承恩撞倒在地。


    後背滿是傷口的哱承恩躺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激的他騰得起身。


    “別動。”剛起身的哱承恩,隻覺得脖子一涼,已經有兩把刀架在脖頸。


    蕭如薰走進房中,斜瞪了哱承恩一眼,“拿了。”


    “是。”


    “其餘人搜,所有的書信文字都不得放過。”


    “是。”


    軍營中。


    各營士兵列隊於校場,總兵李如鬆騎馬來迴巡視。


    他接到蕭如薰送來的消息後,就立刻帶人來了軍營。他不確定哪些人可能會參與哱拜的叛亂,為了穩妥起見,他直接下令各營整隊,全都給我站在校場等著。這時候誰要是鬧事,誰就是哱拜的同黨。


    哱拜的親信許朝,以及早有野心被許朝拉攏住的劉東暘,二人百爪撓心。


    大晚上好端端的突然整隊,任誰心中都疑竇叢生。更何況他們二人還打算幹的是誅九族的事,做賊心虛,他們二人心中直打鼓。


    “總鎮。”一個士兵跑到李如鬆近前。


    隻見那士兵低聲與李如鬆說了些什麽,但具體說了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火把燃著,四周還有火盆。


    燃燒中時不時還發出幾聲爆炸。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寧夏是邊鎮,靠北也靠西,加之小冰涼河的影響,秋日天寒露重,夜裏涼的不成樣子。


    人不大口說話和喘氣,倒還好。戰馬卻是時時嘶鳴,鼻孔中噴著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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