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南宮山莊一家正圍在桌上吃飯。


    吃著吃著,包氏忽然對南宮鶴說道:“老爺,明年就是你的五十壽辰了,我正在考慮,該如何操辦,你的意思呢?”


    南宮鶴一怔,這才發現不覺中自己已經快步入天命之年。


    南宮辰聽罷略顯興奮,高興說道:“爹!上次知府大人納個妾,我們送了那麽重的禮,這次我們也好好辦一迴,讓他給我們還迴來吧!嗬嗬!”


    包氏聽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南宮辰呡了呡嘴,隻好又低頭接著吃飯。


    嘴裏正在吃著菜的南宮燕忽然眼珠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的她不禁嚼的慢了些,隻是其他人並沒有注意。


    其實,南宮鶴的心裏還是願意好好熱鬧一下的,畢竟他南宮世家的族長在楚國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他一想到親朋好友的子女都已談婚論嫁,隻有他這個莊主的兒子和女兒還是孤身一人,沒有著落,不禁無奈答道:“唉……明年,我不太想大操大辦,還是請幾個至親來吃個飯,簡簡單單過了算了吧!”


    包氏也能猜出來夫君如此打算的原因,沒有說話。南宮辰見其父既然這麽說了,自然也不敢反對。


    三人以為此事便如此定了,均自顧的吃著飯,不料南宮燕忽然開口道:“孩兒以為,這五十大壽還是要隆重舉辦的好!”


    “嗯?”南宮鶴,包氏,南宮辰均是抬頭盯著她,對其忽然說出此話頗感吃驚。


    南宮燕一向都不喜外事,就算家中有熱鬧之事,也是極少露麵,隻有和不多的要好之人才會寒暄一二,為何今日卻一改往日習慣,支持父親大辦壽宴呢?


    知道三人不理解她的意思,南宮燕便又對其父正色說道:“爹!這些年,您身為我們家族的族長,又要照顧娘、哥哥和我,又要管理家族在各地的產業,還要練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現在哥哥和我都長大成人了,族中的產業也穩定了,您也應該風光的過個五十大壽了!”


    南宮鶴聽到這裏,感到自己的女兒真的長大成人了,還這麽關心自己,這些年的一番默默付出沒有白費,不禁眼角已開始濕潤。


    包氏看到了南宮鶴的神情,立即說道:“哎呀,你看咱們的女兒多懂事啊!”


    南宮辰卻眉頭微皺,似乎現在才認識自己的妹妹,又似乎對她剛才這番話將信將疑。


    南宮燕又說道:“孩兒覺得,既然別家達官顯貴遇到這種喜事都是大操大辦,那麽我們南宮世家也絕不能落上分毫!一定要辦得更熱鬧,更紅火,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南宮世家的麵子和排場有多大。這樣才能讓您的五十大壽過的沒有遺憾哪!”


    南宮鶴的嘴角已開始抽搐,眼睛已變得朦朧,他用略帶顫抖的聲音沉聲說道:“好!好!還是女兒知道疼我啊!為父又何嚐不想過個風光的五十大壽呢?既然你這麽說,那……那孩子他娘,明年我這壽辰,就風風光光的辦起來!排場要大!給所有能發帖子的人都發出去,來得客人越多越好!”


    “知道啦!看你,孩子一番好意,你還這樣……”包氏趕緊放下碗筷,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帕幫南宮鶴擦拭著眼角。


    不料南宮燕又來一句:“那……爹!我是不是也可以給我認識的朋友,都發請帖,無論……無論他們多遠?”說此話時她眼中跳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羞意。


    南宮辰看著妹妹的樣子,若有所思後忽然恍然大悟,正要說什麽,卻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南宮燕,仿佛已和其妹心領神會般。


    當他見到其妹故意躲開自己的眼神,仿佛想要隱瞞什麽時,南宮辰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原來妹妹極力要父親大辦壽宴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沒有揭穿,呡嘴一笑後繼續吃了起來。


    “那是自然!”沒有等南宮鶴迴話,包氏卻插嘴道:“既然打算好生辦一場壽宴,自然來的人越多越好。你們兄妹兩的四方朋友,隻要想的起來的,把請帖都發出去吧!”


    “嗯!”南宮燕呡嘴答道。


    南宮辰詭異的一笑,說道:“好啊!那我首先去把上次在銀陵詩賽認識的那位陳公子也給請來吧!”


    “哦?”包氏頓時來了興趣,急忙問道:“他尚未婚配吧?”


    南宮辰調皮的笑道:“他比我還年輕,當然尚未婚配了!而且這位陳公子在上次的詩賽中,還一舉奪魁,連國師童大人都接見他了呢!”說完後他斜眼瞥了一眼其妹,見其兩頰已微紅。


    包氏笑道:“哦?那好呀!一定要把這位陳公子請來!”


    忽然她又恍然大悟的自語道:“哎呀!這麽一說,我看可以把李員外的公子、戶部劉大人的弟弟、林老板的外甥女都請來啦!到時候你們兄妹兩也可以順便瞧瞧呢!還有王大人的兩個女兒、馬老板的……”


    聽到母親的這番話,兄妹兩又皺起了眉頭。


    第二日,陳青帶著兩個挑夫再次進入街市尋覓貨物,待他覺得差不多了,便啟程返迴陳國。路過武陽時,陳青還特地去了一趟武陽鏢局,本想看看吳莽,卻從武興那裏得知,吳莽已入了孟丘宗。


    正當陳青想離去時,武興見到他帶著兩個挑夫,又是吳莽的朋友,便提出幫其護送迴國。陳青掏出一塊玉牌,原來他有陳國朝廷的“禦馬令”,持此令者視同陳國朝廷,沿路大小劫匪自然不敢得罪了。武興見到陳青竟然有此令牌,不禁對其又多了一份恭敬,一直將陳青送出武陽鎮才返迴。


    陳青帶著兩個挑夫迴到欽州,還沒到“禦靈閣”就在街上看到很多官兵。迴到店中向夥計一打聽才知道,父皇又要伐宋了。


    他知道宋國僅憑自己很難抵擋住陳軍的攻勢,而宋國皇帝肯定又會求助孟丘宗,又想到吳莽此時身為孟丘宗弟子,不禁多了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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