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莽不敢怠慢,但之前的經驗和老鏢師的叮囑告訴他,也不能驚慌,於是他外鬆內緊,不溫不火的迴道:“我就是吳莽,請問閣下可是王家寨的大當家?”


    “嗬嗬!想不到你看起來年紀輕輕,倒還有些眼力!看來武駿能讓你當鏢頭,不是沒有道理的!沒錯,我就是王誌。”王誌看到吳莽的氣質和談吐後,略顯驚意,甚至還有一絲欣賞。


    吳莽早就聽其父和武駿說過王誌之名,武駿和他見過,吳真則是聽道上的人提起過他的很多傳聞,此人不但兇惡毒辣,為財無所不幹,而且武功高強,江湖上人稱“血鋒刀王”,是個狠角色。


    吳莽不知王誌帶領這麽多山匪在此出現是何用意,來之前武駿已經知會過,太行山的眾山頭可是都上過香的,隻要不故意冒犯他們,應該可以平安無事,可現在……吳莽想了想,拱手恭敬說道:“在下久仰大當家的聲名,今日有幸在此見到,也少了一樁憾事了!隻是今日有武東家的重托在身,無暇上貴寨拜訪,還望大當家多多諒解,此處還請行個方便!”說時麵帶微笑,讓人覺得十分的客氣。


    王誌聽罷微笑,暗道:“這小子還蠻懂輩分的嘛,看來他爹和武駿沒少教他。不過或許是他看著我親自來了,才裝的這麽客氣,我還是要問個清楚。”


    “嗬嗬!好說!武駿和我也算老相識了,這點麵子我還是會給的!……”


    聽到王誌這麽說,吳莽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但外表卻看不出分毫,卻聽王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我寨中的二當家劉福,卻說上次之事是你們一個姓莫的鏢頭挑起的,你還打死了他的義弟錢順,可有此事啊?”王誌說話時,麵色同樣沒有絲毫變化,而是心平氣和,仿佛他不是在責問,而是在敘舊一般。可就是他這樣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喜怒的責問之話,卻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吳莽當然想象得出那劉福為了包庇其義弟和減輕自己損失山寨人手的過錯,而對上次之事改頭換麵的說辭,但他明白既然王誌這麽問,顯然也不是對那劉福之話全信,而是有所懷疑,既然如此,他當然要據理力爭:“那日確實和二當家的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最開始動手的,絕不是我們武陽鏢局,這點我記得在場的還有三當家和你們山寨的弟兄,他們都可以作證!大當家的可以想想,我們押鏢的隻求過路,怎會在你們王家寨這樣的大山頭的地盤求戰呢?至於二當家和我家東家的舊怨,我做晚輩的的確不知道,還請大當家的多多包涵!”


    王誌一下就聽出來了事情的大概,和他之前料想的一樣,十有八九是劉福和錢順挑的事,想借機報那舊仇,直到打起來後卻才發現,他們在以莫師傅和吳莽為首的鏢局眾人上占不到什麽便宜,雙方的損失都差不多,於是就想把責任推到鏢局一方。王誌故意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劉福,卻見到他略顯羞愧的不敢與自己對視,不禁輕哼了一聲。


    但王誌身為大當家,不會因為自己的人背理就在顏麵上有所讓步,這麵子代表的是整個王家寨,是他“血鋒刀王”王誌在江湖上的威嚴,這口氣是不會輕易泄掉的。


    隻見他迴過頭來看著吳莽,依舊平和的說道:“既然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況且大家都有弟兄死傷,也算是個平手,至於劉福和你們東家的舊賬,我也懶得管了。但……”王誌雙眼微眯,繼續說道:“劉福怎麽說也是我王家寨的二當家,聽說上次,你用祖傳的拳法‘虎鶴雙形’打傷的他,今天你們鏢局又來到了我的地盤,這個麵子,我做大哥的還是要替他討迴來的!”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沒錯,今天對方的這番架勢,確實是想報上次的仇,雖然礙於武駿的情麵和江湖上的規矩,他們不至於劫鏢車,但卻想給自己有點難堪。但吳莽覺得,他並不一定是為了二當家,更多的恐怕是為了讓王家寨的這些小弟都清楚,王家寨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他大當家王誌出手,誰都不敢含糊!


    雖然知道自己一個剛晉升的小鏢頭,無論是武功還是手段,都可能玩不過這個狠辣老練的大當家,但吳莽還是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亂。


    吳莽學的很快,也和剛才王誌一樣,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淡定的平視著王誌說道:“大當家的想怎麽樣?”


    “放心!不要你們的東西,我隻想代表二當家的,領教一下你那祖傳的拳法,你不會不敢吧?”王誌笑著挑逗道。


    吳莽知道既然王誌當著眾人已經開口了,恐怕不會收迴去,便準備張口答應,誰料一旁的武興用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低聲說道:“不要去!我看這人武功恐怕不在你爹和我爹之下,他也肯定沒安好心,你去了肯定要吃虧的!”


    吳莽知道武興說的是心裏話,也知道事實和他說的相差無幾,但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便小聲反問道:“可我要是不答應,他們會讓我們過去嗎?”


    武興迴道:“大不了我們不過去了,原路返迴,迴頭讓我爹去跟這人理論。此趟鏢延些時日,也就是以後再找其他的生意的事情,可你若是就這樣答應和他打起來,萬一這土匪使個陰招,我怕你沒命迴去啊!”


    吳莽覺得武興這話也是有道理的,雖然不算是貪生怕死,但畢竟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勝似親兄弟,肯定不想見到自己在這個王誌身上吃什麽大虧。


    但吳莽現在的職責和武興不同,鏢頭就是要對整個押鏢的任務負責,自己第一次帶鏢,就因為怕打鬥受傷而半途返迴,他吳莽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雖然不敢因為仗著自己年輕,有打敗王誌的把握,但拚上一拚還是沒有顧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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