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位於中華最東北,西鄰宋國,南鄰韓國,曾經是中華文化的發祥地之一,也是先祖黃帝的故鄉。


    黃帝統一中華後,此處一度長期成為中華帝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周朝修築了通往江東的運河後,此處的經濟更是風生水起。直到周朝分崩離析,趙王便獨自掌管著這片曾經的中華帝都附近一塊狹小的地區。


    趙國國土為七國最小,含都城在內的大小城池僅共六城。趙國皇帝趙乾,字乞隆,為黃帝後裔趙王一脈,整天望國興歎,想要強大趙國但又無力可施。趙國國力貧弱,長期受到來自南方韓國的政治和軍事壓力。西方的宋國倒是和趙國交好,但其自身也麵臨其西方陳國的壓力,而據傳陳國和韓國則都是受魏國指使,可想而知這趙乾雖為一國之君,日子卻過得何等艱難。


    梁安,趙國都城,雖然曾經是盛極一時的中華帝都,但百年的凋零早已褪去了它昔日的光輝。如今的梁安隻能從古跡中尋覓軒轅大帝的蹤跡。


    梁安城西南約三十裏,有一小鎮名鹿山鎮,鹿山鎮西有座山,名鹿山。這鹿山之名有個典故:


    鹿山原本無名,亦無鎮。


    傳說約兩千年前,黃帝年輕時,曾和各部落眾英雄在此山上狩獵。待到將欲離去時,偶遇一猛虎追逐一對雄雌兩鹿。那雌鹿似是有孕,明顯跑不快,但那雄鹿依然不離不棄,跑跑停停,始終掩護著那雌鹿。眼看猛虎即將追上兩鹿,誰知正在此時,那雄鹿突然迴頭跳入虎口,故意喂虎食之,雌鹿得以逃生。


    眾人皆驚歎不已,黃帝感歎曰:“獸為己之生食獸,獸為親之生赴死,故親之義可蓋獸之性也!人亦獸,必然也!若善此道,可伏天下之獸,蓋人也!”眾人見此狀,都為那雄鹿不平,欲合力殺死猛虎,替雄鹿報仇,唯黃帝阻曰:“其為生,無罪也!”眾英雄聽聞此言後莫不感歎黃帝仁慈之義浩蕩,遂皆拜其為部落首領。黃帝也是受此鹿保親之義感,決心以仁治之道統一天下。


    中華一統後,黃帝路過此山想起此事,遂命名此山為鹿山,並遷百戶在此建鎮,故名鹿山鎮。鹿山鎮百姓亦都以此典故為榮。


    鹿山鎮鎮民大都務農,也有少許獵戶。


    鎮東頭住著一戶貧農,姓李,名承,字昱遲,排行第五。李承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酒,但餘錢又不多,所以隻有遇到特別高興的事,心情大好才喝,而且隻喝兩口解解饞。


    這日他剛從地裏迴來,一進門就聞到了其妻趙氏做的飯菜香,隨即暗道:“好久沒喝酒了,要不今日來點解解饞吧?”但他一想到酒錢那麽貴,便打消了念頭:“上次買的那壇酒,才一月就已快見底了,這可不行,算了,今日還是省了吧…”


    那趙氏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中略帶一絲神秘的說道:“今兒個想喝就喝點吧!”


    李承看了看趙氏,本想應了,但還是搖了搖頭,歎氣道:“罷了,今日不饞,嗬嗬,不饞……”


    李承放下鋤頭,在飯桌旁做了下來,誰料趙氏還是把酒壇給搬來了,李承怪道:“哎呀!不是說了今日不喝了嘛…對了,你不是說今日略感不適,去看過大夫了吧?大夫說啥了?”趙氏聽聞此話,卻笑而不語。那李承見其妻這般古怪,本來沒心思喝酒的他就越發懊惱,責道:“哎呀,大夫到底怎麽說的,你倒是迴個話啊!”


    這時趙氏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大夫說我有啦!”


    “啥?你再說一遍!”


    那趙氏似是知道這老爺們會這麽問,大聲迴到:“大夫說:我有身孕啦!”


    那李承眼睛瞪得老大,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李承想了想又問道:“大夫可說是男是女?”


    趙氏答道:“大夫說我剛懷上,太早,還無法得知。”


    李承一語不發離席而去,趙氏又像是早就猜到似的,跟著過來。原來他們一同來到了房內李氏祖宗靈位前,趙氏幫著李承點燃三根香,給靈位敬了上去,閉眼念道:“李家祖上各位大人,保佑我李承生個大胖小子,複我李氏榮光……”


    隨後,兩人又迴到飯桌上,李承突然變得人模人樣,兩眼平視前方,一臉嚴肅的說道:“給我斟酒”。


    趙氏斟好酒,李承端起碗就喝了下去。


    “慢點兒…”生怕李承嗆著的趙氏說道。


    一碗酒下去,李承那個無比高興,甚至是得意的心情就全部寫在臉上了。吃過幾口菜,又來了一碗,這家夥就開始找不著北了,一邊喝一邊開始自言自語:“我李家祖上乃是軒轅黃帝禦侍,劍法橫掃千軍,所向披靡……那蚩尤被我祖上一劍見血,氣得他大怒,從而錯發軍令而一敗塗地,從此才有我千年中華…”那口氣,那模樣,好像蚩尤就是被他李承一劍殺了似的。


    祖上是否為黃帝禦侍不得而知,隻是他年少時確實有過武俠夢。這不,自言自語了一番後,李承就跑出門了。趙氏倒是知道他去哪兒了,沒有管他。李承一路來到鹿山的樹林裏,來到一棵樹幹分叉了的樹旁,從樹下摸出一把又短又鏽的劍,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才唿啦唿啦捯飭起來。他勾著腰,彎著腿,握劍的姿勢好似練過,又好似沒練過,怎麽看都覺得有點別扭,實在讓人……無法恭維。


    按說這李承,一介農夫,本應無字,卻是他成家後自己起的。年輕時跟著父親練過點劍,但由於其體弱多病,並無甚進,且後來迫於生計,還是選擇了務農。所以他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給自己定字為“昱遲”,意思就是他這輩子算是完了,但若自己有了兒子,一定要讓兒子替他實現曾經的夢想。


    但李承當然也知道,就算他真的生了兒子,想學劍也是很難的事情。要學劍,首先要拜師門,而現在的師門就兩種,一種是江湖散人高手,這種很難結識,另一種就是宗派了。而要入宗派,要麽你老子是宗派掌門或長老,你就可以直接成為弟子;要麽你家是達官貴人,在資質不差的前提下,捐上不菲的銀兩方可成為弟子;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你天賦異稟,又被那宗派看上,主動招進去。


    前兩個就別提了,他李承不是那種命。李承現在僅僅寄希望於最後一種,就是他會生兒子,而且還是一個繼承了祖上“軒轅禦侍血刃蚩尤血統”的兒子,然後造化弄人,某日遇上一個掌門,那掌門見到他兒子就覺得有緣,非要他兒子加入其宗派,而後他兒子一路平步青雲,再而後…那個啥…怎麽酒勁兒好像快沒了……


    黃昏已至,夜幕將臨。晚風一吹,李承似乎清醒了點。他一想到自己的劍法還沒有達到“最高境界”,萬一那豺狼虎豹啥的晚上出來覓食給他撞見還真對付不了,趕緊把劍又藏好,匆匆迴家了。


    迴到家,趙氏已把飯桌給收拾了。李承卻什麽話都沒再說,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躺下了。


    但這晚,李承一夜沒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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