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二怒拍著桌子,大聲咆哮著,馬掌櫃被這突如其來的盛怒嚇得就是一哆嗦。


    “大……大人……”


    “抱著你的白菜,迴家等死吧你!”


    馬掌櫃哆哆嗦嗦的話也說不利落,華老二卻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至此,馬掌櫃心如死灰,整個人都蔫了,踉蹌了幾步,便往門外走去,桌子上的黃金大白菜也忘記了帶走。


    華老二見狀,也並沒有出言提醒,而是待到馬掌櫃離開後,衝著外麵吆喝了一聲:“二愣子!過來把這大白菜帶走,算贓物充公了!再安排一票人盯住馬掌櫃他家!別讓丫的跑了!”


    ……


    今天是大年初一,華老二賺得是盆滿缽滿,而這一天下午,仙藥堂門口,卻跪滿了東萊穿著破爛的百姓,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房子和土地押在了馬家的受害者。


    他們跪在那無一人說話,紛紛耷拉著腦袋,為首之人竟是玉石鋪子掌櫃——石諞鬼。


    華老二急忙從仙藥堂跑了出來,縣尉縣城主簿等官員也紛紛到場。


    “怎麽迴事?李四!快去將百姓們扶起來!”


    華老二明知故問,假裝正經的招唿著衙役們攙扶百姓。


    李四帶著衙役們來到百姓近前,卻不曾想,石諞鬼卻是跪在那推開了衙役,大喊道:“冤枉啊大人!替草民做主呀!”


    “幹什麽?幹什麽?沒聽見人家喊冤嗎?都起開,聽聽他和這麽多人跪在這想幹什麽?”


    華老二見狀,連忙配合地將衙役們又支開。


    衙役們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華老二又鬧哪出,心裏紛紛想著:這東萊縣誰不知道這石諞鬼是你華老二的人?又在這演什麽戲給人看呢?


    “大人!這群百姓太苦了,草民願意替他們做主!求大人嚴懲不良錢莊,馬氏!”


    石諞鬼跪在地上,大義凜然。


    “哦?馬氏錢莊向來安分守己,究竟發生了什麽?竟讓爾等大初一就跪在這喊冤喊苦?”


    華老二裝模作樣,明知故問著。


    石諞鬼立馬就侃侃而談:“草民舉報,馬氏錢莊馬掌櫃,以借貸為由,大量坑騙囤積房宅良田!意謀不軌!”


    “什麽?豈有此理!快快速速道來!”


    華老二學著京劇裏的腔調,雙指結劍,快速指向了石諞鬼。


    還不等石諞鬼開口,縣丞就湊到華老二麵前拱手稟告道:“根據登國律法,布衣不可囤積田產,隻可租賃!馬氏錢莊此舉已經嚴重挑釁了我登國律法!屬下提議立即查處馬氏錢莊,將幕後黑手緝拿歸案!將家宅良田歸還百姓,以正律法!”


    石諞鬼一聽,眼珠子一亮,立即舉著拳頭喊了起來:“緝拿歸案!以證律法!”


    石諞鬼這麽一喊,跪著的這麽一群蓬頭垢麵的百姓們也紛紛舉起了拳頭振臂高唿:“緝拿歸案!以證律法!……”


    華老二見狀,心裏是笑開了花,但表麵上還是故作淡定且威嚴地雙手虛壓,示意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石諞鬼連忙配合地大喊:“大家都先別吵,咱們聽聽華大人怎麽說的!”


    眾百姓很配合都紛紛閉了嘴。


    見此,華老二才邁著四方步走到了人群之中,一副剛正不阿的腔調就喊道:“人民的幸福是什麽?是銀子和糧食!登皇陛下賜予了我們人民土地,卻被馬氏這樣的惡霸霸占了去!此乃天地所不容,日月所不忍!這是對陛下的背叛!是對人民的蔑視!他放著高利貸想法設法侵占土地房產!就是剝削!就是壓迫!所以本官在此聲明,吾將以人民的名義,登皇陛下的權威,徹底掃滅這樣的全民公敵!打倒馬氏,還我田宅!”


    說著,華老二高舉著拳頭帶頭喊著,像極了英勇無畏的鬥者。


    這一舉動,也徹底燃起了跪在地上的百姓們滿腔怒火,紛紛齊聲呐喊著:“打倒馬氏,還我田宅!”


    ……


    當天下午,馬掌櫃一家子就被緝拿歸案了。


    官員們即刻便著手將田宅抵押契都做了統計,由於此事牽扯人數甚多,絕非是一天兩天能處理完的,華老二便借此機會偷偷溜出了縣衙,將難纏之事通通甩給了縣丞,甚至也給華強在縣衙掛了個師爺的職位,幫忙一起處理,但離譜的是——登國根本沒有這一職位。


    華老二跑出縣衙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曹阿妹和七月,買了許多禮物直奔了軍營,打算采訪戚無疾外加看看他們的兒子——華石頭。


    “爹,娘!過年好!”


    石頭今年八歲了,已經能給人一種大孩子的感覺了,他身上背著弓箭,身上穿著皮衣,好似威風少年。


    “呦,石頭,你學會射箭了?”


    華老二驚喜極了,開心地在石頭肩膀上拍了又拍。


    石頭得意地扯了扯身上的皮衣,顯擺道:“熊皮的,俺射死的!”


    “哼,吹牛~”七月在一旁翻著白眼跟了一句話。


    “俺沒吹牛!真的,不信你們問師父!”


    “就是吹牛!誰家熊皮那麽黑?分明是黑狗皮!”


    “真是熊,狗熊,黑狗熊!”


    ……


    兄妹二人一見麵就鬥起嘴來。


    華老二和曹阿妹笑容可掬地看著兩個孩子,心中滿是感慨。


    “賢弟!弟妹!哈哈,你們來了?帶什麽好吃的了?要請哥哥吃飯啊?”


    戚無疾從營帳外走了進來,還是那麽的威武,一身黃金甲穿在身上,頭上還冒著熱汗,明顯是剛剛做過劇烈運動的模樣。


    “見過大哥。”


    “呦,大哥,過年大清早的,咋這身打扮呀?”


    曹阿妹和華老二急忙站起身向戚無疾行了一禮。


    戚無疾笑了笑,卻道:“不可懈怠嘛,更何況,剛傳來聖旨,陛下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是想擴軍,我總得把老兵先練好才行吧?”


    “擴軍?要打仗了?”華老二驚奇地問。


    可不等戚無疾解答,帳外傳令兵就闖了進來:“報告將軍,營外有一個叫李四的找華大人,他說是刺史親自來東萊了,要大人趕快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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