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那天氏一脈的詛咒不太一樣的地方就是玄鶴一族當年那位先人,害怕這樣的詛咒血脈過於明顯而被族中當時還存在的幾位強者所發覺,便是偷偷將這種詛咒壓縮成為一種類似於‘種子’的存在。”


    玄聲說到此處,頓了頓,隨後低低道:“那便是阿灸身上所謂的印記。”


    “你這麽說的話......”


    蘇璃聽得玄聲的話,抬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麽。


    慕修見此,似乎也是與蘇璃想到了一樣的事情,便是低聲道:“這或許是與當年青蝶一族之中處於遠古時代的先人青颺在當年那場大浩劫過後,想要繼續存活下來,而在族中血脈上所留下的一種印記應當是屬於一般的手法。”


    聽得慕修的話,周圍幾人麵色皆是微微一變,洛隱跟故緒兩個人是從未聽聞過有這樣的辦法,後者年輕資曆淺,而且也接觸不到這樣的事情,至於洛隱純粹是完全錯過了當年那事,後來蘇璃慕修兩個人也不至於專門把這事兒拿出來跟別人說。


    “說來這還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當初青蝶一族中有一天賦不凡的後輩被那青颺所附身,而在這後輩出生之際,我跟慕修兩個人曾也都是在場,據說當初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任何人看到那印記。”


    蘇璃與慕修相視一眼,隨即轉而看向周圍幾人,緩緩說道。


    當年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實際上蘇璃還是處於轉世重生正在曆劫的狀態,還沒有恢複記憶,倒是慕修恢複了記憶,被青蝶一族的人找來,畢竟青颺這個存在可不算是小事,當初是還把白澤給引了過來,費了很大力氣才阻止那青颺成功蘇醒。


    玄聲麵色極為震驚,他倒是沒有聽說過其他地方或者說是哪些族群之中還存在著這樣的詛咒印記,他想了想,麵色微微變了變:“當初我是在閉關之際,因為境界突破而處於一種神奇的狀態,從而得以進入族中的藏書閣,在其中發現了前人所留下來的秘典,這秘典似乎平日裏是被結界所保護著,從來沒有人發現,而且在阿灸身上印記被發現之後,父親就下令關閉藏書閣,這也是祖輩留下來的規矩。”


    蘇璃頓了頓,道:“許是與那青颺差不多一般的做法,如今這麽說來,其實玄鶴一族之中所傳得所謂‘造神’之計應該隻是一個幌子,當年那個將這個辦法傳下來的人或許隻是為了自己在多少年之後依舊可以重活世間而刻意引出的一個假名罷了。”


    玄聲點點頭,苦澀道:“恐怕真是如此......”


    見他如此,蘇璃也不便安慰他什麽,隻是正好講起當年青蝶一族的事情,此時也便是繼續說道:“那個孩子名喚青攸,當年在出生之際,身上便是有著巨大的青蝶印記,還有著紋路怪異與尋常青蝶不一的巨大青蝶虛影。不過除了我們兩個之外,還有一個青蝶族人也曾是看到了這虛影,不過正是因為如此,那人被青颺所詛咒,英年早逝,名喚青垣。”


    青蝶一族在遠古時期就存在,實力也不弱,而在遠古浩劫之中卻隻能留下幾絲薄弱血脈留存後世,而不像其他族群一樣可以保留一部分的遠古實力,則是因為在那時候青蝶族曾出現一個叛徒,他與青蝶族背道而行之,卻自詡在保護青蝶一族,在外犯下許多罪孽,可他的修為卻是極高,許多人都奈何他不得。


    甚至於後來的大浩劫來臨,其中也有著他的原因,那位神在下五界自我毀滅給五界帶來了巨大的毀壞,甚至於可以說是毀滅,而剩餘的一位剛剛晉升的神卻用自己的身軀與血脈,拚力保下一些東西留存後世,使五界不至於毀滅,而當初那位神為何要做出那樣極端的事情,怕是就與那青蝶一族的叛徒有關,畢竟他當初也是五界之中最接近神位的人之一。


    不過這件事情當初可不僅僅是牽扯到這兩個人,還牽扯到當年的九神之戰。


    青颺據說當初是死在那場巨大浩劫之中,可是後世的青蝶一族族中人卻偶然間看到他留下來的這張紙條,懼怕他又接住青蝶血脈複活過來,想要毀去這紙卻怎麽也毀不掉,卻也不敢隨意丟棄,隻得精心將它藏在典書之中。


    那人一直在尋找適合他的容器,可是青蝶族血脈中千年來也沒有出現過甚麽強大的體質,不足以承受他的浩瀚魂魄,而青攸的出現,則是打破了這個僵局,當初青垣瞧見的那個青蝶虛影就是遠古之時那位青蝶族的叛徒,青颺。


    青垣也算是青蝶一族很傑出的人了,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執拗性子,他決定的事情誰也管不了,那青颺固然身份嚇人,但青垣卻是軟硬不吃,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他當初與青垣交易失敗,就對青垣施了術法,他沒有通過任何辦法告知其他人這些事情,所以青垣隻好用自己的辦法來阻止他了。


    青颺將青攸當做容器,隻是還不成熟,等到青攸修為足夠,這個容器就算成熟,這樣潛伏在青攸體內的他就可以輕易摧毀青攸的神智魂魄從而占據她的軀體,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將自己的修為恢複迴來,那樣的話,恐怕又是對青蝶一族最沉重的打擊。


    青垣當初使用得法子很極端,但無疑是很有效得辦法,如果當初沒有選擇救下青攸而是仍有青垣死前所設好的法子來,青颺將毫無複活的機會,但這又怎麽可能?


    蘇璃講到此處,驀然間抬眼看了慕修一眼,轉而笑道:“說來當年救下青攸的法子,便是將顱骨劈開,遂將藏在青攸腦袋之中帶有獨特蠱術得蠱蟲屍身給消除去,並同時將附著在青攸體內的青颺神識給祛除,將青攸整個人得魂魄給取出來,送入輪迴,逐漸恢複。”


    她頓了頓,道:“這事兒我記得倒是清楚,當初還是慕修親自動手來著。”


    聽得蘇璃的話,慕修麵色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故緒跟洛以川則是因為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也一直都是一副聽故事的模樣,倒是一旁的玄聲跟洛隱聽得這話之後不覺是麵色古怪,而且兩個人時不時斜眼瞟向慕修,卻見到後者麵色平靜,又是不覺驚訝。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所以外界的許多人記得都不是太清楚,但妖界中的大部分人都還是記得的,而洛隱自幼便是與慕修蘇璃兩個人的關係不錯,所以當年的那檔子事他也還是記得的。


    幾百年前的一場仙妖大戰,也就是那時候的妖皇夫婦,風紫跟宮邀兩個人鬧了矛盾,宮邀還正好是血凰之身,那時候的血鳳凰在世上的風評極差,就像是如今的陰陽眼一樣,且血鳳凰的血脈是更為不穩定,宮邀犯下一些錯事,也在外界有心人的操縱之下,為世人群起而攻之,最終妖界分裂,風紫與宮邀決裂。


    而後來宮邀莫名成為仙界的仙君,是與妖界正式開始敵對,處處針鋒相對,最終得一場仙妖大戰妖界慘敗,妖皇風紫投身輪迴至今未歸,四妖尊生死不明,餘下得更是死傷慘重,但仙界也沒有很順利就贏得戰事,隻是因為當年在戰場上,宮邀的一個莫名奇怪的舉動。


    那便是在蘇璃身上種下蠱蟲,逼迫蘇璃隻身前往戰場,是衝到妖界本營,那蠱蟲如若是不加阻攔,會立時引爆蘇璃的整個神魂,那時候的蘇璃雖然沒有任何修為,但體內的靈力卻是相當於尊者境的強者,一旦神魂引爆,決計是對於已傷痕累累的妖界來說是一記重擊。


    宮邀最後自然沒有成功,蘇璃被送到慕修的麵前,慕修並無任何猶豫,便是催動絕響,破開蘇璃的顱骨,徹底損壞了宮邀對其的控製,也這般保留下來蘇璃的身軀。


    當年這樣的舉動,被後世許多人還有一些與兩人相識之人都認為是慕修的冷血無情,蘇璃一腔深情錯付,隻不過都沒有想到那不過是慕修所得到的一種可使神魂進入輪迴從而慢慢修補恢複的秘法罷了。


    這件事情說實在的可能放在許多有情人身上,即便是最終兩個人都通過輪迴恢複修為恢複記憶,但是卻會永遠成為兩人心中的隔閡,但蘇璃與慕修兩個人在恢複記憶之後,卻是連別扭都沒有鬧過。


    當年白澤也曾是戲稱這兩個人不論是性情還是心性,都極為相似,倒是適合做知己,卻不適合成為夫妻。


    畢竟夫妻總是同樣的性格生活會少了許多樂趣,互補才有滋有味,哪裏知道這兩個人居然從第一次見麵直到後來,都幾乎從沒有過什麽矛盾,即便是有過幾句拌嘴,幾乎不過後續幾句話就是和好,知道這兩個人的人基本上認為這都是契機。


    蘇璃卻是從一開始便是理解了慕修此舉,甚至於是在還尚未恢複記憶被人試探性問起此事得時候,身為一個局外人,卻也意外理解慕修的行動,甚至於也很理解當年蘇璃的做法,是叫外人苦笑不得也無法理解,自認做不到如此。


    如今這兩人已然是可以將當年那事來作為一個玩笑話戲稱,洛隱玄聲兩個人自然無法理解蘇璃跟慕修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聽得蘇璃這麽說起,都以為慕修會有些什麽反應,結果對方並沒有什麽反應。


    蘇璃轉而看著玄聲,道:“這印記一事,我想應該會非常難纏,雖然玄鶴一族的印記與那青颺所留下來的印記有些許不一樣,但我想本質應該是差不多的,當年慕修在使用秘法和絕響替青攸處理了腦袋裏麵的蠱蟲和青颺殘存得意識之後,青攸的神魂便是被送入輪迴。”


    她略微頓了頓,繼續道:“但很快就是知道那青颺的神識早便蘇醒,卻並未立即發作,當初那秘法並未完全將青颺的神識給完全去除,後來青攸在轉世幾個輪迴之後,青颺也是隨著她一同恢複,險些釀出大禍,我們兩個那個時候正好處於閉關之際,並沒有幫上什麽忙,是另一個人製止的。”


    蘇璃想了想,無奈道:“但此時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找這個人,沒有辦法讓他來給你講講他當初是如何對付青颺的。”


    這個製止青颺的人,便是這世上僅存的三隻九尾天狐其一,名喚白宴之,他與青丘境的青抉尊者一樣,不是天生得九尾天狐血脈,而是後天所修煉而成,而且白宴之還有一重特別之處,那就是他乃是一體雙魂,後來是另外一魂自我獻祭,才助他修煉成為九尾之身。


    上一次見到白宴之,還是慕修處於血脈不穩定經常會變成本體的時候,女兒經常會抱著變成本體的慕修不撒手,又摸又捏又揪胡子實在是吃不消,蘇璃強行把女兒塞給白宴之將之送走,至今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去了哪裏。


    她想了想,沒敢說出來。


    玄聲苦笑道:“已然到了如今這種地步,自然是無法奢求什麽了,即便是那道印記並非是什麽詛咒,阿灸沒有被人奪去魂魄占據身軀的可能,如今的阿灸也已經是犯下大錯無法挽迴了,我來到這裏,也沒有抱著讓他活著離開的念頭,隻是如今看來,似乎在此之前,還要思索該如何對付阿灸體內所潛藏著的那抹伺機的意識......”


    僅僅是如今與軒轅禍聯手的玄灸就是極難對付的存在,更別提在玄灸的體內竟然是還存在著一道玄鶴一族先祖得神魂在伺機而動,時機成熟便是會占據玄灸的身軀獲得重生,能使用這樣惡毒的法子來取得日後重生的人,性格可想而知,必然是殘忍到了極點。


    “也不然,當初那秘法我並沒有將之完善的法子,因為本身並不會去鑽研,後來迴到妖界與書枳曾是多次研討,也是將那秘法給提升了幾個層次,斷然是比當年的要好許多。”


    此時一旁沉默的慕修卻是突然開口,他說罷,便是扭頭看向故緒,故緒見此,不覺是怔了怔,隨即低聲道:“是九尾天狐,還是狐骨笛?”


    慕修笑笑:“二者缺一不可,且除此之外,還需玄碧琴,不過因為操縱狐骨笛的乃是妖獸的血脈,又是針對妖族得秘法,所以操縱玄碧琴的,應當也是妖族血脈才是。”


    “如此說來......”


    蘇璃喃喃道。


    幾人耳邊驀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那應該是必須要我跟阿緒兩個人了,瞧來我趕來的不算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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