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道,首先飛升成仙,在飛升成仙之後的階位,則先是虛仙,而後便是金仙,玄仙,大乙仙,以及大至仙,大羅仙,還有最後的一層階位仙尊,除去仙尊品階,其他的那些品階基本上皆是又上下三品之分,則是在大羅仙之階還有大圓滿之境,即大羅金仙,後而突破,成為仙尊。


    仙尊品階則是分為從一到九個重天,其實也能說是分為上中下三個品階,九個重天均等劃分,便是仙尊品階的上中下三品,而成仙之後的每一個境界都極難提升,因為此時不僅需要修煉自身修為,連鍛體,鍛神都是要更上一個階位。


    而越往後,則是越難提升,尤其是在最後的大羅仙以及仙尊九重天之境,幾乎隻是提升一個小小的境界,正常的人基本上都需要不少於十年得時間,而卡在瓶頸處幾十年甚至於幾百年無法突破的也是的大有人在,而這就跟資質和運氣關係很大了。


    天資一說,其實大多數時候不是體現在一開始,而是體現在你修為大成之後,天資可以決定你修為的上限,也就是說可以決定你最後能走多遠,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會看這麽遠,隻是覺得天資高,就應該修煉很快,什麽都懂。


    但基本是懂得的高手,都知道該如何去培養一個天資好的人,常言道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有著極高的天資沒有一個能領你進門的師父,那時空有一身財富無處花銷,而如若是自己不肯努力修煉,就算有著好的天資和好的師父,那也注定無法走得很遠。


    仙尊修為,基本就是在成仙之後的修煉之中,最後的一個品階了,仙尊品階分為九個重天,一到三重天統稱為下仙,七到九就是所謂上仙,那麽處於中間的四到六,就是中仙,但是這個稱謂未免是過於好笑了些,所以大家也都不經常叫中仙,對於這個品級的仙尊,隻是稱為仙尊罷了。


    而仙尊九重天之後,還需要經曆一個九重天前後中期,最後大圓滿,同時開始神魂修煉,等到神魂境界抵達身軀的大圓滿境界,那麽就可以開始渡劫,這就不算是普通的天雷劫了,而是化神劫,渡劫成功,那就是真正成神。


    “即便是仙尊之境......”


    林綾一來是因為這故緒如此年紀,便是有了如此修為而感覺到震驚,二來就是歎息這當初因為想要破壞伏魔大陣而被大陣反剿殺的仙尊也不在少數。


    這伏魔大陣存在已經有太久的時間,死在伏魔大陣中的魔族之人也更是不少,而這些人或許是因為真的窮兇極惡,罪有應得,卻也同樣有許多人罪不至死,甚至於是完全沒有罪責,隻是因為可笑得兩界恩怨,或者說是世人難容而被處死的存在。


    其中也不乏一些仙魔二界皆有交友的人,在友人或者說是愛人即將被處死的時候,怎麽說也要去試著救一救,但是從古至今,真正成功破了伏魔大陣,而將自己所要救的人真正救出來的,實在是太少了。


    而那些人中,修為最高的,甚至於是達到了仙尊之境九轉四重天的地步。


    且不說仙尊這個階位本就等級森嚴,每一個階位甚至於是每一個重天相差都是天差地別,更別說是還未踏入仙尊之境,隻是快要晉升。


    如若是平時聽得故緒如此階位,林綾怕是會震驚得好久都緩不過神來,但是此時此刻因為有著後者的思慮和擔憂,林綾心中的震驚並未持續很久的時間,很快就是被擔心給蓋了過去。


    “你要知道在這伏魔大陣麵前,即便是仙尊修為也無濟於事,你如此年紀能夠抵達仙尊之境已然是實屬難得,可是對於伏魔大陣來說......”


    因為對於心中對於竹詞產生了些許傾向,那麽林綾就自然而然會對於竹詞這邊的人產生不少好感,更何況人人都喜歡強者,故緒如此年紀,甚至於都不到三十,修為境界就已然是飛升至仙尊之境,前途不可限量,趁早打好關係,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故緒淡淡道:“不過是賭一把。”


    林綾瞪大雙眼:“賭一把?!”


    對於故緒這個人林綾了解得並不是特別多,隻是知道這個人當初在重羽還在的時候,是重羽唯一的弟子,是浮雪山的少掌門,而如今重羽死了,大概這故緒也是在之前那浮雪山大亂之後被推上了掌門之位了吧。


    那麽如今的故緒就是浮雪山的掌門人,既然是成為掌門人,他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命了,可以說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奮不顧身,可是身為掌門,如何能夠把私事放在公事之前?甚至於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而且不管這個人對自己有多重要,輕描淡寫就把自己的性命給賭上的行為,林綾無法理解,因為對於他來說,生命力最為重要的人,在他年紀很小很小,還不能保護自己,也不能保護別人的時候,就全部被殺死,而從那之後,他一直活在孤獨與仇恨之中,心中也再沒有一個空地可以去接納另外一個或者說是更多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無法理解故緒如此行為。


    故緒似乎是對麵前這個小子提起了些許興趣,他抬眼看了那林綾一眼:“蠱蟲之術,乃是疆域之法,你這仙門弟子,如何會那疆域奇術?”


    疆域是與十二州域相鄰的一個神秘地域,據說那裏盛行蠱術,每個人都整日與毒蟲蠱物相伴,那些蠱蟲,可以治病,也可以殺人,不過兩者之間甚少有往來,不過十二州域之中,也不乏一些學到疆域蠱術之人,將那些蠱術傳播開來。


    雖隻是皮毛,但是這蠱術卻極為讓人頭疼,因為蠱蟲從來都不是獨一的,厲害的蠱蟲,即使蠱蟲死了,功效也不會消失,唯一的解藥隻有由那個煉製蠱蟲的人來另行煉製。


    甚至有些蠱,可以附著在死人身上,使之成為行屍走肉,再者,還有一些奇特的景象,可以使人“起死迴生”。


    但這些都是傳言,但傳言也足以令人可畏。


    而且這疆域的蠱蟲之術,有一些煉得好的,對於修道之人,甚至於說是已經飛升之人來說,都是一種極為棘手的存在。


    不過這些疆域之人,大多要麽是醉心煉蠱,要麽就是天賦不夠,另尋出路,卻是決計不會來修道,或者說是入仙門,因為疆域人的這個名聲在外界其實並不能算是很好,而且疆域蠱術出其不意,往往不能夠得到身邊除同為疆域人之外的那些人的信任,對於那個人本身來說也算是一種“孤立”,這種“孤立”可是大損道心的存在。


    聽得故緒的話,林綾眸色驀然間變得複雜許多:“我並不會煉蠱,也不懂得疆域蠱蟲之術,這些蠱蟲,是當年我娘留給我的,不過數量也不多,在我小時候他本是想要教我煉蠱的,但是沒來得及,我隻學會如何養蠱,和如何保存蠱蟲,卻並不會煉蠱。”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是打算教他疆域的蠱蟲之術的,但是後來沒有教成功,不是因為林綾天賦太差,學不會,而是因為在他學會之前,他母親就不在了,是被人殺死。


    而即便是時隔十幾年,林綾對於當初家人慘死得那個夜晚所發生的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永遠忘不了他父母和其他幾個親人死時的模樣以及他們對自己說得話。


    每每想起這些事情,林綾的心就無法保持平靜。


    見得林綾此狀,故緒雙眼微眯,心念微動,那林綾的大腦立時是猛然震蕩一番,隨即就是一片空白,後而逐漸變得清醒。


    “你居然還能分得出靈力來平息我心中的焦躁?!”


    林綾在平靜下來並且反應過來之後,看向故緒的眼神就是變得越來越複雜。


    故緒淡淡說道:“這隔間之內動靜太大,會被外界的人發現。”


    原來如此......


    在故緒身邊待得久了,似乎林綾也被之處變不驚的淡定給傳染了不少,加之之前故緒幫他平穩心神之後,他心中越發平靜,此時想起當初之事,卻也不會再不由自主不斷迴放那一個恐怖的夜晚,而是開始迴想當初那些自己所懷疑過的事情。


    “你設下蠱蟲作為一個小的突破口,是因為你心中仍舊在猶豫,你不知道是不是該殺那個人,既然如此,那麽說明你心中存有仇恨,以及懷疑,我不曉得你在恨什麽,也不知道你在懷疑什麽,但顯而易見,阿詞成功說服你了。”


    似乎是因為得到了破陣的辦法,故緒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是有閑心跟林綾聊兩句了。


    “我......”


    不知為何,這故緒如此平靜平穩的模樣和狀態,突然令得林綾很是羨慕,也是莫名產生一種信任和親切感,他想說自己當初家破的故事,也想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說出來,他下意識覺得這個人在聽到全部的故事之後,會給出他一個讓他很信服的理由和解釋。


    但是故緒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稍後我會開始破陣,而陣法被破之後,此處必然會遭受反噬,你的修為無法承受,而且雖然其他八十個人沒有看到你進來,陣外的人卻是全部看到了的,即便是你的修為低微,但旁人卻也難以不懷疑是否是你動了手腳。”


    不等林綾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故緒就是利落得開始趕人。


    林綾深深看了故緒一眼,他心裏想說的話太多,存有的疑惑也是太多,但是此時的確不是該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不過他走時似乎是想起什麽,又問了一句:“破陣後,你如何?”


    “在天涯他們找到她之前,保護好她。”


    林綾頓住:“你不去見一見她?或者是......跟她說些什麽?”


    故緒抬眼,卻並未看向林綾,而是穿過那隔板,似乎在看著誅魔柱上那個人,抿嘴笑了笑。


    “不到時候。”


    而且這些沒有必要讓竹詞知道,如若是讓她知道了,她本定好的決心必然會受到影響,在兩個人都沒有達到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抵抗那幕後之人,以及這世人世俗論調,甚至於是能夠抵抗天道的時候。


    他與她的心都不能夠亂。


    林綾又是頓足看了那故緒好幾眼,這種感覺,他覺得很感動,隻是他卻是不懂得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和決絕,之前林綾心中盡數是仇恨,而如今似乎也可以裝得下其他的東西了。


    “前輩......我就再多說一句,之後我可以去浮雪山拜訪您嗎?”


    故緒搖頭:“此事過後,浮雪山昆侖山兩派勢力之間的關係不會善終,即便是我與阿詞都在,也無力挽迴,你怕是去不了浮雪山了。”


    見此,林綾眸色微微黯淡,隻點了點頭,就是轉身離去。


    “可我此次不與阿詞相見,是不想讓她看到我身上這些傷讓她猜到‘共體’曾經存在過,而讓她決心動搖,我又如何能真的忍住不見她了?”


    之前在離開浮雪山的時候,風宴也曾問過故緒,這竹詞不過一個女子,喜歡是喜歡,可是人生在世,時間太長,尤其是他們這些修道之人,生命太過漫長,太過枯燥,總會經曆人來人往,一些人走走停停,一些人停在原地,而一些人心堅定不變,一直在往前走。


    前者屬於大部分人,後者屬於世上頂峰得強者,無欲無求,而中間的那一部分,就是那些停留在某一個境界,不再有所提升的人,這些人不是因為無法提升,而是因為自己不願意去提升。


    故緒本是屬於前者,但是風宴怕他變成中間那一類人,所以即便是允許他來這昆侖山,卻也是憂心忡忡。


    “修道者一生,劫也好,緣也好,在生命停止之前,都是無窮盡,也無定數的,你與那女子結識不過幾年,真的有如此深厚情誼,令得你如此拚搏?”


    風宴當初是這麽問的。


    而故緒是怎麽迴的呢?


    當初在雪神域的時候,他們都被封存生機,被放在一起,久而久之,氣脈相同,在那時候起就結下了緣分,而後在昆侖山那一次相遇,竹詞是第一個能夠平息故緒血脈暴動之力的人,若不是她,故緒必然無法全身在那隻老虎的爪下全身而退。


    而後的相遇相知,相伴相守,兩個人如果沒有對方,幾乎許多事情,許多劫難都無法成功渡過,更不可能達到如今的修為境界,即便是如今的處境不好,世人都覺得這兩個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所有人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生情,那麽他們兩個人都會變成對方的劫難。


    “可劫難歸劫難,我從未見過因為她而引來的劫難,卻多數時候是因她我可以度過劫難,這並非是劫難,而是我幾世難修的緣分,一生漫長,遇到的人與物太多,可她隻有一個,隻有她是唯一的存在,我不想失去她。”


    ......


    竹詞垂著頭,微微喘著息,她的神魂經受過長時間的衝擊以及折磨,已經是變得極度疲勞,更別說身上那些痛感,如今她身上沒有一塊好皮,之前還有一股信念,要堅持下去,可是時間長了,她才真正想要放棄。


    在這之前,她不知道什麽刑法能夠真正給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而在神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眼前似乎是出現淡淡光點,身上痛意也消失不少,竹詞吃力得滾動自己的眼珠朝前看去,隻見到前方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朝她伸手,輕輕笑了笑:“阿詞,不怕。”


    ......


    聽得那熟悉的聲音,竹詞鼻尖驀然變得酸澀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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