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趙禕在跟天渝講述有關天氏家族血脈上的詛咒一事時,就曾問過他要不要趙禕的幫助,來完全脫離這個詛咒,而代價,就是將家族中所存當年得到的有關柳笛的東西,和書籍,全部交給他。


    看來當初的趙禕是覺得自己此行迴山能夠報仇成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一點兒都沒有擔心自己會不成功,已經是開始考慮日後修習邪術的準備,而且已然是開始為修習邪術而做打算。


    但是之前趙禕詢問天渝的語氣,倒不如說是在逼迫他答應,而不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那個時候的天渝隻有五歲,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已然是比一般的五歲小孩子明事理許多了,天涯也是,這其實就是與天家的獨特教導方式和訓練方式有關。


    而天家之主,也就是天渝跟天涯的父親,實際上也並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兩個孩子日後自相殘殺,隻能存活一個,但是因為家規的存在,他並沒有辦法,能夠違背那種當初完全烙印在血脈上的詛咒,而讓他的兩個孩子都可以存活下來。


    天渝也好,天涯也好,即便是他們的父親再不願意,卻也得做出許多違心的事情,那就是在兩個孩子都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刻意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比如一些好吃的好玩的東西,隻備一份,並且是質量略差,先給哥哥,卻告訴弟弟是哥哥全部都拿走了,而告訴哥哥弟弟先拿走了許多好的,隻留下不好的次品給哥哥。


    原本對於天家來說,一旦是有雙生子存在的情況下一般都會是自幼就開始刻意離間兄弟倆的感情,本想著大概就是年幼時起就一直感情都不好,那麽長大之後,麵對著兄弟兩個之間所必須有的一場決鬥,也不會過於難受吧。


    但是血濃於水豈是虛言,即便是如此,幾百年之間的那些天家的雙生子,又不是對對都能夠成功的且是真正的反目成仇,大多數即便是小時候被大人可以牽引,兄弟之間有許許多多矛盾,但是長大之後,必然會收迴自己心中原先得幼稚想法,更加注重事理,那麽就不會真正按照家族當初所預想的那樣繼續行進下去。


    所以實際上天渝跟天涯之間的感情,其實並沒有壞到那種地步,告訴哥哥弟弟搶了好的,哥哥就說弟弟年紀小,本就該擁有那些好點的,而告訴弟弟哥哥搶走了全部的東西,弟弟卻說哥哥處處照顧他,自然該拿走他的那一份。


    以前的天家之主,本應該因為一對兒子如此懂事謙讓而開心,但是他們並非是普通的人家和血脈,乃是在幾百年前受到過詛咒的天家血脈。


    雙生之子,隻餘其一,骨肉相殘,方可保世代安穩。


    大致意思就是隻有你天家的家主這一脈,倘若運氣好是個獨生子女,那麽便是可以直接繼承家業,但是如若是雙生子,那便是必須要經過骨肉相殘,最終留一,如此一來,才能保證這天家永遠存在,不然的話,兄弟不肯自相殘殺,滿門都會被詛咒侵蝕,怕是要萬劫不複。


    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隻有一代一代逼迫自家的雙生子,代代相殘,勉強使得這一脈血液,得以繼續留存下去。


    不過當初的天家之主的確懦弱,他當初可以坐上天家家主之位,實際上是因為胞弟的刻意相讓,他本身已然經曆一次悲慘,卻還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也要經此一遭,一直在有意無意拖延。


    而在這個時候,府中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當然見到過這個人的並不算是很多,那個人就是趙禕,而見到過趙禕的人,隻有兩個。


    除了天渝,還有天涯。


    當初趙禕在逼迫天渝答應他的要求之際,天渝本是無法答應如此要求,他無論如何不可能用全家人的性命來換得自己的成就,但是後來他卻不小心看到遠處躲在房子後麵露出了半隻腳的天涯。


    既然趙禕與他這樣說,而且會是那般語氣,天渝不答應,那便隻能是個死,天涯見到如此,必然要跑出來與他拚命,結果還是一個死,而如若是趙禕隨後發現了天涯,必然還會是要求天涯那般,而且甚至於在他發現天涯後,會發現天涯身上的另外一個秘密......


    那是作為孿生兄弟的天渝也不曾擁有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隻有他們兄弟兩個知道。


    所以天渝最後答應了趙禕,跟著他一起修習邪術,後來趙禕離去,承諾說是在幾年後會迴來繼續教導他,同時也是監督他,而且似乎當初在離去之前,趙禕曾在院中見過另外一個人,不過天渝隻是聽趙禕的話,躲在屋中沒有出去,所以並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相貌。


    不過他曾偷偷從窗口瞄過一兩眼,卻是隻看到一團青光環繞,無法瞧清楚其中的人影,但是很快他就被一團靈力給擊倒,暈倒在地上,醒來後卻已然是天亮,再不見趙禕的人,還有那團詭異的青光。


    後來天渝等了幾年,他都沒有等到趙禕,就托人去打聽消息,似是聽說遙遠的昆侖仙山是有個名喚趙禕的長老,誤入歧途,最後被山中人誅殺,神魂俱滅,而聽到這樣的消息,對於天渝來說,無疑是個天大得好消息。


    他不用再被迫接受當初趙禕的要求和話了,但是等到天渝想要丟棄那本功法之後,他才漸漸發覺自己已然是無法再去走迴頭之路,似乎是當初趙禕給他修習得那本功法有問題,於是天渝想到當初趙禕提到過的邪術。


    天家當初血脈上的詛咒,是幾百年前的一個邪術師所為,後來天渝找了父親,旁敲側擊,加之自己翻閱資料,才了解到當年的內幕。


    實際上是因為當年那位邪術師有個心上人,本是天家人,但是似乎是天家的庶出女子,而且母親本是府中丫鬟,是天家家主醉酒之後的意外之子,所以自小不被寵愛,而且還被天家人百般欺淩。


    不過當然府中也不乏一些對那女子好的人,但是卻有一個嫡出的男子,是愛慕那女子的容貌和脾性,追求多年不果,卻也算是一個癡情人,也算是有禮貌,卻是在醉酒之後出了事。


    那男子與女子表明心意再次被拒,心中煩悶,就隨著自己一堆兄弟去酒樓喝花酒,美人勸酒何有不進之禮?加之心中不快,幾個人是越喝越多,後來那幾個兄弟有人給他說,或許那小姑娘在欲拒還迎,不如再去試一試。


    如若是還不答應,不過一個婢女所產的女子,出生卑賤,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反正事成之後對她也沒有多少壞影響,那男子即便是醉酒,也不肯如此,說是那女子跟其他女子不一樣,決計不會願意如此。


    又聽了不少那些兄弟嘲笑調侃的醉酒話,那男子心中更是不快,踉踉蹌蹌迴了家,心中甚至於對於當初那幾個兄弟的建議有了些許的傾向,不由自主便是走到了那女子日常所住的屋子。


    就是那個時候壞了事。


    那男子走到女子房屋不遠處,就是聽到一陣不加掩飾的喘息聲,而且不似隻有一個人的聲音,身為常年跟自己的一堆兄弟混跡酒樓青樓喝慣花酒的人,那男子如何不清楚這種喘息聲,代表著屋裏正在進行著什麽事情?


    是男女之事,而那女子向來在府中備受排擠,也性子孤傲,所以她住著的地方極為偏僻,很少有人來,也並沒有其他人居住,那男子怔在房屋不遠處半晌,隻覺腦袋裏邊“嗡嗡”作響,不知道有什麽東西猛然炸裂開來。


    他顫顫巍巍一步一步走到那房屋的窗戶邊去,透過劣質透光的窗紙,看到了正對著窗口不遠處的床榻上,糾纏得緊緊得兩具身軀,而在他看著的時候,那兩個人似乎正好到了興起處,動作極為劇烈,而且喘息聲也越來越明顯。


    誰也不知道那個男子那天晚上看了多久,隻知道後來第二天正午來找著女子,哪知還沒說話,那女子就說自己要離開了,很感謝他對她得照顧,那男子在聽著她如若是放到平日裏會讓他欣喜若狂的那些話,腦子裏圍繞著得卻還是晚上女子媚紅得麵龐,以及耳邊仍舊環繞著淡淡的喘息聲和嬌笑聲。


    後來他好像是把那個女子殺了,而且屍體似乎是給拆掉,丟進了屋子旁的井裏,後來被人發現後,把一個仆人都給嚇得癡傻,天家賠了不少錢。


    但是如那些人所說,這女子畢竟是天家婢女所生,又是庶出,地位本就不高,而且幾乎所有人都把她當做是家仆來看待,後來是因為那男子的緣故,才給她安排了獨立住所,也不用幹太多的活。


    幾乎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天家很快查出就是那男子所為,天家家主隻是拉著他訓斥一頓,就此作罷,卻不曾想這一切都是被另外一個人看到,那個人就是那晚與女子癡纏著的男子,而那個人,是個邪術師。


    柳笛知道自己心上人如此意外死去,且無法昭雪,殺她之人得到的唯一懲罰隻是一頓不輕不重的訓斥,不由得是怒火中燒,那男子心中不快殺人也罷,天家所有人對此得處理方式和應對態度,完全讓柳笛的怒火,從那男子的身上,轉移到了天家之上。


    所以後來他精心準備多年,一人之身衝進天家,幾乎把天家的人給殺了大半,後而留下一些人呢,卻傾全力將一種最為惡毒的詛咒,狠狠烙印在那些人的血脈之上,即便是柳笛死去,這種詛咒也依舊會永世存在。


    除非......


    除非之後的內容,似乎是被人給燒掉了,天渝並未在書籍上再次找到有關這“除非”二字之後的有關內容,所以也沒辦法知道該如何解除這種烙印在血脈上的詛咒,但是他卻找到了當初柳笛落在天家,被有心人保管下來的一本功法。


    那是柳笛撰寫出來,修習邪術的功法,不過這功法似乎並不是當初在柳笛滅天家門之際留下來的,而是後來很久之後,一代天家家主從別處收購得來,就一直當做收藏品收著。


    趙禕教天渝修習的那些邪術,一旦開始,已然是無法再走迴頭路,後來的天渝,多次崩潰,找了很多看似可行的法子,卻無一成功,最終才不得不接受自己必須沿著這一條路繼續走下去的事。


    因為無法再迴頭,所以他必須沾染血腥與罪惡,在那本屬於柳笛的邪術修行功法之中,天渝還找到了其他特別的東西,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是在很久很久之後了。


    ......


    “天涯?”


    “醒了嗎?”


    “天涯?”


    ......


    天涯被那道有些許熟悉得聲音喚醒,不覺是緩緩睜開眼睛,卻並未看到之前在夢中看到的天渝,而是看到坐在自己床榻邊低頭瞧著自己,很有些憂心忡忡的竹詞。


    這不是自己剛剛拜的師父......


    那天渝去哪裏了?他記得之前天渝慌張之下,說漏了嘴,被他察覺到了端倪,才知道原來當年的事情,其實應該還是另有隱情,但是後來的事情,他似乎記得有些模糊了。


    好像是天渝很暴躁且有些慌張得打斷了他,但之後究竟又說了什麽,天涯已經記得不太清楚,而唯一記得清楚的,大概就是後來他暈過去之前,天渝全身被一種極為詭異的黑色旋渦所籠罩,而他那個時候似乎是在看著自己,抬手朝他這邊丟過來一個什麽東西。


    那東西到最後天涯都沒有看清楚是個什麽,但是它好像砸到自己腦袋上,而且似乎是融了進去,因為當時腦袋上先是一涼後而是極端的熾熱,然後腦袋便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隻是後來似乎有人給他喂了些水還是什麽東西,他的感覺才稍微好了些。


    隨後腦子裏邊逐漸浮現,並且越來越清晰的東西,就是之前在夢中,所看到的那些東西,但是說是夢又不完全是真的,因為他自己的夢境,他並未見到自己,或者說,也見到了,但是似乎那並不是自己。


    他似乎在夢中變成了天渝,經曆了當初天渝所經曆的一切。


    原來如此......


    本該是夢境得東西,在天涯醒後不僅沒有越來越模糊,甚至於是變得越來越清楚,而且它自己甚至於是在不斷補充那些之前在夢中所沒有見到的畫麵和東西。


    “師......師父?”


    天涯掙紮坐起身,怔怔看著竹詞,有些驚訝得道:“我為何會在這個地方?”


    竹詞看到天涯清醒,總算是放下了心,隨即看向身旁的昆玥和花以,還有站在遠處倒水的玖靈:“應該是沒事了。”


    那三人見此,也是放了放心,隨即麵色在天涯看來似乎是有些奇怪,不過很塊昆玥就是抬手拍了拍天涯的肩膀,道:“好孩子,從今以後你就是昆侖山中弟子了,再不要為世俗事情所紛擾。”說罷便是轉身朝門口走去,是打算離開。


    而玖靈花以並未多說什麽,隻看了天涯一眼,隨後是轉身跟著昆玥離開,還帶上了門。


    竹詞扭頭看著天涯,解釋道:“之前在大殿中,你暈過去了,可嚇了我一跳。”


    天涯眨了眨眼,道:“師父,我哥哥在哪裏?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


    之前夢裏發生的那些事情,無論如何他都得找到天渝去問一問才對。


    而竹詞麵色卻是在有一瞬間凝了一下,隨即是笑道:“他迴去了,畢竟你們天家還是要有一個人來繼承家業的不是嗎?”


    但是天涯卻定定瞧著竹詞半晌,隨後歎了口氣,開口道:“我哥哥死了,是嗎,師父?”


    不論是這話,還是這語氣,還有麵上那種神色,在竹詞看起來,都真的與他的年紀太不相符。


    被天涯戳穿的竹詞,先是以一怔,隨後無奈歎息道:“你有時候真的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啊。”


    天涯笑笑,並未開口迴答,隻是仔細品味了一下自己之前所做的那個夢,不由得心中陣陣刺痛,他緩緩抬眼看向竹詞,輕聲道:“可以告訴我當初發生了什麽嗎師父?”


    竹詞一怔,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道起。


    當初的天渝在天涯開口之後,似乎一下子變得極為暴躁,吼了他好幾句,但都是口不擇言,顯然他之前因為害怕,似乎是已然暴露了一些什麽,但是他不想讓天涯知道,是轉身看向竹詞,大聲說道:“弟子知道前輩本非仙身,我弟弟與前輩體質相似,極為有緣,希望前輩可以看此,聽我一言。”


    竹詞那會正是心緒狂亂之際,自己都有些管不住自己,卻是被天渝的這句話給說得怔住,隨即是抬眼看著他,默許他繼續說下去。


    哪知天渝卻是抬手從袖中取出一片黑色的晶體,隨即飛快得朝著天涯這邊丟過來,而那晶體在接觸道天涯的眉心之際,竟是之間融了進去,而也是因此,天涯麵上現出極為痛苦的神色,身子不受抑製倒下,竹詞下意識扶住天涯,卻聽到遠處天渝的聲音。


    “當初弟弟跟我說他手臂上一直很難受,有時候一直鼓起來,但是害怕父親母親擔心,就不敢說,卻跟我說,我後來偷了府中醫師的麻藥,偷偷幫他取了出來,就是這個東西,但是後來怕他害怕,沒有告訴過他。”


    竹詞抬頭看著天渝,卻見到自己跟他周圍全部泛起一大片黑色旋渦,似乎是與外邊隔絕開來,而這種程度的靈力旋渦,以及氣息,大概是屬於邪術,天渝沒有再掩飾自己的邪術和氣息,反倒是讓竹詞而因此冷靜了不少。


    但其實跟多的,是讓竹詞感受到了之前被融入天涯眉心處的那顆黑色晶體所散出來得熟悉氣息,是魔族氣息。


    天涯身體上有著魔印。


    這是玖靈當初說過的,天渝竟然知道。


    “後來在查閱邪術之際,我曾在柳笛的那本書上看到過,天涯手上的晶體取出之後,手臂上就是現出一個奇怪的符文,不過很快消失,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魔印。”


    “但這魔印並不屬於天涯,而是當年有人刻意為之,大概是想要藏起這魔印,不想讓某些人找到,但是如今我想它應該是找到了它原有的主人。”


    竹詞是個魔而非仙,所以她無法修仙,隻能依靠玄碧琴的強大靈力來掩飾,實際上她應該是成魔,隻是如今不管是外人還是她自己,都隻能感受到她自己身上屬於仙者得靈力罷了。


    但是在那黑色晶體出現之際,竹詞才感覺到自己體內洶湧翻騰著的那些,本該屬於魔的靈力波動。


    “你是說,這本屬於我?”


    天渝笑笑,道:“那本書裏後來有其他人匆匆添上幾筆,說是當年有位大能者在隕落之際,擇花為子,傾全身修為和魔戒以贈,是為魔主,而卻又以自身血肉之軀所存的本源靈力,贈與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凝為魔印,是穩固八重封印之本。”


    八重封印......


    竹詞看著天渝,皺起眉頭,卻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麽,擇花為子,以全身修為和魔戒以贈,是為魔主,難不成說的竟是胤湮,胤湮就是魔主,而後麵所說的,似乎與當初月青霄說的那些,可以對得上號。


    “但是這魔印乃是在當初尚在母胎之際,被打入天涯體內,所以如今必須通過他的軀體為媒介,來讓你將之完全吸收,書上說隻要你把血喂給他,而後將魔印在他體內煉化,隨後將魔印吸附出來即可。”


    竹詞沉默許久,抬眼看著天渝:“你究竟是為了什麽?”


    天渝搖搖頭:“這些事情我不想再去迴憶一次,但是我把那些迴憶給了天涯,我可不想在自己死了以後,自己的弟弟還在誤會憎恨自己,而且家族血脈上得詛咒被解除掉,他們都不知道是誰的功勞。”


    所以竹詞之後並不知道天渝當初究竟做了什麽,但是唯一肯定的是,當初他在柳笛留下的那本書中,了解到很多東西,還有後來在那本書上匆匆留下字跡的人,告訴他如何把魔印從天涯體內分離出而讓她重新吸收的法子的那個人,究竟又是誰。


    無法得知。


    後來竹詞的確是按照天渝的法子,成功將魔印煉化,自己體內之前一直在不斷暴動得那股能量,也是隨之安穩下來,再未出現過問題,昆玥等人對此表示十分驚奇,但是那個時候,天渝已然消失在周圍的黑色旋渦之中,不複存在。


    玖靈說,他這是修習邪術後而中途散盡修為的下場,那就是形體消融,但是好在他的修為並不算是很高,所以魂魄應該還在,在鬼界勞改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再入輪迴轉世了。


    但這些事情,尤其是有關魔界的那些事情,竹詞又該怎麽跟天涯說?


    是不能說,也無法說出口。


    天涯見此,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低低道:“師父有自己得苦衷不想說,沒事,我想我也快該知道了,當初哥哥留給我的,屬於他的記憶,應該也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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