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總是能冷靜一些了吧?可以告訴我們你心裏怎麽想得了吧?”


    兜兜轉轉四個人還是迴到了醫館,因為左右想想,跟獨孤恪搶親這件事情,在哪裏討論都不怎麽安全,還不如迴去醫館,雖然是遠了些,但好在安全。


    就是慕殷一路上是一言不發,也不知道他自己心中究竟如何作想,竹詞是不敢開口打擾,而故緒則是心中另有所想,不會貿然開口,隻有桓佑自己把自己氣個半死,一到醫館就大聲質問起來。


    慕殷整個人渾渾噩噩,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也沒聽到桓佑得話。


    仔細想想尋常人就算再癡情,這麽長的時間足夠他冷靜了吧,況且他在那之後就沒有再見到清葉,並未有什麽衝動的理由,桓佑再氣,也還是發現些許不對勁。


    “前輩不妨檢查一下慕殷大哥的身上有沒有多出什麽異物?”


    故緒平平淡淡一句話恰好點醒桓佑,他皺起眉頭附身開始檢查慕殷的身體,不出片刻,就在他後頸處撚起一隻指甲蓋大小得肉蟲子,通體黑色,還有種淡淡的香氣,而桓佑在看到這蟲子後,麵色立時變得極為難看。


    他把那蟲子摔在地上抬腳用力踩下去,竹詞下意識偏開頭,再扭頭看過去得時候桓佑已經移開了腳,但那個位置上卻變得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了。


    “這是迷神蠱,疆域的蠱術......”


    疆域是與十二州域相鄰的一個神秘地域,據說那裏盛行蠱術,每個人都整日與毒蟲蠱物相伴,那些蠱蟲,可以治病,也可以殺人,不過兩者之間甚少有往來,不過十二州域之中,也不乏一些學到疆域蠱術之人,將那些蠱術傳播開來。


    雖隻是皮毛,但是這蠱術卻極為讓人頭疼,因為蠱蟲從來都不是獨一的,厲害的蠱蟲,即使蠱蟲死了,功效也不會消失,唯一的解藥隻有由那個煉製蠱蟲的人來另行煉製。


    甚至有些蠱,可以附著在死人身上,使之成為行屍走肉,再者,還有一些奇特的景象,可以使人“氣死迴生”。


    但這些都是傳言,但傳言也足以令人可畏。


    不過竹詞故緒自然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畢竟人間的這些東西,無法傷及他們的性命,或許確切得來說,無法真正傷害擁有仙骨之人的軀體。


    “嚴重嗎?”


    竹詞挑挑眉,忙是問道。


    桓佑搖搖頭:“這隻蠱蟲飼養時日極短,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要蠱蟲死去,阿殷就可以醒來,隻是......”


    在那蠱蟲離體後,慕殷臉一白,身子就是軟下來朝一旁歪倒,桓佑接住他,麵上憂色重重:“煉蠱之人絕不是可輕易招惹之人,不知究竟是何人給阿殷下的這蠱了,難不成竟是......”


    “不是她。”


    桓佑的話未說完,慕殷虛弱的聲音響起來,他麵色仍舊十分蒼白,但看起來似乎恢複得算是很快了,他在桓佑的攙扶之下緩緩起身,抬眼看了看故緒和竹詞二人,勉強笑道:“讓兩位擔心了。”


    竹詞搖搖頭:“你沒事就好。”


    故緒看他一眼:“心中可是有了猜測?”


    慕殷點點頭,他扭頭看了桓佑一眼:“是那個老鴇,她看到我了,而且阿葉她應該也是感受到那老鴇暗中給我下了蠱,才裝作沒有認出我的模樣。”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去獨孤府。”


    “去獨孤府?”


    慕殷點頭:“獨孤恪這個人我之前有過一麵之緣,那個時候他跟現在可一點兒也不一樣,但因為本不是很熟,也因為清葉得告誡,我一直沒有去找他,不過如今看來,我不去見一見他,就真的成了慫包了。”


    算算時候,現在這個時間,清葉應該已經是被獨孤恪給接迴獨孤府去了,故緒獨自思索片刻,道:“不如就以舊友之名,帶些禮物上門道賀。”


    慕殷笑笑:“不錯,正有此意,而且禮物帶什麽我都想好了。”


    桓佑皺起眉頭:“那現下就是該挑一個時候,該哪個時間去,才是最合適的呢?”


    竹詞想了想,道:“不如現在就去吧?”


    另外三人怔了怔,竹詞眨眨眼睛:“怎......怎麽了嗎?”


    故緒笑笑:“就該現在去。”


    慕殷道:“不錯,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桓佑仍是皺著眉頭:“現在去?現在獨孤府必然是客人眾多,都是上門道賀的。”


    慕殷扭頭看他:“不會,獨孤恪不會宴請旁人。”


    “啊?”


    “他娶清葉姑娘,並非是真的看上了她。”


    桓佑撓撓腦袋:“我還是不明白。”


    故緒沉聲道:“既然那老鴇會對慕殷下蠱,想必就是不想慕殷出現,他出現會壞了什麽事情,而在那個時候,能因為他出現而壞掉得事,除了清葉姑娘無法順利嫁給獨孤恪,還能有什麽事情呢?”


    “難道......”


    慕殷低低道:“希望不會如我那般想,獨孤恪並非是個如外人所見沒腦子的花花公子,多年前相遇,他殺伐果斷,雖多情,卻不濫情,希望她沒事......”


    桓佑似是明白了些什麽,並未多說,而慕殷也並未去多做準備取那禮物,是直接就往外走,竹詞看了故緒一眼,故緒笑笑,拉住她的手也跟著走了出去。


    獨孤恪將清葉帶迴獨孤府,但獨孤府卻並沒有任何喜慶的氣氛,甚至在門口都沒有掛什麽紅布燈籠之類的,除了那載著清葉的大紅軟轎,和胸前別著紅花的獨孤恪之外,其他的東西沒有一處彰顯著成親的喜慶。


    而載著清葉的那輛紅色軟轎,則是被徑直抬進府中,沒有停頓,而獨孤恪的馬和隨行的人都留在府外,而府中的人,見到那紅色軟轎被一直抬到獨孤恪得房間門口,進都沒有分毫意外的神色,像是早知如此。


    軟轎到了門口,獨孤恪屏退身旁的那些人,自己則是緩緩掀開軟轎的簾子。


    而軟轎中人,衣衫半解,兩眼緊閉,脖頸處有一道細長血痕,是不知何時就暈倒在軟轎之中,獨孤恪低頭看她兩眼,似是突然想到什麽,眼裏閃過幾絲陰霾,附身將之抱起,轉身走進房中,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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