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掌門......”


    兩人四目相對,呆立片刻,律瞳首先反應過來,竟是徑直走到床邊來,朝著昆玥附身拱了拱手,大概是不常行如此禮,瞧起來很是有些笨拙。


    昆玥暫時有些無法接受,這律瞳本不是個魔頭?據小道消息說,當年碧海死亡,就是這律瞳所致,他想要得到玄碧琴,欺騙碧海感情,後而導致碧海的死亡,而碧海也因此差點斷後,小碧海也是差點因他而墮入魔道。


    “你來昆侖有何事?”


    可人家客客氣氣對你,你總不能繃著臉不給人家好臉色,昆玥也是很不自然,就像是從來沒有說過客氣話一樣,極是別扭得別開視線,客氣迴應道。


    律瞳張了張嘴,又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後來覺得實在憋不住,畢竟自己不說,也沒人替他說,隻得道:“在下遇到些難處,想要借昆侖山頂得清泉水入藥來救命,希望掌門可以......”


    話未說完,昆玥就是扭頭看他,極是嚴肅得道:“不借。”


    律瞳錯愕片刻,弱聲問道:“為何?”


    昆玥看了他一眼,轉而側身讓開一點,手指了指屋裏,律瞳抬眼看去,見那床榻之上躺著一個小女孩,皮膚白皙,睫毛很長,特別可愛,就是長得好像有些眼熟。


    “眼熟嗎?”


    耳邊傳來昆玥涼涼的聲音,律瞳點點頭:“有點眼熟。”


    “那你可知道她是誰?”


    “啊?”


    昆玥皺起眉頭,搖搖頭:“律瞳,你當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當年你辜負碧海,竟不知道她後而產下一女,她就是今世碧海,險些因為當年你逼死她的母親,而墮入魔道。”


    “她......當年竟是有了身孕?”


    律瞳麵色大變,在聽到當年碧海產下一女這一件事情,他腦子裏立時變為一片空白。


    她......有了身孕......為何不說?


    可她不該有身孕的,就那一次而已,就那一次,為何那麽準,就那一次,她就有了身孕......


    昆玥見他這臉上明顯不如他所想的表情,詫異道:“她有身孕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這種事情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你不知道她給你生下了一個女兒?”


    此時律瞳呆愣在原地,心中一片空白,能想到得,隻有當年在南海之上,那個女子半身化為蛇身,浮於水麵之上,瞧著他的那個眼神。


    她說:你當真為了玄碧琴,要殺了我,你依舊記著她,當初你與我說會嚐試著喜歡我,是假的,全部都是騙我的對嗎?


    不是的,他一開始是想要得到玄碧琴從而得到複活他亡妻的法子,從而去接近碧海,卻在相處之時,產生了惻隱之心,覺得自己無法欺騙她,所以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她抬眼看著他,原本那般堅強的一個女子,眼淚卻是在那一天從未止住過,此時想想,那時候她該多絕望,或許隻要自己說出實話,她也不會絕望到那個地步。


    那時候她應該剛剛生了孩子沒多久,正是虛弱時候,他還以為她是對他心軟,所以讓他輕易闖入玄碧結界之中,原來是她真的沒有力氣阻止了。


    可她為什麽不說啊?


    她為什麽不說?


    律瞳猛然抬眼看著昆玥:“她為什麽不說!?她為什麽不說?!”


    昆玥一臉錯愕,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清楚,但看著律瞳如此模樣,竟是另有隱情?可無論有什麽隱情,他害死上一代碧海是真切的事情,差點害的這一代碧海墮魔也是真真切切的事。


    但還未等昆玥說話,那律瞳已經是轉身朝遠處走去,明明是來求人的,如今卻是自己走了,昆玥不知為何覺得不能讓他這麽離去,他扭頭看了看還尚在睡眠之中的小碧海,皺皺眉頭,還是翻身從窗戶出去,追著律瞳而去。


    不管如何,他可是碧海在這個世上最後剩下的親人了。


    即使兩人之前有著重重誤會和怨恨,但血濃於水,始終需要有一個了解或者說是和解。


    所以在此之前,律瞳可不能做什麽傻事把自己的命給丟了。


    而與此同時,花以還未收到昆玥給他的會信,但此時還有另一件事情使得他有些腦袋疼,他之前發現林湖在浮雪山的時候,給林湖傳去一封信,就以極輕鬆正常的語氣問她,她在哪裏做任務。


    而林湖的迴答,是在洛州。


    洛州地處偏南,但不臨海,浮雪山位於極北地帶,林湖明明在浮雪山,為何她要撒謊說她在洛州?


    而且昆玥之前就曾經與他說過覺得林湖有些奇怪,所以後來就一直留意著林湖在離開昆侖山的動向,果真發現她很奇怪,並且跟浮雪山的聯係十分親密,原本花以以為昆侖浮雪的關係因為重羽和昆玥,其實也是不錯的。


    但直到前不久昆玥談到重羽來昆侖,是另有企圖,這才覺得似乎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不過因為他心中仍舊相信林湖不會當真做出過分得事情,也就私自將林湖撒謊的事情隱瞞下來,沒有告訴昆玥。


    花以歎了口氣,師門帶昆玥帶江調,就五個人,希望林湖不要出什麽事。


    “再往前麵走一點就是幽州境內了,小兄弟,你可還支撐得住?在這林口的地方,休息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那些狼群決計不敢來這人氣繁盛的地方。”


    慕殷看到故緒有些過於一板一眼像是吊線般得走路姿勢,還有他兩眼之中的無神,不由得心生擔憂,尋常人被狼群如此攻擊,能夠保持清醒神識就已是不錯,他還能走這麽長一段時間,更別說故緒還將那些刺激性的香料灑在自己的身上。


    這小子年紀看起來不大,但忍耐力可當著是不可小覷,如若他今日後身上不留殘傷,想必日後必然成就不凡,就憑著這一點不凡的忍耐力和毅力。


    “慕殷大哥,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走了。”


    竹詞瞧了故緒一眼,他一路上都沒有多說話,她瞧著故緒心生怯意,既是覺得他這副模樣極為陌生,但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是因為心中知道他在極力忍耐,可故緒越不說,竹詞就越覺得心中難過。


    慕殷一怔,也是依言將之放下。


    而竹詞落地,即刻就是朝故緒走去,哪知剛剛扶住他的胳膊,對方就像是脫力一般,直直倒了下去。


    “阿緒!”


    竹詞猝不及防,也是撐不住故緒的重量,被他壓得雙雙倒在地上,慕殷趕忙過來扶起故緒,竹詞抬頭看去,之間他雙眸緊閉,但兩眉依舊緊緊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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