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凉這小子,自打入山就備受師父重視,我就不明白了,這小子要膽識沒膽識,要天賦沒天賦,師父怎麽獨獨偏愛他一個?”


    雲山腳下,幾個道士正緩緩朝山上行去,邊走邊說話。


    見那走在前邊的道士說話,他身後的幾個道士附和道:“雲琮師兄說的不錯,論膽識,雲凉不如你,論天賦,師兄可是咱們雲山第一天才。”


    “真不知道掌門是怎麽想的,竟然還想把掌門之位傳給那個連羅盤都不會使,靈寶能讓他拿去當錘子砸核桃的人,可當真是笑死人了。”


    雲琮聽得耳邊附和的話,麵上浮現淡笑,他低低道:“若非我在師父死前守在他身旁聽出了端倪,又找到他藏在枕頭下的遺書和掌門靈符,怕是真要讓這個無能之輩,做我們雲山的掌門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雲琮師兄說的是。”


    幾人還沒走出幾步,突然見到前邊不遠的大樹旁,出現幾個人。


    “身為仙門弟子,不尊師命,不得允許擅自拿取師父之物,是不孝,而因嫉恨將師弟驅趕出宗門,不準其迴山見自己的師父,送他最後一程,你是不忠。”


    一女子聲音赫然響起,雲琮幾人抬眼看去,卻見一身著緋紅衣衫的年輕女子,背後背著一把黑色長琴,朝他們這邊走來。


    雲琮皺起眉頭,瞧了竹詞一眼:“你是何人?”


    說完他就看到站在竹詞身後不遠處的雲凉,當即心底有了主意,笑道:“原來是你迴來了,師弟......啊不,雲凉啊,你要是想迴來送師父一程,你可以跟我說啊。”


    他看了竹詞一眼,眼裏出現些許不明意味:“何必去找他人幫忙,壞了你我感情?”


    竹詞攔在他身前,正好擋住雲琮看雲凉的目光。


    “這位道友,先前所說之話,雖然有些搶詞,但並不虛假,且方才各位所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聽得一清二楚,雲凉才是雲山掌門認準的下一任掌門,你身為雲山弟子,竟想取而代之......”


    雲琮眯起眼睛:“小姑娘,我看你年紀小,不屑與你計較,既然你們都聽到了,自然也清楚。”


    他側身一步,再次看向雲凉,後者被他這麽一看,不覺縮了縮脖子。


    雲琮見此,哈哈大笑:“你看他的慫樣,這小子要天賦沒天賦,要膽識沒膽識,隻是我一句話,他就嚇成這樣,如果我說師父把掌門之位傳給了他,他會如何?”


    雲凉低下頭,緊緊咬牙。


    雲琮止不住笑,他看著雲凉的眼中盡是嘲諷之意:“他怕是會害怕得躲起來,不敢擔負這個責任罷了,師父年紀大了,眼拙,我這身為弟子的,怎能眼見著師父犯錯,將雲山的將來斷送?”


    薑厄朝前走了一步,眉頭緊皺,低低道:“雲山是世人口口相傳的道觀,雲山子弟雲遊四海,捉鬼除妖,造福世人,雲山掌門雲清更是離登仙隻差一步之遙,他慧眼如炬,怎能容得你這小人心腸來擅自幹涉?”


    雲琮轉而看向薑厄,皺起眉頭似是在思索:“你這人我瞧著倒是麵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你......”


    他身後的人形小聲提醒道:“雲琮師兄,這是鬼劍薑厄,薑大俠呀,當年雲凉就是薑大俠送上雲山的,他跟咱們掌門,是老交情啦。”


    “原來是薑大俠。”


    薑厄見那雲琮麵色,眉頭一皺:“當年我見過你,我記得我送雲凉上山時,你挺喜歡他的,說一直都沒有一個小師弟小師妹,雲清本嫌棄他天資愚鈍不肯收為親傳,還是你抱著他不讓他走,雲清沒辦法,這才將他收為徒弟。”


    竹詞扭頭看了薑厄一眼,有看了看雲凉,轉眼瞧著雲琮,但是醞釀半天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索性也就不多說。


    她願意來幫雲凉,是因為她也有師父,她將師父看得十分重要,所以打心底為雲凉不平,覺得世上不該有這樣的遺憾出現,所以她帶雲凉趕迴雲山。


    但此時見雲琮如此,薑厄又這麽說了,這雲琮應該就是雲凉唯一的師兄了,身為同門,有同一個師父,不應該是相互扶持,互幫互助?為何會出現雲琮和雲凉這樣尷尬的關係,竹詞隻覺這簡直太奇怪。


    畢竟花以跟林湖,從未對她有過冷臉,更是沒有訓斥過她,都是恨不得好好寵著,就連昆刖有時候罰她站不許吃飯,他們還會出手相助,偷偷給她送吃的。


    雲琮笑笑:“不錯,當年我的確很喜歡這個小師弟,在他來之前,師父座下弟子隻有我一個,每日修煉枯燥,根本沒有一個與我玩耍之人,雲凉來了之後,我便多了許多樂趣。”


    他轉眼看向雲凉:“可是呢,我當初是付出我一切真心對待我這個小師弟,什麽好東西都緊著他,哪知這小子修煉沒有天賦,倒懂得對師父溜須拍馬,逐漸偏心,以至於在後來......原本該屬於我的掌門之位,都被這小子得花言巧語騙去。”


    雲凉猛然抬頭:“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麽花言巧語欺騙師父!”


    “你敢說你沒有向師父說過我的壞話?為了討好師父,揭露我曾經去後山清淨之地,戲弄他圈養得靈獸一事,令得師父大怒,險些將我逐出師門,而你呢,因此事師父對你大大改觀,以前對我的好,全部都轉移到你的身上。”


    雲琮看著雲凉,麵上雖仍是一派寧靜,但兩眼中的怒火以及語調的強勢,在極度宣泄他的不滿,以及心中的憤怒。


    “我以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雲凉,師兄心眼窄,不能像師父一樣容納天下人,但當年你便是那個明月,我以一片真心關照愛護你,你將我的這些好意全部摒棄,背地裏卻要陷害我。”


    他輕輕笑起來:“掌門之位本就是我的,你就算想奪,也奪不走。”


    薑厄皺起眉頭,但不好多說,這聽起來,倒像是他們的家務事了,而且聽雲琮的話,他當年所為之事的確對於雲清來說不厚道,但卻不該雲凉去告發,或者不該那般直接。


    雲凉吸了吸鼻子:“師兄,不是,我沒有跟師父說。”


    雲琮猛然大怒,揮手甩過來一張符咒,在空中就燃起火焰,薑厄沒有辦法,竹詞出神出手已遲,眼見著那火符就是朝著雲凉麵心飛去,皆是心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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