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隔壁傳來陣陣笑聲,刺痛宋詞的心。她猛然停下腳步,麵色猙獰,內有不甘。


    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對郭君山一見傾心。這麽多年她噓寒問暖曲意逢迎,就算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


    可郭君山對她避之不及,不要說和她處對象,就連一個笑臉都不肯給。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郭君山從安定縣迴來之後,辦公桌上多了一張照片。他告訴所有人,那是他喜歡的姑娘。


    他喜歡陳書寧,那她算什麽?明明她才是最好的選擇,為什麽郭君山就是看不到她的好?


    孟君竹追過來,舉起手電,看向宋詞的臉。


    燈光落在宋詞臉上時,她立刻收起陰沉模樣,換上那張溫婉可人的麵具。


    “君竹,你怎麽出來啦?我自己迴去就行,反正也不遠。”


    “表姐,我突然想起來,我初中同學的姐姐,在大河鎮插隊當知青。要不咱們明天去找她問問?”


    宋詞眼眸一亮,隨即露出為難模樣,低聲說:“這不太好吧?”


    “哎呀,你怕什麽?”孟君竹撅起嘴,語氣不滿:“你不是說要拆穿她的真麵目嗎?這是個好機會。”


    “表姐,現在可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你到底想不想嫁給郭君山?難道你真的甘心,被陳書寧比下去?”


    “我……”宋詞麵露遲疑,直到孟君竹神色越發不耐,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那好吧!我明天過來找你。”


    臉上的陰雲散去,孟君竹語氣裏透出得意:“這才對嘛!”


    哪怕陳書寧考上清大,在孟君竹眼裏,她也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她和宋詞這麽重視陳書寧,是給她臉。


    柔軟的毛巾在肌膚上撫過,陳書寧換好睡衣,擦著烏黑的頭發,走出浴室。


    珠簾晃動,郭君月抬頭看到陳書寧,輕聲說:“我弟弟眼光真好!書寧,我挑的睡衣你喜歡 嗎?”


    “嗯。”陳書寧坐在郭君月身旁,笑著說:“姐,這套睡衣穿著很舒服,款式也好看。”


    “這套睡衣你帶去學校穿,迴頭我再買一套,放在家裏。”


    “不用這麽破費。”陳書寧放下毛巾,輕聲說:“一套睡衣夠穿啦!我和二哥過來,你們沒少花錢,還是節儉一點比較好。”


    “又不是天天這樣花錢,你不用心疼錢。”


    “姐,你們賺錢也很辛苦。”陳書寧感慨道:“我看你每天都要練基本功,就你那幾個動作,下腰劈叉,我根本擺不出來。”


    “我可是要成為舞蹈藝術家的人,基本功對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陳書寧輕輕梳著頭發,抬眸問道:“姐,你借調到電視台那件事,有眉目嗎?”


    “手續快辦好啦!”郭君月拍著胸口,信誓旦旦的說:“我是文工團的台柱子,到哪裏都能發光。”


    想起宋詞,郭君月撇著嘴,麵露嫌棄,低聲說:“我可不是宋詞那個草包,隻會借男人上位。


    這邊對我弟弟死纏爛打,那邊吊著一群男人。還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她當我是傻子嗎?”


    指尖落在唇邊,陳書寧提醒道:“噓!姐你小聲點,事關女同誌名聲,不能瞎說。亂搞男女關係,後果很嚴重。”


    “我可沒有瞎說。”郭君月急聲說道:“不信你去問君山,宋詞不缺追求者,她既不答應也不拒絕,把人當魚釣。”


    “姐,這話跟我說沒關係,但你不能跟別人提。”陳書寧低聲解釋著:“捕風捉影的事,你拿不出證據,就是誣陷。”


    “怎麽會是誣陷她?書寧,我早晚會找到證據,讓大家看清宋詞的險惡嘴臉。”


    “姐,你怎麽找證據?宋詞是單身,她願意和哪個男同誌來往,是她的自由。隻要她沒幹出格的事,別人管不著。”


    “再說,你有什麽立場調查她?她沒犯法,你也不是公安。除了同事關係之外,你們沒有任何交集。”


    “你揪著不放,是搭台子捧她。宋詞大可以對別人說,你嫉妒她才這樣針對她。她一賣慘,你就是眾矢之的。”


    郭君月大大咧咧慣了,沒有想這麽深。陳書寧話剛落,她猛然坐直,問道:“那怎麽辦?就由著她惡心我弟弟?”


    “隨她去吧!”陳書寧並不把宋詞放在心上,語氣平靜而冷漠:“如果她真像你說的那樣,和許多男同誌曖昧不清,早晚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郭君月湊過來,盯著陳書寧的眼眸,低聲問:“你怎麽能冷靜?書寧,她可是你情敵。”


    “如果君山同時喜歡我們兩個,我們才是情敵。”陳書寧靠在沙發上,仰天歎氣:“可惜君山不喜歡她。”


    陳書寧如此淡定,郭君月挑眉,繼續追問道:“書寧,你是真大度,還是裝大度?”


    “姐,我每天要做很多事,沒時間琢磨宋詞這個人。而且……”陳書寧歪頭看向門外,低聲說:“如果君山心裏裝著她,能有我什麽事?”


    “書寧,你和別人不一樣。我那些朋友,為了愛情死去活來,看著都沒勁兒。”


    “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陳書寧閉著眼睛,輕聲說:“我很享受愛情,但是我不會為愛情放棄生命,更不會放棄理想。”


    郭君月麵露興奮之色,湊在陳書寧耳邊說:“書寧,要不我喜歡你呢!咱們倆想法一樣。


    為了站在舞台中央,我付出那麽多。可因為結婚生孩子,就要放棄辛苦打拚出的事業,我不甘心。”


    陳書寧睜開眼,開口提醒:“我覺得,借調到電視台是個好機會。隻要你成為人民喜愛的舞蹈家,哪怕生個孩子再迴來,也不會被人取代。”


    郭君月點頭應道:“那我一定要好好表現,是泯然於眾人,還是全國聞名,就靠這次機會啦!”


    陳書寧握住郭君月的手,鼓勵道:“姐,我覺得你一定行!”


    “哈哈……”受到誇獎,郭君月笑得前仰後合:“我也這樣覺得。”


    “在聊什麽?”郭君月搖著蒲扇走進來,笑著問道:“坐在外麵就聽到你們倆笑,遇到好事啦?”


    郭君月敷衍道:“好事,絕對是大好事。弟弟,你姐我要出名啦!”


    “嗬,做夢出名嗎?”


    笑容頃刻間消散,郭君月虎著臉說:“不會說話,就趕緊出去。”


    “我姐肯定會出名。”郭君山嘴角含笑,篤定的說:“到時候我和書寧就躺在家裏靠你養。”


    “養書寧沒問題!至於你嘛……”郭君月上下掃量著郭君山,嫌棄的說:“你就算了,倒貼我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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