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一隊騎兵護送一架馬車而來,微風略過,掀起車簾,一位光頭和尚雙手合十,閉目坐於馬車之中。


    馬車上空雲層間,三道虛影靜靜的看著馬車中人。


    “菩薩金蟬子提前來長安,會不會......”


    “無妨,我用神通探查過,長安城內並未異樣,那李淩如今隻是一介凡人,不會影響我佛門大計。”


    “你二人繼續暗中看護金蟬子,時機未到之前,萬不可讓其與父親相認。”


    “是!我二人明白!”


    觀音菩薩點點頭,又看了一會兒,身影緩緩消失,向著西方飛去。


    待馬車進入長安城內,早已等候在此的房玄齡,雙眸含淚激動上前。


    車簾打開,一個麵容清秀的光頭和尚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貧僧玄藏,見過施主!”


    房玄齡見狀,哪還能忍住,激動的上前抓住玄藏的手臂就欲開口相認。


    這時一道聲音傳入其耳中。


    “玄齡,現在相認隻會更加堅定玄藏向佛之心,待時機成熟再相認不遲。”


    房玄齡聲音戛然而止,定了定神,笑著開口道:


    “玄藏法師旅途辛苦,我早已在府中設好宴席,為法師接風。”


    “阿彌陀佛,貧僧不累,還是先去麵見陛下要緊。”


    “陛下忙於政務,已將講經之事托於老夫負責,待用過善後,在談講經一事。”


    玄藏聞言,雙手合十。


    “如此,有勞施主了。”


    房府中,盧氏和房遺愛、房遺直哥倆早已在此等候。


    “娘,我聽說大哥是個和尚?”


    盧氏聞言瞥了房遺愛一眼。


    “誰是你大哥?”


    “就是爹爹今天要帶迴來的那個人,他不是爹爹的長子麽?”


    盧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遺直才是你親大哥,你們兄弟倆之前的事我不管,今後一定要團結,不然這房府的爵位可就要給了旁人。”


    房遺愛還有些不明所以。


    “都是房家之人,給誰還不一樣,反正也輪不到我。”


    盧氏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在房遺愛頭上拍了一下。


    “娘說的我明白,二弟還小,不懂事,我不會讓房府的爵位落於外人手中。”


    “嗯!”


    盧氏聽見房遺直這麽說,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房遺愛道:


    “以後多聽你大哥的話,你們兩兄弟一定要團結。”


    “知道了娘。”


    娘三個說話間,外麵一陣腳步聲響起,隻見房玄齡帶著玄藏走了進來。


    “哈哈哈哈,夫人,我迴來了,你看看,我把我兒......把玄藏法師帶迴來了。”


    盧氏聞言連忙起身笑道:


    “玄藏法師果真一表人才,來人上菜。”


    不多時,桌上便擺滿了菜肴,房玄齡對玄藏笑著道:


    “玄藏,不要客氣,待用過善後,讓我這兩個不爭取的兒子帶你在城中逛逛,熟悉熟悉長安城。”


    玄藏聞言,並未有所動作,看著桌上的佳肴道:


    “施主,貧僧乃是出家之人,不沾葷腥。”


    玄藏站起身對眾人行了一禮,向門外走去。


    房玄齡連忙上前攔住,對盧氏道:


    “夫人,快命人準備些齋菜。”


    “好的,老爺,是奴家準備不足,怠慢了玄藏法師,請法師稍等。”


    盧氏起身向門外走去,隻是那眸中精光閃過,不知在想些什麽。


    待用過善後,房玄齡又對房遺愛和房遺直吩咐道:


    “你二人帶玄藏去城中逛逛,熟悉下長安城,去賬房多支些銀錢,為玄藏采辦些用品。”


    玄藏立馬起身對房玄齡道:


    “不必了,貧僧乃是出家之人,來時已帶了包裹,還是先談談講經之事吧!”


    “誒!玄藏不必客氣,陛下既然將招待玄藏的事情交給我,自然不能怠慢,講經之事先不急,玄藏還是先與兩位犬子去城中逛逛,熟悉下長安城,以免日後不認識路。”


    見方玄齡如此說,玄藏無法推辭,隻好答應。


    “爹,孩兒還要讀書,就讓二弟陪玄藏出去吧!”


    房遺直這時起身出聲對房玄齡開口。


    房玄齡眉頭一皺,就欲嗬斥,盧氏連忙道:


    “老爺,遺直讀書要緊,遺愛整日無事,就讓遺愛陪同,再派兩名下人跟隨。”


    聽見盧氏這麽說,房玄齡隻好作罷,一臉歉意的看向玄藏道:


    “如此倒是怠慢玄藏你了,不過遺愛對長安城頗為了解,遺直每日隻知讀書,不怎出門。”


    “無妨!倒是貧僧給施主添麻煩了。”


    在房府賬房內領取銀錢後,房遺愛便帶著玄藏在長安城內逛了起來。


    兩人行走在東市時,恰好看見程處默、長孫衝等人。


    見房遺愛帶著個和尚,皆是上前打趣道:


    “遺愛,你帶個和尚做什麽?莫不是想出家了?”


    “就是,遺愛,我看你莫不是與和尚有緣?”


    房遺愛聞言氣憤道:


    “去去去,逛你們的吧!這位是玄藏法師,我爹特地命我帶法師出來熟悉長安城。”


    程處默狐疑道:


    “玄藏法師?長安城內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位法師?我怎麽不知道?”


    尉遲寶林調笑道:


    “處默,妙玉坊內多了名花魁我肯定相信你第一時間知道,至於法師......除非是女的,你會知道,哈哈哈哈。”


    “寶林,怎麽哪都有你,我跟遺愛說話呢,不要打擾我們討論佛經。”


    “哈哈哈哈!”


    程處默一句話將眾人都逗笑了,長孫衝出言對房遺愛道:


    “遺愛,我們要去妙玉坊,一起?聽說那裏新來一位花魁,那模樣、那身段,嘖嘖.....”


    房遺愛聞言也是心癢難耐,不過想到老爹交代的事情,頓時蔫了。


    這要是讓老爹知道自己扔下玄藏法師,去了妙玉坊,打斷腿都是輕的。


    “不了,我如今一心向佛,莫要動搖我向佛之心,爾等速速離去。”


    “哈哈哈哈,一心向佛?就你房遺愛還向佛?笑死我了。”


    “遺愛,要不是你支起的小兄弟我尉遲寶林就信了。”


    長孫衝也笑著開口道:


    “遺愛,向佛有什麽好的,吃齋不說,還得戒色,我看你早晚得栽在和尚手裏。”


    “你們幾個幹什麽呢?”


    幾人正談笑間,聽見有人問話,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俊逸、縹緲的身影向幾人走來。


    眾人神情一凜,連忙行禮道:


    “見過國師!”


    玄藏聞言也是微微側目,看向李淩,隻感覺冥冥之中,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眼前之人充滿了危險。


    李淩見玄藏露出戒備之色,微笑道:


    “想必這位就是玄藏法師了,在下有禮了。”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是何人?”


    房遺愛在旁介紹道:


    “玄藏法師,這位是我大唐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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