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彧辜道:“迷惑,一瞬間的機會就好。”


    “可需要我幫忙?”這個時候畝禺不會吝嗇全力相助。


    原因無二,若是她被困在了未來聖界,便會完整地與此處融為一體,與其說是養分,不如說是一個微乎其微的組成。


    沉默了片刻,她問道:“你可背得動他?”


    “不能。”畝禺對此是真心無奈。


    覓彧辜道:“鬼命之花呢?”


    “也不行。原來勉力行走尚可,如今亦算是本體在此,效果大減其成。”鬼命之花安分許久,此刻冒頭解釋道。


    “霄咎”打量著元始之後的自己,容貌身量愈發成熟,其他暫時看不出什麽有何不同。


    “元始,不代表無情無義吧。”他道。


    史上現今無人知曉此問題的答案,他本是感歎一句,不想覓彧辜給了他一句肯定的迴複。


    “雖不中亦不遠已。”覓彧辜道:“凡修仙修神者,心性淡欲,表現情感亦不會強烈而明顯。”


    元始有些類似於返真,對外界無知無覺的心緒很難起動波瀾。


    霄咎(元始)看向來人,眉目平靜,開口詢問道:“來者何人?”


    “汝之師。”覓彧辜對答道。


    霄咎(元始)輕抬手,語氣仍是淡淡道:“你的迴答,錯誤。”


    “霄咎”:“……”


    他在想,莫非緣由在於自己的內心仍未認同她之尊長身份。


    鬼命之花:“……”


    相逢相遇不相識,這便是要相殺了吧。


    它暗戳戳地期待著。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來者何人?”霄咎(元始)指尖縈繞著元始之力,複問詢道。


    覓彧辜沉吟之狀,不語。


    畝禺上前道:“汝之師。”


    “霄咎”:“……”


    鬼命之花道:“他剛剛不是說迴答錯誤了麽?”


    然而,這次霄咎(元始)收迴了蓄力的動作,負手而立道:“你們的來意我已知曉,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輕易就此放過。各憑本事吧。”


    覓彧辜抬眸道:“既然知道,該說和不該說的,你當清楚。”


    “這個自然。”霄咎(元始)微停頓後,頷首道。


    鬼命之花道:“你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迷?”


    “小心。”畝禺話音剛落,玉牌之中芙洛飛出,延展出六道水幕組合將幾人圍得密不透風。


    覓彧辜處變不驚,伸出手心接住玉牌放好。


    不過與其說是困住了他們,倒不如說更像是保護。


    在場之人皆非傻瓜,“霄咎”警覺道:“是這裏的空氣有什麽問題麽?


    “嗯。”畝禺道:“是一種無形的殺器。”


    即使霄咎(元始)不出手,不代表著未來聖界的其他存在能坐視不管。


    霄咎(元始)好心斷定道:“它撐不了多久。”


    鬼命之花看著水幕的厚度被削減,深知其所言非虛,“要怎麽辦?”


    “不知道。”覓彧辜迴複地很快,但這樣的解決方法派不上任何的用場。


    芙洛:“……”


    不多時,水幕宛若被高溫蒸發,隻餘一滴水珠。


    覓彧辜抬手,玉牌吸收水珠之後,才貼身放好。


    畝禺道:“怎樣?”


    “沒事,出去就能恢複正常了。”覓彧辜道。


    驀然,一片黑暗和寂靜來襲。


    霄咎金身本身便是無意識,鬼命之花與卷魂花的部分陷入了沉睡。


    畝禺,安然無恙。


    “霄咎”:“……”


    他僅能感知,其他什麽也做不了,亦無法言語。


    覓彧辜俯臥閉目,生死不知。


    一道金色的龍息被喚醒,於覓彧辜的上方盤旋著,漸漸地一條陌生人影,隱隱約約成形了。


    畝禺道:“我便料想到,你來此處不隻是為了成全霄咎。”


    人影周身覆著一道淺金色的輪廓,看上去是個女人。


    她向著霄咎(元始)道:“未來,她會死?”


    雖是個疑問句,但她的聲音平和得幾乎聽不出。


    霄咎(元始):“是的,師父。”


    “霄咎”:“……”


    畝禺道:“活著的東西,都有那麽一天走向消亡的。”


    她道:“有沒有改命的方法?”


    “沒有。”霄咎(元始)搖了搖頭。


    大費周章,得到的竟是這麽一個無力的結論,這些周折究竟意義何在?


    她沉默了良久。


    “那我便讓她活在當下。”篤定的語氣。


    淺金色的輪廓瞬間消散,與之一同的是霄咎(元始)的一句笑談,“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破解的關竅麽?”


    ……


    霄咎(元始)道:“我知道你也在,有什麽想問的,隻要你想問,我就聽得到。”


    “霄咎”:未來,她會死?


    霄咎(元始)嘴角有輕微的弧度,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霄咎”:既定的事實麽。


    依舊是頷首。


    “霄咎”:我知道了。


    ……


    當鬼命之花醒過來之時,他們已然迴到了暗明界。


    鬼命之花道:“發生了什麽?我們怎麽迴來的?”


    畝禺道:“自然醒過來的。”


    床上躺了一人,室內站下一人。


    卻是情形翻轉了過來,睡著的是覓彧辜,醒著的是已融合鬼神金身的霄咎。


    “別開玩笑了。”鬼命之花對這種敷衍的解釋很是不滿。


    霄咎道:“師父以洛纖的模樣騙過了他,一恍神的功夫,便帶著我們離開未來聖界。”


    “聽著可真是令人提不起興趣的過程。”鬼命之花道。


    換成這樣平白直敘的人是霄咎,它是信的。


    畝禺道:“都跟你說過了,沒什麽有意思的。”


    “既然如此,她怎麽沒有醒過來?”鬼命之花說到了重點。


    畝禺道:“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哦?這是為何?”


    “如果你知道無論如何折騰都活不了,你會如何?”


    鬼命之花道:“生死是相對的,上有天庭下有地獄呢。活不了要什麽緊。”


    “對了,你和我一樣,沒有掛念。”畝禺對它的這種想法也不覺得奇怪。


    “別。”鬼命之花道:“我可不敢和你們一樣。”


    “沒有心髒沒有實體都能存在的恐怖家夥。”它嘟囔著。


    畝禺聽得一清二楚,卻不與它計較。


    他自己雖也不懂一些特別人類的奇奇怪怪,但是在對比之下還是能看出來的。


    主人看中時空噬神,堅韌而難以被消磨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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