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掌門的用詞一向不會用誇張的手法,覓彧辜細細思索著話語中的提示關鍵詞。


    輸怖的效率,空夢道人的桃花,這是不是說明劍仙宗的男女比例大概率相較持平。


    覓彧辜:“……”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關於霄咎……”太上掌門欲言又止。


    覓彧辜汗顏道:“他怎麽了嗎?”


    雖說大事她是一直有在顧慮到霄咎,但細節之處好像真的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尊大神徒弟。


    太上掌門道:“近些時候,他一直在星極峰,既不出門,也不是在閉關,修為方麵沒有進步。我有些擔心。”


    盛會將近,眼看著長老們都有事做,因此他想是不是霄咎也該行動起來,以免錯過適時的機緣。


    覓彧辜安慰道:“掌門不用著急,時機尚未來到,不管多麽努力仍舊似在原地跑步,不如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有的時候,即便是發呆,亦是一種修行。”


    “咳咳。”太上掌門以手曲拳掩唇道:“這樣啊。”


    說得這麽唬人。


    不過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是道師你說了算。


    話雖如此,覓彧辜在簽署了一堆文件之後,仍是去了一趟星極峰。


    霄咎迎風而立,覓彧辜一襲米色外衫自粉紅色的拂塵上輕躍著地。


    “你可是在等我?”覓彧辜看著少年不確定道。


    霄咎沒有立即迴答,而是思考片刻道:“是,也不是。”


    覓彧辜注意到他的手中一直握著一顆珠子,“逆轉珠,你還沒有使用它。”


    “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處?”她問道。


    作為師父,關切徒弟,應該是這樣做的吧。


    不管身處哪個地方,她都不曾與人建立師徒羈絆。


    真要認真追究的話,塘落算是她的半個師父,畝禺則算是另外半個。


    而遇到擇競武的時機,正是她修為倒退,以及對方的境界絲毫不在她之下。


    完全沒有做師父的感覺。


    絛牽和安立截隻是權衡利弊之下的收養,畝禺說她要想複活需要收集七個徒弟。


    沒有明確的收徒指向,似乎湊齊數量即可。


    但是,她的軀體已經破敗,成於靈脈,亦失於靈脈。


    不死神軀可以為魔衍宗族人所用,卻不能為她所用。


    她應該被她所同化嗎?


    這是否是複活的另一種捷徑?


    霄咎肯定道:“你的心中有迷茫,看來目前是幫不了我的這個忙。”


    “嗯。”覓彧辜頷首道。


    大家的記憶深處都有不能輕易訴說的秘密,得到解脫之後是另一個困境。


    人們靈長於其他的生物,勝在擅長思考,形成理論,並力行於實踐。


    但事有雙麵,福禍相依。


    覓彧辜道:“盛會結束之前,我都會住在你這裏。”


    “……這我倒是沒有意見。”霄咎道:“但我這裏沒有適合建造冰屋的條件。”


    星極峰,幾乎是水天相接,星星和湖水,陸地峰壑麵積極度偏頗。


    覓彧辜道:“沒關係,臨時的水屋也是一樣的。”


    霄咎無言:“……”


    他大概不知道某個國度的人,沒有條件也是可以創造條件的。


    畝禺已經在施法造水屋了,自從一代冰屋被毀之後,某人就開始處於“流離失所”的狀態,那件事不能再推遲了。


    一連幾天,覓彧辜心中的迷茫沒有得到任何的破霧。


    盛會開始,再想找她,無異於公開和四宗門搶人了。


    “嘀嗒。”


    水滴的聲音,覓彧辜正閉目打坐,畝禺看向來人,水簾撤去。


    “什麽事?”覓彧辜沒有睜眼道。


    她想不通,雪尺之心完美尺衡,為什麽突然亂了。


    從前堅定了心意,倏忽之間,開始搖擺不定了。


    霄咎道:“關於逆轉珠,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迷茫還沒有得到解決。”覓彧辜看著他道。


    她記得他前幾天不是這麽說的。


    霄咎道:“盛會之時你會很忙碌吧。”


    “是啊。”覓彧辜恍然。


    關於忙碌與清閑,很是不公平。


    她這個師父忙在常理,畢竟是主事人,而作為徒弟的霄咎,因專致於突破元始境界,反而不需在此費心。


    雖然難免傾向於已經內定的位置,但是開局強者會是這般的走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很難帶啊。


    師父懂的徒弟都懂,師父不懂的徒弟也懂。所以這樣的徒弟這樣的師父,被一條道路牽引著聯係到了一起。


    到達元始境界之後的情形會如何,她好像不必為此而迷茫。


    “你……”霄咎欲言又止。


    他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不過覓彧辜顧自思考沒有給他一個準話。


    聽到聲音,覓彧辜迴神應允道:“我知道了,我會幫你。”


    “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霄咎道:“今晚子時。”


    “我知道了。”覓彧辜睜開眼睛,心中的迷茫依舊存在,但眼神裏沒有疑惑。


    隨心所欲的控製情緒,簡單又困難。


    霄咎沒有馬上離開,他環顧周圍,水屋是名副其實的水屋,一應家具皆是由水凝成。


    雖然觸感不太一樣,但是和冰屋的感覺很懷念。


    他沒有見外地等待覓彧辜的邀請,自行坐下,水桌上的茶杯也是水做的,提起同樣材料的茶壺,傾倒茶水。


    綠茶的顏色不同,與茶具分割成了兩種觀感,卻不會讓人產生仿佛玻璃一般的質感。


    他喝了一口,突然笑道:“你打算在這裏住下,不會是在躲什麽人吧。”


    覓彧辜自水床上起身,走到他的對麵坐下,沒有否認道:“也可以這麽說。”


    綠碌峰有什麽人是值得她躲得,不難猜測,因為人選隻有一個。


    穀羽。


    “老實說我很奇怪。”霄咎道:“如果說你為了讓安立截練成雙生兩格,是為了壓製魔域的力量。”


    “讓穀羽和元兇和平共處又是為了什麽?”


    “從人世的角度看,她已經死了。讓她這麽存在,吃力不討好,對你而言,有什麽好處呢?”


    覓彧辜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插入。


    霄咎再道:“可是後來我發現,即便沒有絛牽的存在,你也是可以控製魔域的。”


    “這些事你做與不做,在你死之後,差別不大。”


    其本身踏入了死亡領域,因為不存在而幸存下來,平凡不為世人所知。


    就像是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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