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宗。


    “你不是答應了她,要幫忙籌備九九盛會事宜麽?”畝禺看著整天無所事事的空夢道人道。


    空夢道人雖然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但一涉及要扮兇狠的臉色角色就放著不做了。


    空夢道人正悠哉地坐在一棵大榕樹下喝著茶,不為所動的模樣:“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適合做壞人形象的?”


    沒了覓彧辜在一邊當緩和劑,畝禺的話向來直白:“本來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不是好人,難道你就是了?”空夢道人卻不肯吃這個口頭上的虧,依舊不緊不慢地反唇相譏。


    畝禺道:“彼此彼此。”


    前日它卜了一卦,覓彧辜的歸期將近了,但實在是看不慣空夢道人受人之托,並不忠人之事,所以沒事找茬。


    因此,當覓彧辜趕迴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兩個家夥在就好人和壞人為論題的爭辯場景。


    “你們在幹什麽?”覓彧辜也不打斷,待兩人陷入沉默相安無事後,方跳下拂塵道。


    “沒什麽,練嘴皮子。”畝禺看見她,真正鬆了一口氣道。


    空夢道人抬眸道:“你迴來了。”


    覓彧辜點了點頭,仿佛感覺到一場硝煙消失於無形的退場。


    她想了想,對畝禺道:“穀羽和安立截怎麽樣?”


    “……”


    甫一迴來就是關心這事?


    “他們都沒事。”畝禺停頓了會道:“絛牽似乎偃旗息鼓了。”


    “這話說的,你自己相信嗎。”覓彧辜搖了搖頭,評判地沒有猶豫,“假象罷了。”


    畝禺自然也是不相信的,不過看來短時間內他會消停。


    “你在魔衍宗可有發生什麽?”空夢道人略好奇道。


    半個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算短,磨了這麽久,總該有所收獲。


    覓彧辜卻是歎道:“這一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饒是空夢道人聽了也很是無語,“能否具體,不要這麽抽象。”


    覓彧辜高深莫測道:“佛曰,不可說。”


    畝禺看了看她的衣袖,問道:“衣服怎麽破了?”


    蘇巹說要賠她衣服,結果根本沒放在心上,自己又忘了這點,覓彧辜隨手掐訣換了一件新的:“說來話長。”


    “看這破損的程度,應該是女子扯的。”空夢道人掃了一眼她手上的殘衣,判斷道。


    覓彧辜與畝禺同時轉頭看向他,“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男子力氣大,不可能扯地這麽斯文。”空夢道人以己度人道。


    畝禺道:“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小孩子。”


    “有這個可能,但不大。”空夢道人道。


    覓彧辜收起衣服,扶額道:“為什麽我們的話題,會變得這麽無聊?”


    空夢道人道:“這一段內情你不肯說,能說的可不就剩下無聊的寒暄了。”


    “……”覓彧辜無言以對。


    總不能給他們說,霄咎的道師福緣被她以同情心為由提前讓出去了吧。


    “對了,空夢師兄。”覓彧辜想到正事,詢問進程:“我拜托你的事,做到什麽程度了?”


    畝禺搶先一步開口:“他除了打醬油,就是摸魚。”


    “你怎麽突然公開針對他了?”覓彧辜道。


    以前畝禺總是明麵上警惕,私下千叮嚀萬囑咐她要小心。


    現在的模式轉變為正麵杠上了,什麽情況?


    空夢道人事不關己道:“大概是翅膀硬了。”


    四大宗門都去過了,魔君在掌握之中,剩下的就是妖皇的下落了。


    畝禺直言不諱道:“如今魔衍宗也不是問題,九九盛會過後,隻要找到妖皇的具體所在,任務就功到九成了。”


    覓彧辜有種恍惚,她看了看一臉淡定的空夢道人,一個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畝禺。


    這段時間他們是發生了什麽?


    可是自己剛迴來時,他們不是還在吵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現在又當著她的麵,一副咱倆誰跟誰,無話不說的樣子。


    可真是有夠詭異的。


    空夢道人遞給了她一本冊子,覓彧辜接過,翻看。


    沒過多久,覓彧辜很是滿意,“多謝師兄了。”


    冊子裏麵是這些天她不在,空夢道人替她處理的事務。


    整頓風氣,劍仙宗的女弟子們性格多種多樣,有能力者不服實力配不上管理的領導,通過不正當關係獲取資源排擠同門的,因脂粉意見不合明鬥暗諷的……不一而足。


    她原本會奇怪,為什麽這些芝麻綠豆不能上台麵上的大小紛爭,偏偏在盛會即將開始前,如雨後的春筍,爭先恐後地破土而出。


    但去過佛曰宗,和見過魔衍宗蘇巹的處事日常之後,覓彧辜就知道緣由何在了。


    九九盛會的規模龐大,為了避免心魔頻生,幹脆在這之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務必還盛會一個情緒的清平和諧,純粹的武力競頂。


    這可以說是非常人性化的事前處理了。


    “怎麽了?”發現覓彧辜視線一直在他身上,空夢道人問道。


    覓彧辜道:“我最新發現,原來異性緣好,不必用在轟轟烈烈的情愛方麵,也是可以用在正道上的。”


    其實他們爭端開始到結束,便被覓彧辜全程圍觀了。


    畝禺道:“……其實就是粉絲捧場效應。”


    從它的視角看,空夢道人也就是露了一下臉,,說了幾句軟話,然後笑了笑,最後啥也沒幹。


    “但是給我解決掉了最棘手的大麻煩。”覓彧辜真心實意道。


    空夢道人謙虛道:“大師兄有先見之明。”


    畝禺道:“還有磨刀霍霍向同門的男弟子們那邊呢?”


    “我已經有人選了。”覓彧辜道。


    空夢道人看了她一眼,老神在在。


    畝禺問道:“是誰?”


    師兄是用來利用的,師弟就是用來使喚的。


    正是蘇巹的一句話啟發了她這個想法。


    劍仙宗的長老挺多的。


    ……


    贏蒲峰。


    輸怖自然也是收到了風聲。


    這些天覓彧辜這個主事者不見蹤影,本該閑著的空夢道人,成天往師妹堆裏紮,倒不是搞得烏煙瘴氣,相反,挺和和美美的。


    男弟子那邊已經轟平了幾個山頭,逞兇鬥狠,已是常事,卻不見長老有何動靜,執事們自己尚在處理恩怨糾葛,怎一個亂字了得。


    輸怖額角的青筋就沒平緩過,但空夢道人似乎打算對此不聞不問了。


    突兀有弟子來報:“峰主,覓長老來訪。”


    輸怖道:“請她進來。”


    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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