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畝禺,既然你會這麽好心地提醒我,想必有更好的計策吧。”覓彧辜道。


    畝禺沉默片刻,道:“我沒有任何的辦法,之所以會主動告訴你副作用,是為了阻止你再次浪費彼岸契印的次數。”


    覓彧辜:“……”


    人貴自立,求人不如求己。


    ……


    當空夢道人迴到禪宗居所,來看覓彧辜時,仿佛看到了一尊泥塑直愣愣地站在窗前。


    “咳咳。”空夢道人手裏拈著一束豔麗的桃花,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空夢師兄,看起來你的桃花運不錯啊。”覓彧辜迴頭道


    畝禺安靜地躺在紙上:很好,還有心情取笑別人。


    空夢道人掃了一眼室內的擺設,隨手將桃花枝插在一個古樸的木瓶中,並用術法引露水灌入其中。


    覓彧辜看了一眼,搖頭道:“無謂之舉,離開了樹體它活不了多久?”


    “留在枝頭也是一樣的,花期本來短暫。”空夢道人不以為意道。


    她並不是為了找茬,或宣揚自己的大論心得才說出的那句話。


    隻不過是平常的交談罷了。


    空夢道人鬆開手向她走近,覓彧辜沒有動作。


    直至空夢道人距離自身三寸前時,她才突兀一句,破開了沉默:“我其實並不像她,對嗎?”


    “你說的對。”空夢道人身形頓住。


    片刻後,他繼續道:“倒是我們之間很是相像。同樣擁有一顆冰冷的心,卻忍不住做著向善的事。”


    往白了說,就是虛偽。


    畝禺不甘寂寞插了一言:“你們不一樣。”


    他是真虛偽,而她不過是保留下了這個習慣。


    空夢道人聽到了,卻沒有分享給它一絲目光。


    他抬手拂上了覓彧辜的臉頰,察覺到氣氛有些曖昧,覓彧辜的表情始終是麵無表情,激不起絲毫波瀾。


    畝禺直接宕機:“……”


    當它死了?


    在一瞬怔愣之後,畝禺趕緊跳上覓彧辜的頸側,昭示第三者的存在感。


    “喂!”畝禺在她的耳邊喊道。


    別是被人攝住了吧。


    仿佛是應證了它的想法,覓彧辜抬起她的一隻手,不是揮開,而是覆蓋在了空夢道人臉頰的手掌上。


    畝禺直接傻眼:“……”


    差點沒站穩,一個倒栽往地麵上摔去。


    不是吧,不是吧,她好這一口?


    應著她的這份迴應,空夢道人抬眸正視著她的眼睛。


    下一刻,覓彧辜的另一隻手輕按在他的額發上,揉了揉,麵容冰冷道:“有安全感了嗎?”


    被兩人無視到底的畝禺:“……”


    空夢道人沒有迴複,閉上雙眸,輕笑了下,然後鬆開手,退後至距她的三步之外。


    良久,空夢道人道:“外麵有什麽好看的?站了這麽久。”


    “的確沒什麽好看的。在想事情,隨便看看。”覓彧辜道。


    空夢道人的突然襲擊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總是欲言又止。


    就像是想對一個人說些什麽,但又不能說的模樣。


    然而她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先解決,稍後再問其他吧。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畝禺知道,她是打算向空夢道人討教有何高見了。


    空夢道人果然上道:“師妹會這麽問,看來這個事情是我能解決的了。”


    “我無此心。”覓彧辜道:“隻是走投無路了,無計可施。”


    “不請我坐下來,喝杯茶嗎?”空夢道人道。


    看他這副樣子,是肯了。


    “是我失了禮數。”覓彧辜一揮手,茶盞俱現:“師兄,請用茶。”


    空夢道人端起小杯,不急著飲下,短暫停在鼻尖輕嗅,隨意地看了看茶葉在杯中的沉浮程度。


    而後他細品了一小口,茶水被分次入腹。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靈香草茶是你從輸怖那裏誆來的吧。”空夢道人評價道。


    覓彧辜臉不紅心不跳道:“沒有那麽嚴重,四師弟狠樂意送的,還讓我下次也要捧場的。”


    打劫人家靈菜靈果也就罷了,嗜茶如命的人,還能歡迎有前科的人,笨蛋都不會相信。


    空夢道人還是很好奇輸怖的原話是什麽的,於是道:“如果你願意複述一遍當時的情景,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覓彧辜卻不吃他這一套,悠悠道:“這話說得,好像我不告訴你,你就不會幫我一樣。”


    空夢道人端起杯子掩飾一時大意地尷尬。


    “不過呢”覓彧辜道:“我還是可以告訴你的。”


    比來佛曰宗更早之前,她讓畝禺替自己抽空去了一趟贏蒲峰。目的自然是為了淘換些新鮮茶葉來。


    話又說迴來,輸怖看人不順眼,一定是有針對性的。


    覓彧辜去時,他的反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也就罷了,跟防賊似的就過分了。


    好像除了“強搶”之外,她還沒竊過輸怖什麽寶貝。


    畝禺去拜訪的待遇,不說天差地別吧,那也是正常的待客之道。


    它用的理由就冠冕堂皇多了,說是:“此行前往佛曰宗,不可失了禮數,你也知道覓長老的地盤產出,沒什麽值得拿得出手的,俗氣了也不行。”


    再加上階與祖厄大師這一層關係,她就更加丟不起這個臉,而此次盛會議事,覓彧辜又是代表劍仙宗去的。


    輸怖在通過一番慎重斟酌之後,意外大方地給了它百種茶葉。


    以及一句讚評:“你倒是比你的那個主人,腦子要通透地多。”


    “有機會我們再敘。”


    迴憶完畢。


    覓彧辜點頭道:“事情就是這樣的。”


    空夢道人聽後感,越發地無言。


    合著她是把畝禺的功勞,美化一番後加諸在自己身上了。


    人家要找人再敘的是畝禺,又不是你。


    “這故事當真是無趣。”空夢道人歎氣道。


    覓彧辜道:“ 本來就是,是你非要聽。”


    空夢道人道:“說吧,你想問什麽?”


    “若我想突破道祖,但這樣我的肉身會死。”覓彧辜話說的直接。


    聞言,空夢道人眉目不動。


    “你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覓彧辜期待。


    不負所望,空夢道人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有。”


    “是什麽?”


    “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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