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彧辜點了點頭,始終沒有睜開雙眸。


    “您難道就不能告訴我真相?”穀羽堅持等待著一個是與非的選擇。


    覓彧辜道:“我目前與魔域沒有淵源,不過這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有這個可能。”


    等安立截長大之後,大師兄對絛牽的延緩禁製消失,二者融而合之,將會演變成有情和無情的兩個人格。


    他們和自己是師徒關係,絛牽的人格一成熟,人魔之子是撇不開關係的。


    畝禺:“由她親手扶養大,對以後將會是一場糾結的抉擇。”


    覓彧辜:“現在就夠糾結的了,打個預防針也好。”


    穀羽情緒有些激動:“可是為什麽?”


    “我不能理解,魔域中魔,他們沒有人類感情,眼裏隻有殺戮。”


    作為這樣的一種存在,與他們有所交集,有什麽意義?


    覓彧辜給了她一個建議:“你先冷靜一下,實在冷靜不下來就去書閣領一本《清淨經》,然後讀個二十遍。”


    “……”


    穀羽被她這橫來一筆,一口氣上又不是,下又不是。


    說到底,就算覓彧辜和魔域的某個誰有何交易或短暫的合盟,並不一定說明她參與了其中的事件。


    而且就她觀察仙長的品性,實在想不出和魔域非得有什麽關係的可能。


    但是仙長打定主意不肯告訴她,今夜她隻能打道迴府了。


    畝禺迴來了:“她居然這麽簡單就信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覓彧辜換了個姿勢,躺下休息。


    “救命之恩,湧泉相報在前。”


    “再說了,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畝禺道:“人類真奇怪,難得敏銳地靠近真相如此之近,卻因為一時的心軟又偏離了理智的分析。”


    “……”


    覓彧辜其實也很想吐槽的,很久很久以前以為這種情況會在電視劇裏出現,是因為情節需要。


    不過後來她知道了,有的時候,人之所以距離真相與謊言的僅一線之隔,就是因為他們寧願自欺欺人,也不肯明明白白地撕破那張薄紙。


    ……


    竹屋之中。


    穀羽自覓彧辜的住處轉悠迴來,一路上夜晚的涼風吹散了激湧上心頭的熱血。


    看來就算不用去書閣借《清淨經》,自己也是可以冷靜下來的。


    如果……如果最壞的結局,仙長與她的仇人站在了同一邊,到那時她應該如何抉擇呢?


    這一晚,覓彧辜他們睡得很是安穩,穀羽看著繈褓中的安立截,一宿不眠。


    ……


    赫蔽峰。


    空夢道人翻轉出一顆紀實珠,查驗了一番在他的峰內幻境,各弟子的戰果。


    平庸者有之,出挑者不足半數,天賦異稟之人不出五個,另外一個是……霄咎。


    霄咎與腰間雕龍玉佩的互動沒有逃過空夢道人的眼睛,他即時開法眼堪明狐女的真身。


    空夢道人若有所思:“想不到霄咎還有一個隱藏的道侶,先天神狐。”


    “這麽一想,他是為自己衝破道祖進入元始大帝做足了後招。”


    這一屆的宗門試煉,總算有了點看頭。


    ……


    早餐是粗茶淡飯,因為覓彧辜辟穀辟膩了。想吃點人類的平常飯食,奈何這綠碌峰山中靈花靈果靈竹植等眾多,就是沒有蔬菜。


    解決了自己的那份後,覓彧辜放下碗筷,一臉的鄭重其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在霄咎來看,她的臉一向麵無表情,再如何嚴肅,隻要眼神不顯殺氣,便沒有什麽變化,倒是有一點,早已取代了以前給自己的印象。


    穀羽道:“不知峰主所指為何?”


    “我們的飯菜應該品種更豐富一些,不然等以後安立截成長起來,缺鐵少鋅,影響智力發育多不好啊。”覓彧辜道。


    由此獲得畝禺一個白眼,她假裝沒看見。


    霄咎挺支持這個觀點的:“改善一下也好。”


    殊不知這麽簡短的一句話,給自己帶來一個差事。


    穀羽已經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但該為難的還是為難:“可是,現在開墾出一片靈地,還得先拆掉部分已種植的靈物,再播種蔬菜瓜果下去,每個三五年開不了花也就罷了,為時也已晚了。”


    覓彧辜頷首,明白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樣吧,養徒千日用在一時,這個問題就交給你處理了。”


    被指名的霄咎,茫然不已:她有養他一千天了?


    不對,重點不在這裏。


    霄咎把皮球踢迴去道:“道師這般肯定的語氣,還請指點迷津。”


    “這個嘛。”覓彧辜早有腹稿:“我確有一條路指給你。”


    霄咎道:“是什麽?”


    覓彧辜看了看畝禺,而後道:“我聽說四長老輸怖,還是一位田園修心者。”


    她這個聽說,自然是從畝禺那裏聽來的。


    單從那人的外表和舉止還真是看不出來,別說他是否親自務農,就是往這邊的興趣發展,也是對不上號的。


    隻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我明白了。”霄咎道。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他懂。


    何曾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


    不是指他不會拜師,而想不到會真的有人把他當徒弟使喚……


    在霄咎欲離開前,覓彧辜挽留道:“等一下。”


    她作深思熟慮後得出結論狀道:“你去贏蒲峰可以,但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去。”


    霄咎:“……”


    “什麽意思?”


    覓彧辜道:“你想啊,你要是讓輸怖直接給,他肯定猜得到定是我嘴饞了。”


    “事實難道不是如此麽?”霄咎反問道。


    本來他的口腹之欲就不強烈。


    覓彧辜倒不覺得臉紅:“所以啊,為了師父我的名譽著想,就有勞你迂迴一下了。”


    “您這用詞頗為文雅,就是話語中的內容截然相反啊。”霄咎難得有心情揶揄迴去。


    覓彧辜道:“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麽多的直白。”


    開玩笑這不是,如果被輸怖知道她支使道祖徒弟,就為了偷菜……好不容易升高的形象,“啪”直接掉地上了。


    霄咎道:“我去去就迴。”


    穀羽抱著安立截在一旁聽了個夠夠的,還好孩子還小,睡著的時候多,這麽小要是耳濡目染被帶壞了,可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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