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等到失去才後悔,叫宿主多和藹可親。


    叫噬神,才真是肉中挑刺,疼癢難忍!


    大概是出自蓄意報複,等冰鳥鬧騰了半個時辰,覓彧辜才將畝禺從它的口中解救出來。


    冰冷的機器甫一出虎口,自身高速旋轉,將身上粘噠噠的冰鳥口水,甩飛了覓彧辜一臉。


    甩幹機體後,畝禺不鹹不淡地道歉一句:“不好意思,辛苦了。”


    覓彧辜掐指清潔術,一瞬變迴了幹淨模樣。


    “你的毫無誠意的道歉,我就勉強收下了。”


    畝禺道:“確認過,確是無無疑。”


    覓彧辜道:“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畝禺道:“是什麽?”


    覓彧辜道:“之前祖厄師兄給我的寶物,現下隻剩下了南紅瑪瑙。”


    紅珊瑚珠和紫水晶都被擇競武不忍瑕疵之品,給一掌捏成了齏粉。


    雖然他說了要賠償,但是……


    冰鳥變小作普通的鳥類,跳上她的左肩:“啁啾。”


    擇競武當時是這麽說的:“抱歉,我忘了,現如今的修仙界,靈氣稀缺,品質也沒有那麽純粹了。雖之前的兩寶不盡人意,但材質到底也是上乘。現下我手邊正好沒有珊瑚和水晶製品。因此,就把神邑之地暫時抵押給你,以後尋到了材料,再贖迴,你看如何?”


    誰知道,一向靠譜且自視甚高的神邑之主會此般示弱呢?


    其實她認為,這裏用抵賴來形容更合適。


    畝禺聽完也是沒轍:“……”


    這下可難辦了。


    它答應過,有機會原物奉還給祖厄大師的。


    良久,覓彧辜、畝禺同時吐出一口濁氣。


    冰鳥雖不會發出歎的音節,但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仿了個十成十。


    覓彧辜率先打起精神道:“總之,我們先迴宗門,也不知大師兄和穀羽他們怎麽樣了?”


    這個丫鬟,收過來還沒派上用場幾天,就分別幾載,可見緣分也是淺薄。


    山門,一道黑白壁壘身影佇立,過往的弟子都會上前恭敬行禮,而後方各行其事。


    倏忽,一抹冰冽的氣息掃過,他們不禁打了個冷顫。


    一名墨紫色衣裳的女子緩慢靠近,比淡漠的容顏還要凜寒的是一雙眼眸。


    刺骨的冰冷。


    “師兄是在等我。”女子道。


    階頷首:“嗯。”


    “走吧。”


    兩人遠去多時,周圍的空氣才有迴溫的跡象,弟子們摸著手臂聚攏議論紛紛。


    “方才那位大人是誰啊?”


    “聽她的稱唿,叫掌門師兄……”


    “莫非是綠碌峰的那位長老。”


    “啊?不會吧。”


    “覓長老雖然少出場,但看上去不像本尊啊。”


    ……


    按理說,連空夢道人與覓彧辜本尊尚難得一見,怎麽會有山門弟子認出容貌像與不像?


    龐大的宗門私設職位也是眾多,其中一職便有丹青妙筆,工作的內容便是繪出掌門、長老、執事等的畫幅,策記在錄。


    無論是資質天賦型的弟子,還是平庸無才之徒,皆不乏對高層有興趣之人,閱覽於心。


    原因便在此。


    或許他們的壽命短暫,但生命的輪迴適用很多地方,新的一批人,將重疊部分前有之事。


    將眾人紛紜拋在身後的兩師兄妹,恍然未覺出現掀起的風波,顧自交談。


    階一眼掃過覓彧辜的雙手,十指空無一飾,倒是腰間多了一個錦袋。


    覓彧辜已有所覺,摘下錦袋遞與大師兄。


    “你似乎對裏麵的東西十分感興趣。”


    階沒有接過,隻道:“紫琉璃不存在了。”


    覓彧辜過了一遍腦子,反應過來:“那枚戒指,果然不是水晶製成的。”


    階道:“世上隻有一種存在可以改變質地原本的麵目。”


    “什麽人?”


    “造物主。”


    覓彧辜可沒托大到自己與造物主有何淵源,詢問:“請教師兄,何解?”


    階道:“人類的認知來自於前人,前人的學識旨在探索創新,後人超越前人,前提是曾站在先人栽植的樹下乘過涼。”


    “先來後到的規則,不是每個人會遵守,凡緣分講究緣和分,有緣和無分。”


    “世界是複雜的,並非每種事物的變化,都能用語言或者文字去闡述它,你認同了哪一個說法,它便是你找尋得到的因果。”


    覓彧辜聽完一臉正色,坦然道:“不愧是祖厄師兄的好友,說出來的話感覺好有道理,但細究起來……就是讓人聽不明白。”


    畝禺聽他們說了半天,評價道:“論葫蘆裏裝藥,我看你也是不遑多讓。”


    覓彧辜謙虛道:“承讓,承讓。”


    畝禺:“……”


    沒人在誇你。


    真是,這家夥突破境界之後,臉皮越來越厚了。


    現在的大師兄,在覓彧辜看來,臉上分明寫著三個大字“冤、大、頭”。


    覓彧辜猶豫道:“師兄,有一件事……尚需要你周旋。”


    她的麵容依舊冰冷,但眉眼間不掩狡黠之色。


    階分辨得出,但聲色不動:“什麽事?”


    覓彧辜一股腦兒道:“紫水晶和紅珊瑚珠隨風而散,南紅瑪瑙雖保得全屍,但能量全空了。”


    階領會道:“你希望我為你在祖厄麵前說情。”


    “嗯嗯。”覓彧辜毫不猶豫地點頭。


    階答應地幹脆利落:“可。”


    覓彧辜冷漠臉:“師兄最好了。”


    畝禺:“……”


    說著最甜的話,癱著最冰的臉。


    “啁啾。”


    小冰鳥從她的發尾現身衝著階叫了一聲,彰顯存在感。


    階的目光一瞬定在了它的脖子上,那裏掛著一枚透明的晶戒。


    由於其顏色和冰鳥的羽毛接近,是以覓彧辜一直都沒注意到。


    順著大師兄的視線,她抬起食指去撥弄水晶戒指。


    卻在此時,事態發生了變化,在覓彧辜的手指觸摸到晶戒的邊緣時,水晶戒指竟直接認主,自動佩戴在了她的食指上。


    覓彧辜微一訝異:“這難道是擇競武給我的儲物戒?”


    聞言,小冰鳥點了下腦袋。


    階的語氣難得有起伏:“此物呈六角柱形,是純天然的晶王。”


    覓彧辜手指摩挲著晶戒,一時無言:“……”


    本以為那人耍賴,未料竟在暗中準備了如此貴重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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