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淩老的麵前,古書上麵寫著三個用小篆寫的大字“煉氣散”。在林霖麵前是一本更加古老的書籍,上麵用大篆寫著五個字“琉璃鍛體膏”。


    淩老虔誠一拜,緩緩起身,身體前傾,滿臉激動地翻看著古籍,古籍上麵豎著記載了許多草藥,下方還配有栩栩如生的作畫,足足有二十頁,也就是二十種藥材。


    隨著淩老不斷地翻閱,他的麵色也不斷地發生變化,先是激動,很快就變得有些猶豫,隨後若有所思,唉聲歎氣,最後竟然顫抖著雙手將古書合上,一雙眸子布滿濁淚,仰天長嘯:“天要絕我啊!”


    聞者落淚,見著失聲,林霖出聲詢問:“淩老,究竟發生了什麽?”


    幽幽一歎,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像一個幹枯的老頭子,聲音沙啞:“煉氣散,哈哈,是煉氣散!”


    林霖皺眉:“淩老,傷心傷身啊!”


    “二十年前,我身負重傷,直至今日,身體養好了,可修為,再也無法精進分毫,袁天罡,古時方士大能,我將畢生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從二十年前開始,就一直尋找他的墓穴,尋找有關他的古籍……天不負有心人,我找到了,我也看到了希望,於是我開始探尋古墓……可是,又再一次將我打落絕望的深淵!”


    老頭仰天長歎,老淚縱橫,處於崩潰的邊緣,此刻將沉積了二十年的怨言全部吐出,從二十年前一直講到現在,林霖作為一個忠實的聽眾,認真地聽完全部。


    輕聲問道:“淩老,煉氣散難道不是您要尋找的嗎?”


    老頭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木訥地說道:“煉氣散,適用於煉氣修士,能夠輔助提升修煉速度,正是我所需要的,有了它,我就能激活丹田,讓它重新恢複活力!”


    林霖深吸一口氣,看向那本煉氣散,心中隱隱有一些貪婪,他的煉氣丹已經用完,此時煉氣散的出現如同雪中送炭,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可是淩老的表現有些古怪,出聲問道:“淩老,莫非這煉氣散是假的?”


    過了許久,淩老才深深歎口氣,麵色蒼白,沙啞地說道:“煉氣散與古籍上記載的描述基本相同,應該是真,可其中的一味主要藥材和兩味次要藥材在百年前已經絕跡。”


    林霖麵色一滯,心中卻掀起萬丈波瀾,一個聲音在他的心中不斷怒吼:“一定要得到它!絕對要得到他!”百年前已經絕跡,可他能夠前往洪荒世界,前往唐朝,藥材一定會有!


    淩老緩緩起身,心灰意冷地說道:“那本煉氣散便送與你了,雖然無用,也算是一份機緣,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我們離開吧。”


    林霖神色一呆,心中所想猛然間成為了現實,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聽得淩老說道:“你若是不要,便丟在那裏吧。”


    怎麽可能不要呢!林霖心中無比激動,煉氣散得來全不費工夫,還有一本琉璃鍛體膏,收獲頗豐,可是,他猶豫了一會,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淩老,要不這本琉璃鍛體膏您收下吧。”


    淩老滄桑一笑:“琉璃鍛體膏在古籍中有所記載,藥材很難搜集,得不償失,你留著也當做紀念吧。”


    表麵上沒有變化,可林霖心中樂翻了,此次古墓之行,全部便宜了他,世上有這麽好的事情怎麽能不開心激動呢?


    小心將兩本古籍包好,放入背包中,霎時,兩道神秘的淡藍色光芒從天而降,將林霖和淩老二人籠罩,下一秒消失不見,重新迴到石門之前。


    等候了許久的王伯一行人,見得二人迴來,連忙上前迎接,看著一臉頹廢的淩老和麵無表情的林霖,瞬間明悟,幽幽一歎,沒有說什麽。


    淩老幽幽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一路無話,在沉默之中前進,時間流逝,在日落時分,一行人走出墓穴,來到山洞外側的臨時平台之上。


    溝壑之中山風怒嘯,吹得人全身發冷,臉頰刺痛,天也黑了,白日的雲朵如今已化作烏雲,將天空遮蔽,黑暗降臨,隻有十幾盞明燈在漆黑之中苦苦支撐,為這方天地帶來些許光明。


    淩老吩咐道:“你們先上去吧,我有些話要對小林說。”


    凜冽的大風中,淩老的身形變得更加瘦小,昏黃的燈光下,人也變得更加蒼老,讓人不由地鼻頭一酸,充滿同情,英雄遲暮,不過如此。


    “今日所見所聞,不要與任何人說起,懷璧有罪,你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林霖問道:“若是有人問起,我該如何迴答?”


    淩老淡淡說道:“讓他們來找我便可,與你無關。”


    林霖心中一暖,緩緩問道:“您的身體,可有其他辦法醫治?”


    淩老抬頭看看天空,幽幽道:“丹田長久未用,依然生鏽,需要潤滑油,讓它重新運轉。”


    “小子資質愚鈍,請您解惑。”


    淩老自嘲一笑:“我倒是忘了你半路出家,獨自一人修煉到今,人的丹田好比一個機器,一個機器有很多功能,可是我的丹田出了些問題,修煉這一功能無法使用,想要讓它重新運轉,必須用輔助修煉的藥物來刺激,恢複活性,藥效差些的沒有作用,藥效大些的又會適得其反,讓丹田損傷,最佳的便是煉氣散,所以我才會耗費二十年才尋得此地,唉……”


    此刻,林霖很想說出他能夠找到煉製煉氣散的藥材,他能夠煉製煉氣散,可是,早已絕跡的藥材突然出現,他有該如何解釋?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們上去吧。”


    夜中一聲長歎,淩老如猿猴一般靈活的爬上繩索,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此間隻剩下林霖一個人,再迴頭看看燈光昏黃的山洞,甚是感慨,這一天經曆了太多,令他目不暇接,微微一笑,提氣輕躍,踩著峭壁,幾個閃身間消失於黑暗中,自始至終都沒有用到繩索。


    隻留幾盞明燈,在風中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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