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性貪。


    又因昔日於發幹之戰中曾生受典韋一戟,險些命喪,為人遂是愈發穩健。


    兩軍搏殺,若非萬不得已,潘璋往往會留足氣力,以防有失。


    但在追剿殘敵之時,潘璋卻是抵不住心中之貪婪,奮力爭先,試圖搶奪戰功。


    作為於禁之部下,潘璋得以與高順再次相逢。


    對於這位險些將他陣斬,還使得他被罰做陪隸、就連重金打造的甲胄也被罰沒的呂將,潘璋印象極深。


    此番相遇,潘璋自然是欲報此大仇。


    故而潘璋瞅準時機,在陷陣營兵士死傷殆盡之時,終於是對高順揮出一刀。


    後者雖然勉強提刀相擋,奈何氣力已然耗盡大半,終究抵不過潘璋,遂被狠狠劈中。


    好在兜鍪頗為堅固,高順這才未死。


    但如此一擊之下,久戰至今的高順,終究是無力再戰,兩眼一黑就此昏死過去。


    潘璋大喜。


    一麵嗬斥住身邊欲要搶自己功勞的曹兵,一邊便要提刀去斬高順之首級。


    未料就在這時,數名翎羽騎士奔來,口中不斷大喝道。


    “降者不殺!”


    “將軍有令,降者不殺!”


    “有俘獲呂軍、梁軍重將、謀士者,速速迴稟中軍!”


    潘璋聞之,頗為猶豫。


    想了想,終究還是收起手中刀刃,狠狠踹了高順一腳後,便令兵士將高順抬走。


    此時,放眼整片戰場。


    於數十裏的範圍之內,曹兵各部皆在奮力追剿殘敵。


    先前鏖戰,破陣、斬將、奪旗等功,注定隻有極少數人能取。


    可眼下追剿殘敵,若是運勢足夠,俘獲了梁軍、呂布軍重臣,功勞亦不為小。


    曹操、郭嘉等人也已下了將台,於千餘兵馬的護衛下,趕往南方,一同隨行的還有數名醫師。


    曹操先是徑直去見典韋,見後者麵色還算不錯後,這才放下心來,而後急令醫師將典韋帶去營中診治。


    整場兗豫之戰中,曹操麾下眾將,經曆最為兇險的無疑是典韋。


    其餘諸將與之相比,皆顯得的頗為容易,鏖戰不過半個多個多時辰,便已攻陷梁陣。


    典韋既然無礙,曹操一直緊繃的神情,也是驟然放鬆,麵上露出笑意,不時與眾人閑談數句。


    原本因為主君心存憂慮而略顯沉重的場中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曹昂、曹安民雖然也已經曆數次大戰,但多為剿匪,或者便是如陳留之戰那般,圍城圍大半月。


    如眼前這種兩軍以堂堂正正之勢決陣於沙場的,尚屬首次。


    壯士廝殺、千騎奔騰之聲,至今仍令兩名少年人,心緒澎湃不已。


    力士扛著曹軍大纛,跟從在後。


    大纛附近,曹安民終究忍不住打馬上前,頗為興奮的問向郭嘉道。


    “先生。”


    “此戰之後,豫州事可定了麽?”


    曹軍已獲大勝,郭嘉神色亦是輕鬆,聞曹安民之言,卻是搖了搖頭道。


    “袁公路未逐,陳國之民未安。”


    “此時便言豫州事定,實在太早。”


    “莫說豫州事,便是梁國之事,也依舊未定。”


    曹昂、曹安民皆有疑惑,隨軍的幾名文士,更有不解。


    未等眾人發問,郭嘉便已開口解釋道。


    “睢陽距此不過十餘裏,梁國兵馬,以此地為戰場,本就是有情勢不對便據城而守的用意。”


    “我軍固然大勝,敵卻有數萬之眾,僅僅十餘裏的距離,我軍又能有多少斬獲?”


    “若能獲呂奉先、郭貢,梁國事自然可定。”


    “但呂奉先破圍而走,郭貢也未被我軍俘虜。”


    “如此說來,梁國之事,尚需下番水磨功夫。”


    “奉孝所言不錯。”


    曹操頷首,心中固然因為大勝而頗為欣喜,麵上仍舊不忘故作嚴肅,指點曹昂、曹安民道。


    “你二人務必牢記,戰事兇險,兵者不祥。”


    “凡戰當多存三分謹慎,切不可輕佻急躁,否則必招大敗。”


    “便是操,久曆戰陣,非不知兵者,但每逢戰事,依舊是戰戰兢兢,謹慎相待。”


    “操謹慎至此,故才得以百戰百勝。”


    曹操言罷,曹昂、曹安民麵上皆是露出崇敬之色。


    郭嘉則是一時失笑不止。


    眾人亦各有所思。


    行不多時,一將押著俘虜而迴。


    “將軍。”


    “軍師。”


    曹休麵上滿是笑意,指著被數名曹兵綁縛起來的一名呂將,言道。


    “此人名喚魏越,乃末將親手所擒。”


    “據聞此人乃呂布麾下重將。”


    曹操神色微動。


    魏越之名,其好似有所耳聞,卻記不太清。


    尚未等曹操開口,魏越便已是連連叩首,哀求不斷道。


    “願降!”


    “小人願降!”


    “將軍饒命!將軍饒小人一命。”


    曹操見之,大為不喜。


    皺眉細思片刻,依舊未想起從何處聽過魏越之名,遂是看向郭嘉,疑惑道。


    “奉孝。”


    “此人之名,操似乎從何處聽過,卻未曾想起。”


    郭嘉輕笑一聲道。


    “將軍。”


    “昔日呂布經陳國北上投往梁國,路經陳國之時,有一將私下劫掠陳國民眾。”


    “此將即是魏越。”


    曹操頓時恍然,恍然之餘,更是眉頭大蹙,嫌惡的掃了魏越一眼,說道。


    “如此貪生懼死,不忠不義之輩,留之豈不是糟蹋我軍中糧秣麽?”


    “左右。”


    “拖下去,斬了。”


    魏越麵色一白。


    立馬便有曹兵來拉魏越。


    魏越如何願走?


    憂懼之下其人用手狠狠扣緊地麵,任憑手指被拖的盡是血跡也不肯鬆開,口中不停哀求道。


    “將軍饒命!”


    “將軍饒命啊!”


    曹操不為所動。


    “且慢。”


    這時,郭嘉卻是開口,看向曹操道。


    “明公。”


    “此人尚有用處。”


    “不妨先留其一命。”


    曹操聞之,雖不解魏越有何用處,卻還是點了點頭,喝令幾名兵士道。


    “既如此。”


    “將其押入俘虜營中,聽候處置。”


    “諾!”


    魏越被帶走,眾人繼續前行。


    片刻之後,曹操忽然再次駐足,卻是用手指向一地,皺眉問道。


    “此地如何還在廝殺?”


    頓了頓,曹操又指著被困在曹兵之中,依舊廝殺不止的一員驍將,問眾人道。


    “此將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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