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了上百人的傷亡後,曹軍營門前的鹿角、拒馬等工事,終於被陳留守軍盡數毀壞、搬開。


    大量的陳留守軍順勢破開寨門,拔去木柵,闖入營中,與營內的曹軍甲士交戰在一起。


    此時兩軍士氣皆是鼎盛。


    在鼓聲的催促下,雙方士卒皆是不畏生死,短兵相接,前仆則後繼。


    大營正中處。


    數丈的高台,能讓於禁將兩軍交戰情形盡收入眼,從而及時做出調度。


    負有令旗在背的傳令兵士在營中縱馬狂奔,確保於禁的軍令能夠及時傳遞到營中諸將校。


    “將軍有令!”


    傳令兵高聲喝道。


    “令曲侯潘璋,引本部兩百兵馬,往援南門,無令不得擅退!”


    本處營地後方的潘璋,聽聞此令,心中頓時頗為不滿。


    兩軍方才交戰不久,陳留兵士便已破營而入。


    其中固然有曹軍立足未久的原因,但亦足以說明此部兵士之精銳。


    此時上陣搏殺,傷亡概率無疑最大。


    但縱然心中不滿,潘璋卻也隻能無奈聽命。


    在於禁帳下固然賞賜不斷,升遷也極為迅速,然而軍令卻也是極為嚴苛。


    他若稍有遲疑,於禁恐怕就要殺他立威了。


    摸了摸身上這套花重金打造的赤色玄甲,潘璋微微安心不少,朝後喝道。


    “隨我來!”


    “諾!”


    在於禁的調度下,潘璋所部前往南門的道路極為順暢。


    兵士在營中來來往往,卻未有一處擁堵,井然有序。


    對於這點,潘璋心中亦是極為服氣。


    短兵相接,又是夜間,故而雙方兵士基本以長槍兵、刀盾兵為主。


    潘璋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引著本部的兩百甲士跨過鋪有木板的營中塹(qian)壕,與突入營內的陳留士卒悍然相撞。


    “殺!”


    其人高聲一唿,舉刀奮力一砍,輕易便將敵陣之中衝的最為靠前的一名甲士砍殺當場。


    而後眼見有十餘陳留甲士直朝自己衝來,潘璋連忙退迴隊列,絲毫不做冒進之舉,穩健異常。


    雄渾的軍鼓聲與甲士臨死前的慘嚎聲相互交雜,伴著迸射而出的鮮血,於夜間此起彼伏。


    為了激勵士氣 ,陳留軍的數名大將,此時亦是親臨陣線,緊張注視著戰事之進展。


    見得不少兵士雖已湧入營中,卻被曹軍死死擋住,張邈族弟張宗眉頭一時大蹙,言道。


    “曹軍背後即是濟水,縱深缺乏,後路被斷。”


    “此時當遣虎士急攻之。”


    “若能再將我軍陣線往前推進數十丈,曹營數千人將擁堵於方寸之地間,難做周旋。”


    “曹軍士氣亦必將因此大喪。”


    “如此一來,我軍定能得勝,你我也可報明公提拔任用之厚恩。”


    “未知君等意下如何?”


    張宗乃是張邈族中極少數以勇武聞名者,擅養兵士,於軍中威望甚高,張邈亦對其極為倚重。


    陳留諸將聞言,皆是頷首,認同其判斷。


    “張將軍所言甚是!”


    其等遂將各自恩養多年的親信部曲聚於一塊,交予張宗統率,共得五百餘人。


    數量雖少,但個個皆是膀大腰圓,體壯如牛,較之尋常兵士,差異甚大。


    張宗掃視其等,憤然說道。


    “兗賊無義,不念我主昔日相助之恩,擅自起兵,犯我陳留!”


    “今其愚佻短略,背水立營,乃天喪其爾,我軍擊之,必可得勝。”


    “宗不自量,欲領諸君陷陣破敵,不念生死,奮力前突,以求將其等盡數趕入濟水。”


    “諸君若是顧念家中妻小,可留於此,宗決不怪罪。”


    “然而,一旦上陣,敢有退者,宗必取其首級。”


    “大戰在即,望君等細思之。”


    眾人聞張宗之言,皆是義憤填膺,紛紛開口道。


    “我等久受張府君之恩,早欲報答。”


    “今州兵犯境,正是我等報恩之時。”


    “若是懼死,與禽獸何異?”


    張宗大喜,又將左手拇指按於刀刃,輕輕一劃,便有鮮血流出。


    其人以血抹臉,慷慨道。


    “諸君如此忠義,宗又豈能貪生怕死?”


    “君等放心,宗必當死於諸君之前。”


    “但請諸君皆勿以宗之屍首為念,當踩於我屍之上,奮力死戰!不破曹軍,誓不迴返!”


    眾人聞此言,皆是怒目圓睜,吼道。


    “不破曹軍!誓不迴返!”


    五百虎士遂是紛紛仿效張宗之舉,抹血於臉,而後再無他言,持刀攜盾,大步衝前。


    眾人因張宗先前之言,有意將其遮擋於身後。


    張宗卻是不管不顧,一意衝於最前處。


    不過多時,張宗便領人殺入南門,趕赴前沿。


    “殺!”


    其人暴喝一聲。


    五百虎士亦是跟著大喝,聲響震天,引得曹軍兵士、陳留兵士皆是一驚。


    張宗所部皆是抱著必死之意而來,與曹軍士卒拚殺之間,絲毫不在意自身之傷亡。


    縱是以傷換傷,亦是在所不惜。


    又因其等身材高大,氣力極足,揮刀劈砍間,更是所向披靡。


    曹軍士卒,奮力抵抗,卻著實不是其等對手。


    又礙於於禁兵法,不敢擅退,頓時皆是苦不堪言。


    “殺進去!”


    “將曹兵盡數趕入濟水!”


    張宗高舉著環首刀,奮力狂吼,麵色猙獰。


    接戰不足數刻,其人身上甲胄,已是遍布創痕。


    然而張宗卻是不管不顧,始終衝殺在第一線。


    陳留兵士見此,膽氣愈壯,無不奮勇爭先。


    原本能夠將陳留兵士死死擋在外側的曹軍陣線,在張宗所部的拚死攻擊下,漸漸呈現不穩之態。


    高台之上的於禁,將陣線之變化盡收眼底。


    其人雙目微眯,心中已然判斷出這是陳留軍中極為稀少的百戰精銳。


    若是能將此部精銳一舉吞下,陳留軍士驚慌之下,士氣必當大喪。


    如此,其營可保無失。


    隻需靜待趙雲、曹純引騎卒奔至,定可將此部陳留兵馬聚殲於此。


    一念至此,於禁當機立斷,連下數道軍令。


    高台下的數名騎卒得令之後,絲毫不敢怠慢,快速縱騎奔向營後。


    過不多時,便見數百弩手與數十手提大盾的兵士自後方奉命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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