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真一個人拿著鑽石在床上發呆,鑽石恆久遠,一顆就破產這句笑話,如今卻漸漸成了真理。試問現代能買得起這樣大的鑽石的又有幾人?可惜不知道自己穿越迴去的時候能不能帶上……


    院子的另一邊,甄榮眼睛紅紅的,狠狠的揪著自己手中的帕子,直撕得變形破爛了才放手。她早就做好打算等著袁熙來提親的好消息,可是娘親不是說好了那提親的該是我啊?為什麽還是甄洛!


    聽那些丫鬟說,袁熙拿來的定金之禮,各個價值連城,世間罕見。今天過去,無極縣又該有多少人羨慕甄洛?為什麽就不能是自己!


    林夫人走進甄榮臥房便看見她一副氣的要死不活的樣子,上前便是一巴掌,狠狠道“你還是不是我林宛秋的女兒?一切還在我們的計劃之中,你現在就要放棄了麽?”


    甄榮將眼中溢滿的淚水憋了迴去,臉上火辣辣的疼也渾然不在乎,問道“我們現在還能怎麽做?”


    林夫人坐在她的身邊,看了看巧兒。


    巧兒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我們自然有辦法叫她被袁家再退婚一次。而這一次,她便再無出頭之日了。”


    劉維善和甄道正在臥房裏雲煙繚繞的抽著煙杆,以前因為沒錢還不敢過於放肆的劉維善如今也敢大把大把的燒煙了。甄道也雙眼迷蒙,正享受著麻痹的快感,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舒服的想要呻吟。


    半響過後,兩人漸漸清醒。


    “維善,我怎麽覺得我越發離不開這東西了?”甄道懶懶道,一隻*半裸著搭上劉維善的身子。


    劉維善親了親甄道的唇,無所謂道“沒關係,隻要我們的計劃成功了,這玩意管飽讓你抽一輩子。”


    甄道腦中瞬間清醒了,計劃,成功。


    她緊緊地抱住了劉維善,要墮落,便一起吧。反正她甄道哪是什麽珍貴的人物了?


    甄家有喜,甄薑也就迴了門來探望。


    甄薑是甄逸第一任結發妻子的女兒,隻是生甄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甄逸重情,對甄薑是極好。偏偏她的性子卻因著沒有母親照料而自小抑鬱。


    放到現在那就是抑鬱症,好在不嚴重,沒什麽刺激便不發作。


    在她嫁給陳留一個姓張的商賈後,才有了這第一次發作。她的手腕被自己割的鮮血淋漓,在洞房花燭夜裏嚇壞了張德著,慌忙請了大夫來,這才救了她一命。此後張家也就開始對她頗為注意了,一個是她畢竟出自名門,嫁給了張德著也是正妻的身份。另一個就是她的婆婆,張德著的母親非常喜歡她,對她言聽計從。


    後來不出一年,甄薑生了男孩,便成了張家的嫡子,有了孩子思慮甚重,這自殘的症狀便又開始發作,直到近幾年孩子大了才有所好轉。


    洛真聽說這個姐姐的事的時候,心裏是很同情她的,放在現代,抑鬱症也是難治的頑症,而且不容易被人接納,何況是當時那麽封閉的社會。


    甄薑也是很疼愛這個最小的妹妹,她小時候受了張氏的照顧,也記在心上,甚至發病時,也隻有張氏說的話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此時一家人又聚在一起敘話,說些小時候頑皮的事,年齡相近的甄儼和甄薑笑的合不攏嘴。其餘人也陪笑著,卻是沒有那種發自肺腑的感覺。


    甄薑在甄府住下了,說是要住三天,孩子不過五歲,還擔心著便盡快迴去。張氏也是理解的,便沒有強求。


    晚間吃過飯,甄薑便來和洛真說話。


    甄薑秀麗端莊,若不是腕上是不是便會漏出的可怖疤痕,沒人能想到她會有那種病。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洛兒也嫁人了。”甄薑說著說著,神色就哀傷了起來。


    洛真幹笑道“我也不想嫁人,哪知這麽快?”


    甄薑疑問道“難道那袁公子待你不好?我可是聽說光是彩禮就轟動了三城呢。”


    三城自然是指北方最繁華的三城,洛陽,鄴城,陳留。


    洛真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隻是還沒準備好。”連戀愛都沒有過,卻要忽然結婚了,自己與袁熙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卻是異地戀。


    自然還沒準備好。甄薑笑道“傻妹妹,這世間事不是都要等你準備好了,才發生的。不能違抗的事有很多,父母之命,天子之命,等你結婚了,還有夫家之命。這些你可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洛真點了點頭,笑的坦然了。被禁錮的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世間萬萬人,誰能保證一定活的瀟灑肆意?


    與甄薑又說了些家常,便各自迴房休息去了。


    這三日多了個人,家裏也熱鬧些,逢了喜事也精神爽,甄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隻有甄堯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還是因為陳夫人的病。洛真幾日前曾偷聽道大夫說,陳夫人的病恐怕熬不過春分。那時候,甄堯便頹然起來。


    客房的盥洗桶漏了,甄薑便借了洛真的屋子洗澡,哪知洛真想著甄堯和陳夫人,暗自感歎,不留神便闖進了自己的屋子,正看見甄薑的身子。


    洛真臉色羞紅,連忙跑了出去,而甄薑也似乎受驚不小,縮進了桶裏。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洛真好像看到甄薑雪白的*上似乎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疤痕,圓圓的燙傷,柳葉似的鞭傷,在水汽氤氳中看的不真切。


    洛真便守在門外“大姐,你莫要怕,我在門外守著,你若是洗好了告訴我一聲。”


    許久,甄薑怯生生的應了聲。


    不一會,穿戴整齊的甄薑便走了出來,跟洛真匆忙道謝便迴去了。洛真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對了。


    第二天甄薑便要離開了,這天晚上卻出了事。伺候甄薑的是個小丫鬟,嚇得麵無血色前來跟張氏報告“大小姐打破了鏡子,拿著鏡片正割自己的手腕呢。”


    張氏連忙趕去,客房的丫鬟和家丁早已亂作一團,直到張氏下令按住她,這才讓甄薑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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