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不吃就不吃,你幹脆餓死我算了!”


    趙丹丹一直都是家裏的小公主,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親娘會突然對自己這樣的態度。


    她也直接黑著臉,氣唿唿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連飯也不吃了,這個門甩的還有些響亮。


    柳春英也不理會這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白眼狼,以前初中畢業後在家裏休息了幾年沒幹活,好不容易當上了記分員之後。


    那點工分也全部都是趙丹丹自己拿著用。這個女兒吃的比較挑剔一個月至少要吃好幾次細糧。


    還每天要吃一個雞蛋補充營養,又想著去供銷社買各種各樣漂亮的花布做衣服。


    就算是城裏的姑娘,當工人一個月可能都承擔不起這樣的花費。


    柳春英雖然疼愛這個女兒,但是也不可能拿出這麽多的花銷。她畢竟隻不過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農村婦女了。


    家裏麵這些好的也隻能夠緊著女兒用。一年至少會給這個女兒做兩到三件新衣服一雙新鞋子。


    至於家裏的飯菜細糧也都是緊著這個女兒雞蛋也全部都是留給趙丹丹吃的。


    劉春英現在才將近五十歲頭上三分之二都是白發了。由於常年的勞作,她看上去也滿臉皺紋,手上都是厚厚的,甚至還有不同程度的皸裂。


    她這個老寡婦看著也瘦巴巴的皮膚也黑黝黝的。看上去就像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太。


    村子裏麵的這些村民其實也有點同情柳春英。但是這是別人家的日子,他們也管不了,隻不過會在私底下說這趙家四兒一女的閑話而已。


    因為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柳春英才沒有去上工。看著家裏還剩下最後的五個雞蛋,還有那隻老母雞。


    她直接一口氣將櫃子裏麵那五顆雞蛋全部煮了,然後拿到房間裏麵吃了一幹二淨。


    自己這具身體由於常年的勞作有很多虧空,如果不好好養養的話,以後那肯定也是個短命的。


    柳春英現在隻想把自己的身體給養迴來,好多活個十幾年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享受一下真正的人生。


    至於家裏這個女兒,都已經成年了,還身體健全總不可能真的餓死。


    柳春英吃完了雞蛋就直接迴房間睡覺了。她這個身體需要好好養養,明天還要繼續下地幹活呢。


    至於還在鬧別扭的女兒,柳春英也沒有絲毫想去哄的想法。


    聽到家裏的廚房似乎傳來了一些動靜,趙丹丹還以為是自己的娘去給她做飯了。


    她在想著到時候一定要讓娘求著她吃,最好再給個幾塊錢。她再去吃飯,到時候那幾塊錢也能夠給新認識的知青哥哥買點好東西吃。


    這幾天的雞蛋趙丹丹也都拿給了那個男知青。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覺得餓了,仿佛也聞到了廚房那邊傳過來的香味。


    趙丹丹在等著娘過來給自己送吃的,可是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人送吃的進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娘白天說的話是真的。


    躲在被窩裏麵的趙丹丹餓著肚子生著悶氣。


    次日,柳春英一大早起來就把家裏剩下的最後一點白麵給自己煮了一碗疙瘩湯喝。


    她喝完這些就直接去上工了。


    柳春英也絲毫沒有等自己閨女的打算。


    一個寡婦沒有改嫁,辛苦的將這五個孩子養大。這樣的人在村裏麵也是受人敬佩的。


    況且村民們還十分同情柳寡婦,養了四個不孝順的兒子。


    看到她今天過來上工了。


    這些村民們也都打著招唿說到:“春英,聽說你昨天生病了怎麽樣?身體好了沒有?


    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和大隊長多請幾天假。反正這幾天也不是很忙。”


    “是啊春英。你可得多照顧一下自己的身體。”


    “….”


    這些村民們自然是好心。


    特別是村子裏麵的那些中年婦女,看著柳春英現在這樣一副老態,她們也覺得有些心酸。


    她們心裏麵也在想著,要是以後自己家的兒子不孝順怎麽辦?會不會也落到這個下場?


    柳春英麵對村民們的好意也笑著說道:


    “昨天頭疼,受了風寒。所以起不來。今天已經好多了,我也不能夠耽誤生產。”


    大隊長再過來的時候也正好聽到這句話,他也很滿意柳春英的態度。


    要是大隊裏麵人人都想著請假那地裏麵的活誰來幹呢?


    時候已經不早了。


    大隊長看了一眼柳春英旁邊也覺得少了一個人。他開口說道:


    “趙家嬸子,你家的丹丹怎麽還沒來呀?這時候不早了,可別遲到了。”


    趙丹丹也算是他們村裏麵為數不多的高材生了。當初他也是看著趙丹丹勉強能夠當個記分員。


    這趙家嬸子和女兒兩個人日子也有些難過。大隊長就把這記分員的工作給分了出去。


    趙家嬸子這麽勤快的人,每次上工都是拿滿工分。他這個大隊長也是非常滿意的。


    隻可惜這個嬸子似乎把女兒養的嬌氣了一些。聽說趙丹丹這麽多年來在家裏也沒有幹過家務活。


    這樣養的嬌氣的姑娘,到了適婚的年齡恐怕嫁出去是有些困難的。


    聽到大隊長問起趙丹丹,柳春英沒有打算解釋這個女兒現在沒來的原因。她隻是有些冷淡地說道:


    “趙丹丹應該是還沒起床吧。這孩子以前經常要我叫她起來。現在她長大了。我也是讓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大隊長敏銳的感覺到了,這母女兩個好像有什麽不對勁。其他的人也感覺到了。


    不過他們也沒說什麽。


    大隊長這人向來都是公私分明的,如果這趙丹丹真的遲到了的話,他也是會扣公分的。


    看著柳春英似乎有些冷淡的表情。其他的中年婦女也說了幾句話。


    “是啊,春英。這孩子你都已經養大了,以後可不能那麽嬌慣著他們了。”


    “讓孩子們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也好。”


    “咱們現在去領工具吧,馬上到時間就要下地了。”


    “…..”


    這些女人似乎也感覺到柳春英好像不是那麽的護著趙丹丹這個女兒了。


    她們其實也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哪家女兒還和趙丹丹一樣,18歲的大姑娘了,連家務活都沒有幹過。天天跟個小姐似的,隻知道在家等著吃喝。


    她們之前也勸過,但是人家執意要嬌養著女兒。她們也沒有辦法,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醒悟了。


    聽著大隊裏麵喇叭的聲音趙丹丹急匆匆起來看廚房裏麵都沒有給自己留早飯。 她也隻好餓著肚子跑到了田裏麵。


    她穿了衣服,隨便紮了個辮子,就匆匆忙忙地跑出門了。


    趙丹丹也沒有想到娘今天都不叫自己起來了,連早飯都沒有。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憋著一肚子氣。


    好不容易慌慌張張才趕上時間過來上工。看到娘已經在地裏麵和其他的人準備幹活了。


    她也沒好氣的大聲說道:“娘,你咋的?今天早上都不叫我起床呢。連早飯都沒給我做。你還是我娘嗎?”


    她瘋瘋癲癲地跑過來形象還有些糟糕。要不是村裏的人認識趙丹丹還以為這是一個瘋婆子呢?


    柳春英沒有想到這個女兒這麽的耐不住氣,這跑過來就開始質問起了她。


    她也沒好氣的說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幹脆以後也別叫我娘了。


    這樣沒心沒肝的東西,和你那幾個白眼狼哥哥一模一樣。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嫁到你們老趙家裏。”


    柳春英現在是絲毫不顧這個女兒的麵子了,直接當著眾人的麵就罵起了這個女兒不孝。


    村裏的那些長輩在聽到趙丹丹跑過來說的那些話的時候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咋的?這姑娘一把年紀了起床還要娘叫。什麽都不幹就等著吃早飯了。


    他們家的這些女娃娃們從小到大都是幹慣了農活的。也從來沒有聽見家裏的姑娘會對哪個長輩大唿小叫的。


    趙丹丹隻覺得娘昨天生病之後,整個人就跟變了似的。


    她現在也有些惱羞成怒的,特別是在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之後。


    她還想要說什麽,但是大隊長聽到這邊的動靜就已經趕了過來。


    看到趙丹丹這個模樣,他也就起眉頭怒斥著說道:“趙丹丹,你這個記分員到底還想不想幹了?


    這個時候才來來了,也不知道去上工。跑到這裏瞎胡鬧幹什麽呢?


    趙家嬸子,雖然是你娘,但又不是欠你的,你們這幾個趙家的娃子怎麽能夠這麽理直氣壯的胡鬧?”


    村子裏麵的記分員也是個好差事。


    隻要在本子上記錄一些數據,不用幹什麽,體力活一天就能夠有六個工分,這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村子裏麵的姑娘們其實也都很羨慕趙丹丹能夠拿到這個記分員的工作。


    那些知青們不想幹體力活的,其實也想去當記分員,但這不是他們說想就可以的。


    聽到大隊長的話,一些有想法的人也盯上了趙丹丹那邊。


    如果這趙丹丹真的惹怒了大隊長的話,那麽這個記分員的工作應該就會繼續流入市場了。


    趙丹丹雖然是記分員,但是在村子裏麵也有一些好吃懶做的名聲,可能是因為不幹家務活的緣故。


    “大隊長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幹活。”


    趙丹丹一直都是個欺軟怕硬的姑娘,在從小到大一直寵著自己的親娘,哪邊能夠硬氣的說話。


    就是知道這個娘到時候肯定又會心疼自己。


    但是在大隊長麵前,趙丹丹可就不敢這麽囂張了。


    她也像是一下子打消了剛才的氣焰似的瞬間頹廢了下來,然後乖乖地就去幹活了。


    這邊的柳春英和其他的村裏婦人也一邊幹活,一邊說起話來。對於柳春英的變化,這些村裏的婦女們也很感興趣。


    她們也忍不住打聽起來了一些趙家的事情。柳春英現在也完全不顧這幾個孩子的臉麵。


    她麵帶委屈的和身邊這幾個女人說到:“我辛辛苦苦養大這五個孩子沒一個好東西。


    那四個兒子都向著自家的媳婦。搬家之後也一點都沒打算管我這個老娘評論裏麵看著都跟個陌生人似的,實在是讓人心寒。


    這個我嬌養著長大的女兒,我自認為也沒有虧待過這孩子哪裏。沒想到這一樣也是一個沒心肝的東西。


    昨天我躺在家裏病了一天也沒見到這個女兒送一口水過來,反而一迴來就要我去做飯給她吃。


    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我又不是欠她的。這孩子十幾年來都沒幹過什麽家務活。


    家裏的細糧我也都全部留給這個女兒吃。那些雞蛋也舍不得去換油鹽也都給這孩子吃了。


    每年還會給這個女兒做新衣服和新鞋子。我這個當娘的也是盡心盡力了。


    可這幾個孩子實在是讓我寒心。從昨天開始我也想通了以後這日子呀,還是得我自己一個人好好過。


    到時候把這姑娘給嫁出去,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大不了就當這幾個孩子,我沒有生過。


    看他們這樣子老了也不一定會孝順我。現在我都沒什麽利用價值了,恐怕老了也遭人嫌棄。”


    柳春英一臉委屈的樣子,還難得的掉下了幾顆眼淚。在村子裏的人看來這柳寡婦也是一個剛強的人。


    沒想到卻被家裏這幾個孩子欺負成了這副模樣。其他的中年婦女們聽著也都有些心酸。


    同時也更加下定決心要管好家裏的兒子,兒媳婦可不能夠讓他們這麽的沒有良心。


    村子裏麵的女人都挺八卦的。大家在一起幹活的時候交頭接耳的就直接把那些閑言碎語給傳的出去。


    很快柳寡婦傷心,都不打算認幾個孩子的事情也傳了出去。同時還有著趙丹丹跟跟城裏小姐一樣的生活。


    在他們眼裏看來這女娃就是不知道享福。每天一個雞蛋家裏的細糧還都給她吃,難怪柳寡婦那麽瘦。


    還給這姑娘做新衣服新鞋子。


    這女娃也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還有那四個兒子也是一樣的。生這麽好些兒子還不如生塊叉燒。


    柳寡婦昨天病了,也沒有一個人去過問一句。很快村民們都譴責了這趙家五兄妹的不孝。


    村民們看他們的眼神似乎也帶著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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